若是邢桓知道,這張桌上坐的,一個是連宿常林都恐懼的蕭陽,一個是皇室六公主,不知會嚇成什麽模樣。

“廚役?”

蕭陽吃著飯菜,心中淡然。

廚役,他沒見過。

無論在雪月帝國,還是九絕城,像廚役這種在廚房打雜的人,他沒有任何印象。

他每次麵對的,不是一國之主,就是一城至強。

說句不好聽的。

小小的廚役,連讓靈王看一眼的興致都沒有,更何況是他。

“不知兄台,在哪裏高就?”

邢桓看著蕭陽,微笑道。

“散修。”

“哦?”

邢桓故作驚訝的睜了下眼睛,臉龐上,露出不加掩飾的輕蔑。

散修?

就是那些為了一點修煉資源,拚盡性命爭搶的可憐人吧。

像他這種身份的人,隻需安逸的向上爬,就能獲得大量資源。

他這五階靈皇,就是這樣來的。

“你是韻璿男友?”

邢桓笑著說道:“我在皇城中,認識一些人,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舉薦一番,雖說不如廚役,但能從夫役做起,也很不錯。”

“不必。”

蕭陽拒絕。

邢桓心中嗤笑了一聲。

沒能力的人就是可憐,機會擺在眼前,都無法抓住。

朽木不可雕也。

“邢桓,別和外人聊皇城的事情,他又不懂。”

刑燁斥了一聲,凝重的道:“聽說,飛星城最近來了個大人物,他乘坐著一艘螢石船,年齡比你們還小一些,瞬息時間,就將一隻六階的岩荒龍斬殺。”

“螢石船?”

“斬殺六階靈獸?”

邢桓和刑雨櫻驚呼。

玄炎帝國雖然閉塞,但並非對四大域的事情,一無所知。

一艘螢石船,至少價值千萬靈玉。

斬殺六階岩荒龍,連宿常林都很難辦到。

更何況,還是瞬息時間。

“爹,這是哪裏來的小道消息,假的吧。”

邢桓第一個不信,比他們還年輕的人,哪能如此厲害。

皇室的太子公主們,都做不到這點。

“宿城主親口所說。”

刑燁凝聲道。

邢桓和刑雨櫻呆在那裏。

宿常林不會無的放矢。

那這件事,就是真的了。

“瞬息斬殺六階岩荒龍。”

邢桓拿著筷子的手掌,猛然顫了一下。

玄炎帝國的幾位鎮國將軍,也不過如此吧。

“他目前在飛星城中?”

刑雨櫻的眼中,露出不加掩飾的向往:“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夠如此厲害。”

陸韻璿挑了挑嘴角。

她還懷疑呢,為何城主府的人,遲遲沒有找上門。

原來城主宿常林,親眼目睹了萬夜王,斬殺岩荒龍的場景。

難怪。

“我就是奮鬥幾十年,都無法和那種存在,說上一句話吧。”

邢桓感慨了一聲,神情落寞無比。

刑雨櫻默然。

邢桓說的沒錯。

“不要異想天開。”

刑燁告誡道:“那種存在,不是我們能奢望的,至少是宿常林那種強者,才能與他平起平坐,甚至,還沒有資格。”

“父親告誡的是。”

邢桓和刑雨櫻連連點頭。

他們怎能想到。

那位宿常林口中的大人物,就坐在他們對麵,看著他們高高在上,秀著那點可憐的優越感。

晚飯過後。

“幹爹,這是蕭陽送你的一點心意。”

陸韻璿拿出一枚丹藥。

王座丹,四紋。

常年停留在一階的刑燁煉化後,有不小的概率,直升三階。

“有心了。”

刑燁隨手放在桌上,沒當做一回事。

他沒見過王座丹。

更沒見過四道丹紋的王座丹。

在他眼中,這隻是一枚普通丹藥。

隨後。

陸韻璿又以蕭陽的名義,各送了邢桓和刑雨櫻一枚。

這次送的,是皇穹丹。

同樣擁有四道丹紋。

接過丹藥,邢桓和刑雨櫻滿不在乎,仿佛隻是得到了,兩株普通的草藥。

皇穹丹何其珍貴。

在丹師稀少的玄炎帝國,一枚皇穹丹,至少價值上萬靈玉,具有四道丹紋的皇穹丹,至少二十萬。

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靈玉。

“好了,我還有事要處理,散了吧。”

刑燁擺了擺手。

“你們跟我來。”

周婉月帶著蕭陽和陸韻璿一起,走出內堂,睡眼惺忪的蕭璿,環抱著陸韻璿的脖頸,輕輕咂嘴。

蕭陽幾人走後。

“丹藥?”

拿起手中的丹藥,邢桓粗略的看了一眼,嗤之以鼻:“連丹藥應有的藥香都沒有,這是什麽垃圾,值一千靈玉嗎?”

“我看一百都不值。”

刑雨櫻傲慢的揚起下巴。

“連丹藥的樣子都看不出,不會是從哪裏撿來的吧。”

邢桓惡意揣測。

“吃這種丹藥,有辱我們的身份,趕緊扔掉。”

刑燁看都沒看一眼,隨手丟在吃剩的飯菜中,邢桓和刑雨櫻也都有樣學樣,笑嘻嘻的將丹藥丟棄。

不多久。

殘羹冷炙,很快被下人端走。

“邢桓,你注意一點。”

刑燁威嚴的道:“陸韻璿還好說,但她身邊的那個小子,著實來路不明,或許,是想與我們邢家攀關係,極有可能,是衝著我來的。”

“等我找個機會,就把他趕走。”

邢桓聳了聳肩。

想搭上邢家?

做夢。

他的父親是飛星城知縣,他是馬上要成為皇室廚役的人,刑雨櫻又是宿榮的未婚妻,蕭陽哪個都高攀不起。

“再過幾日,就是爺爺百年大壽了吧。”

“到時候,我們送……”幾人低語起來。

“蕭璿今晚和我睡吧。”

抱起咬著手指的蕭璿,周婉月樂嗬嗬的道:“我最喜歡小孩子了,一看到她,就想到當初的你了。”

“幹娘,如果你在邢家呆的不開心,盡管和我說。”

陸韻璿有些心疼一頓晚飯,讓她徹底看清楚。

無論刑燁,還是邢桓和刑雨櫻,都沒把周婉月當人看。

那幾枚丹藥,就是她為了替周婉月,還清邢家這些年對周婉月的恩惠。

“傻孩子,胡說什麽呢。”

拍著蕭璿的背部,周婉月責備的笑道:“再過幾日,就是你幹爺爺刑戰的百年大壽,提前準備準備,他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精神一振,陸韻璿立即答應下來。

“幹娘,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