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坤口中的屠夫,乃是大雷天外門的小天主,名為秦蒼,與邱翎的地位相當,但由於其性格太過狠辣無情,所以人送外號雷屠夫。
一開始,這名聲並不響亮。
但當秦蒼孤身一人,將一個得罪他的大型勢力血洗之後,這名聲,頓時傳遍了整個北域。
據知情人所說,被秦蒼血洗的大型勢力,連隻爬蟲都沒留下,其中的一草一木,都是毀的幹幹淨淨。
其後,秦蒼多次出手,斬殺北域有名的靈王,甚至把那些人的名字,刻在自己的衣袍上,而現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字體,已是布滿了他的半邊衣袍。
所以,當有人提起秦蒼時,大多都以雷屠夫相稱。
“楊坤,你折我大雷天的顏麵,早晚會遭報應的!”
譚師咬牙切齒。
回到大雷天之後,秦蒼一定不會輕易的饒過他。
就連罷免他外門大長老的身份,都不無可能。
“來了。”
沒有與譚師廢話,楊坤笑嗬嗬的抬起頭來,一道身穿白衣的青年,麵色淡然,緩緩的自山脈中走了過來。
如果沒有楊坤提醒,蕭陽怎麽也不會聯想到,這看似孱弱的青年,竟然會是傳聞中,那凶神惡煞的雷屠夫。
“譚師,過來。”
秦蒼淡淡開口。
臉上帶著喜意,譚師剛要動身,一名透著慵懶氣息的青年,也是自秦蒼後方邁出,令得譚師的腳步,一時僵在了原地。
“打到一半,就不打了?
秦蒼,你也太沒意思了吧。”
懶散的聲音響起,蕭陽心神一動。
這位,應該就是外峰的峰主,邱翎了,沒想到,他竟是如此年輕。
不過,靈師在突破靈槃後,容貌可以維持在突破時的模樣,誰也不知道,這年輕的外表下,隱藏了多少歲月。
“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秦蒼環顧著四周,聲音平淡。
“你大雷天打了敗仗,自然要戰後賠償嘍。”
邱翎一副笑嗬嗬的模樣。
輸了就想走?
哪有那麽容易的事!
不賠償,那就抓住譚師,扒光衣服,用繩子掛在星隕峰外麵的大樹上,供所有過往的行人參觀。
這種沒底線的事,他可是極為樂意去做。
“譚師,解釋一下吧。”
秦蒼的語氣中,隱約帶上了一絲冷意。
有他出手阻擋邱翎,再加上紫焰樓和劍風殿,怎麽可能失敗。
而且,金毛犼居然還好端端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偶爾撓撓頭,顯得無比溫順。
這一切,都讓他難以理解。
“都是那小子!”
目光陡然一轉,譚師惡狠狠的看著蕭陽,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不隻是秦蒼,就連場中的靈皇強者,都是麵色變幻。
擊殺數十名靈皇,操控金毛犼,這些,竟然都是一名三階靈槃的手筆?
不可思議!
被這麽多人給盯著,蕭陽有些頭皮發麻。
這些人,少說都是靈皇,更有甚至,還是一方巨頭,就算是一名靈皇,都難以承受這些目光。
“唰!”
秦蒼的身形,忽然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並曲的雙指,泛著絲絲雷芒,橫削向蕭陽的喉嚨,在這等速度麵前,蕭陽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出。
“啪!”
悶響聲傳開。
“和小孩子置氣,未免有些太失風度了吧。”
握著秦蒼的雙指,邱翎笑道。
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指,蕭陽一身冷汗。
剛才的他,距離死亡,僅有一線之隔。
靈王強者想要殺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你的眼神,我曾經見到過。”
秦蒼看著蕭陽的雙眼,緩緩開口。
在蕭陽眼中,他看到了緊張,看到了還有憤怒,但唯獨沒有恐懼。
垂下手指,秦蒼轉過身去,冰冷的聲音,響徹在山林之中。
“你很像我見過的一個人。”
“四十年前,我孤身一人,殺上太青山,將整座山峰都是血洗,北域人人稱我為雷屠夫。”
“但他們錯了,我的血洗,其實並不徹底,有個小子,在太青山長老的火靈獅保護下,僥幸逃了出去,這始終是我的遺憾。”
四十年,太青山,火靈獅……
蕭陽身體泛寒,在蕭家大廳中所掛的畫像,就名太青山。
他不止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對著那副畫像發呆。
“其實,我不應該叫雷屠夫。”
秦蒼搖頭笑笑:“你看,我還留下了一人,我應該叫雷善人才對。”
手掌緊緊的握在一起,蕭陽眼中有著血絲浮現。
據白水澤所言,他的父親蕭烈,走出大陸後,第一個拜入的宗門,就是太青山,而他能從一個敗家奴仆之後,在數年內快速崛起,成為傲立雪月的傳奇人物,背後也少不了太青山的影子。
確切的說,是太青山某位長老。
那長老,與蕭烈亦師亦父,甚至把太青山的不傳靈訣,都秘密傳給了後者。
而他,就是被秦蒼給殺了?
“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生繭子了,而且,你說這些,不怕暴露你老怪物的身份?”
邱翎笑道。
“不足百年歲月,在靈王中,怎能叫做老。”
秦蒼淡漠的道。
“這金毛犼,是我星隕峰的,你不能動。”
邱翎話鋒一轉,終於開始提起條件。
聽得這話,秦蒼沉默不言。
“第二,今晚我要踏平紫焰樓和劍風殿,你不能插手。”
邱翎此言一出,秦蒼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紫焰樓和劍風殿,向來與大雷天交好,他不可能對此不管不顧。
“不可能。”
秦蒼想都不想,便是出口說道:“換個條件,隻要我能辦到的,決不食言。”
若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舍棄紫焰樓和劍風殿,那他秦蒼也不用混了。
“你說的?”
邱翎臉上泛起的笑容,令得秦蒼眼神微凜。
失策了……
“蕭陽,你作為今天最大的功臣,這個條件,就由你來開口吧。”
邱翎話音落下,所有目光,皆是齊刷刷的看向蕭陽。
眼中血絲瞬間散去,蕭陽的麵色,又是恢複如常,他看著秦蒼的背影,平靜的聲音傳出。
“因為此戰,我損失了兩千塊靈玉。”
“我賠。”
秦蒼一甩袖袍,極為大度。
兩千塊靈玉,他還出的起。
作為靈王,他的積蓄,遠超靈皇數倍,兩千塊靈玉,還算不了什麽。
“抱歉,我還沒說完。”
“我要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