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天行出手之後,便再沒有人出手欲要破壞那鎖鏈,在場之中,呂天行的修為已然算是頂尖,連他的全力一擊都無法撼動那鎖鏈分毫,做再多也都是無用。

況且聽了林清遠之話,再稍作分析,便可以猜測,這鎖鏈或許真的是非神力不能夠破壞。

眾人離去,此刻即便是那些其他宗門的弟子心中也都或多或少有著一絲悲痛。

他們遠去,漸漸地,在這充滿了無盡黑暗的萬魂窟之中,化作一個光點。

最後,消失了。

站在萬魂窟那道有著結界的大門之外,羅峰回頭,朝著那遙遠的石壁望去。

這個地方,他還會回來!

“羅峰,走吧。”呂天行的聲音有些嘶啞。

羅峰轉身,合上眼,深吸著氣,再睜開之時,神情前所未有的堅定,仿若換了個人一般。

其餘三宗長老雖然情緒也並不佳,但卻不若禦道宗之人那般,如今事情暫時擱置,他們便開始考慮四宗大比之事了。

王義這個老好人一直都是作為中間調節,現今情況如此,也隻能由他開口。

“呂道友,諸位禦道宗道友,林師侄遇到這種事情,我們心裏都很難過,不過即便如此,這次四宗大比也不能就此擱置,需要有一個結果的。”王義略顯悲傷。

呂天行雖神色凝重,心事重重,但卻並未將這份情緒牽扯到其他事情之上,開口道:“四宗大比是首要之事,我等先回到天合宗之後再作打算,如何?”

聽到呂天行這麽說,莫去也不再與他抬杠。

眾人就這樣離開萬魂窟,眾長老驅使靈舟,往天合宗趕回。

長老驅使靈舟的速度自然是極快的,沒多久,他們便回到了天合宗。

此時天合宗之中再沒了四宗大比之時的盛景,天合宗弟子更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唯有幾名長老,再見到四宗長老回來之時,都是神色焦急,匆忙迎了上去。

“諸位長老,你們可算回來了!”一名天合宗長老迎上去道。

“為何神色如此焦急?”王義問道。

呂天行目光四掃,注意到天合宗之內似乎沒有了禦道宗弟子,當即道:“禦道宗弟子已然回程了?”

聞言,莫去與元和也是將目光落在了那說話的天合宗長老身上。

同時被三人盯著,那天合宗長老額頭滲出汗絲,道:“諸位長老,不好了!三宗弟子離開之後,沒多久便傳來消息,他們在半途都受到了阻擊,禦道宗情況還好一些,一人叛變,一人臨陣脫逃,還剩下十人回到了宗門,可是……”

“可是什麽!”莫去瞪大了雙眼。

“歸元宗情況如何!”元和幾乎是吼出來的。

王義聽到這消息頓之時便感覺到心驚,他也追問道:“你快說下去,如風宗與歸元宗如何!”

那天合宗長老急忙道:“如風宗隻有三名弟子回到宗門,而歸元宗……歸元宗在經過我們聯係之後,反饋給我們的消息是,至今沒有底子回去。”

聽到這話,元和頓覺腦中翁然,莫去也不比他強多少,身子一震,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在場之中,隻有呂天行神色未變。

一人叛變,一人臨陣脫逃,禦道宗的情況的確是最好的,如今有著林清遠的事情在先,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衝擊便淡了許多。

不過盡管如此,他禦道宗的弟子死了,這種事情也不可能善罷甘休。

“可知道是何人所為!”莫去與元和幾乎是同時開口。

天合宗長老躬身道:“據禦道宗弟子回報,是天邪教之人埋伏他們,可其他兩宗所遇到的是否是天邪教之人,就不能夠確定了。”

“天邪教!”莫去狠狠一握拳,骨頭哢哢直響。

元和目光陰沉,在其身後的三名歸元宗長老同樣如此,他眯著眼看向遠方,似乎那正是天邪教所在的方向:“天邪教,天邪教絕對沒有膽子敢同時招惹我們四宗,莫非那幾個邪教此刻聯合,想要對我們出手了?”

王義此時的臉色要比他們幾人難看得多,他目露沉思,道:“若真是邪教聯合,那麽我們應該早作打算了。”

莫去此時情緒波動最大,他衝著其他三位大長老一抱拳,道:“莫某先回宗門了,若是要聯手絞殺邪教,記得通知我如風宗!”

他話畢,也不待眾人回答,靈舟現出,直接踏上。

如風宗其他三位長老與三名秘傳弟子也都是一抱拳,而後踏上靈舟離去。

元和見狀,也說了與莫去同樣的話,而後帶著歸元宗幾人離開。

如今天合宗之中隻剩下禦道宗眾人,那一直在回答著問題的天合宗長老目光一掃,發現人群之中並沒有林清遠的身影,便開口道:“我怎麽沒見到林清遠?莫非是受了傷?”

王義本就是臉色不好,如今聽到這長老哪壺不開提哪壺,臉色更加難看。

呂天行出奇的沒有發作,不過他也沒有回答那天合宗長老之話,轉身衝著王義抱拳道:“王道友,我這也回宗門了。”

王義自然了解呂天行的性情,如今見到他如此,心中也有些感慨,道:“呂道友,諸位禦道宗道友、師侄們,若是有解救林師侄的方法,我會立刻通知的。”

“多謝。”呂天行取出靈舟,禦道宗其餘五人也都踏上,破空而去。

呂天行的靈舟速度極快,在他驅使之下,更是突破了極限速度。

一路上,他一言不發,可心中卻在將這短短幾天發生的事情串聯著。

滄梁國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域,這五域實力不一,不過卻分別有正派宗門與邪教的設立,禦道宗、如風宗、天合宗、歸元宗,這是滄梁國之中的四宗門,而天邪教,魔血教,煉魂堂則是三大邪教,除此之外,在滄梁國中還有著一些規模較小的邪教,倒是沒有人去仔細查探過。

長久以來,邪教與正派宗門交集並不多,據記載,隻在幾百年前有過大規模的衝突,如今這些邪教之人竟然對四大宗門同時出手,他們想要做什麽?

若是平時,這種事情並不會引發呂天行的深思,可如今卻不同,先是林清遠被困,四宗門之中最有實力的十六名長老都去了萬魂窟,就連秘傳弟子也都在萬魂窟中。

然後就是偷襲四宗門返程的弟子,這些弟子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靈動期,連築基都沒有,綜合實力不高,容易得手。

若真是這樣的話,這些邪教就是早已算計好,而困住林清遠便是他們計劃之中最為重要的一環!

不過雖然一切都解釋得通,但在呂天行心中,卻有兩件事情想不明白。

第一,邪教是如何製作出那種鎖鏈,又是如何利用石壁將林清遠困住的?

第二,邪教偷襲三宗弟子,其餘兩宗弟子死傷慘重,而禦道宗卻沒有傷亡,這又是為何?

對於第一條,呂天行是沒有半點思緒,而第二條,他雖然心中有著猜想,卻也無法斷定,畢竟若僅僅是靠李清靈的話,應該是做不到帶禦道宗眾人脫險的,畢竟薑黎的實力與李清靈相差無幾,如風宗傷亡慘重,而禦道宗卻幾乎沒有死亡,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通的。

“待回到宗門,好好去問一問李清靈,除了當日被偷襲之事,還有那雲飛揚之時。”呂天行心想。

這一切在呂天行腦海中過了一遍之後,禦道宗眾人也就看到了宗門所在的主峰。

禦道宗內,此時也極為安靜,眾人回歸,也沒有得到以往四宗大比歸來的那種熱烈相迎的場麵。

羅峰與淼淼下了靈舟便與呂天行告退,分別回了自己的房間,其餘三位長老則是跟著呂天行進入了宗門大殿,與此同時,呂天行也傳音給駐守宗門的五長老前來。

禦道宗之中,五名修為最高之人聚集在大殿之中。

幾百方的大殿之中,五人在座,顯得有些冷清,呂天行在正中央,朝著分別坐在兩旁的四名長老看了一眼,聲音低沉道:“邪教出手了,清遠被困了,這些事情的發生,絕對是在陰謀之中。”

四名長老皆是點頭,卻並未做聲,等待著呂天行繼續說。

呂天行接著說道:“二師弟,自今日起,告誡禦道宗之中所有弟子,不得私自離開宗門半步。”

五長老頷首道:“師弟領命。”

呂天行又道:“三師弟,查探一下關於雲飛揚之事,在對比那骸骨,若真的是雲飛揚的,那麽便找李清靈查問一番。”

三長老頷首道:“師兄放心,此事我一會就去辦。”

呂天行點點頭,看向了四長老,又道:“查閱典籍,尋找解救清遠之法。”

四長老也頷首領命:“師兄放心,我定能夠查出些頭緒。”

任務安排完畢,呂天行擺了擺手:“你們現在就去辦吧,五師弟,你留下。”

五長老一直未動,因為他知道呂天行一定會將他留下詢問關於禦道宗弟子遇襲一事。

“五師弟,你了解到的情況,與我說說。”呂天行道。

五長老道:“師兄,情況是這樣的……”

他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包括事後他挨個探查歸來的弟子,從他們口中得知的一些消息,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些弟子對於宋凝的描述,甚至連天字令的事情,也都全部道出。

呂天行開始聽著,還心中感歎,這宋凝實力不凡,天資過人,可說道能夠驅使靈舟,又擁有天字令之時,呂天行的神色變了,變得有些駭人。

他眼神如冰,思考著五長老所說之話,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開口道:“五師弟,你覺得,這宋凝是否有可能是天邪教的奸細?”

五長老聞言一怔,說實話,之前他的確懷疑過宋凝,可通過所有弟子一致的口供來說,這宋凝是天邪教人的嫌疑極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如今大長老都如此詢問,他便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生怕自己的一句話牽連到宋凝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