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斐然附近溜達了一圈回來，還買了早餐，都是鳳可兒愛吃的，然後愉悅的開門後。
就一點也愉悅不起來了。
李雲然和鳳可兒坐在沙發上，兩人表情有些微妙，是被人突然打斷的那段尷尬，各自轉開了頭。
見他進來，李雲然就要起身告辭，鳳可兒客套挽留，一陣寒暄。
毛毛就在兩人中間，左轉頭右轉頭的，似乎聽得也很入迷。
見白斐然進來，毛毛嗖的竄了下來，蹦躂到他腿邊。
白斐然蹲了下來，假裝順著毛毛，實則交流情報。
老大，他們說了好多。
都說什麽了？
你情敵說……
慢著，什麽我情敵？
難道不是你情敵？
算了，繼續！
他說你怎麽突然和人合租了，真是意外，主人說也是這幾天的事。
白斐然撇嘴，這事難道要向你李雲然交代不成嗎？
你情敵說你找到狗了，主人說還沒來得及跟你說，為了這事你也出了不少力。
然後呢？
主人說要請她吃飯謝謝他，但是你情敵說要謝謝他要有誠意。
白斐然挑眉，什麽誠意？
殺氣四射的眼睛掃向李雲然，李雲然這時已經走向了門口，鳳可兒正在送人出門。
李雲然走到門口，抬手看看表後，然後問她，“幾點來接你？”
鳳可兒說你決定，一副你說啥都行的配合。
白斐然心裏突然警鈴大作，什麽意思，這是要出去的節奏？
還是約好了？
在他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雲然一笑，“那我七點來接你。”
鳳可兒點頭，李雲然不經意對上白斐然冒火的眼睛，覺得這敵意太明顯了，難道……
他看看鳳可兒，又看看白斐然，然後莞爾一笑。
那笑容有點挑釁。
白斐然看著李雲然要走了，還依依不舍的回頭看鳳可兒，他大步走了過來，砰的關上了門。
徹底杜絕這眼神，以及這紅杏出牆的任何可能。
動作有些大，鳳可兒有點納悶，“你怎麽了？”
白斐然沒好氣的，“沒事。”
鳳可兒聽他口氣不好，一下來氣了，一臉嚴肅的質問，“喂，你今天早晨幹嘛說我不在這裏？”
白斐然心中暗叫不好，該來的總會來的。
他轉頭嘿嘿一笑，摸摸鼻子裝無辜，“我有嗎？他早晨沒說找你啊，說找那個誰來著，哎呀，我這回想不起來了……”
鳳可兒磨牙，“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白斐然重重強調，鳳可兒眼神不善的掃他，他心頭暴汗。
感覺鳳可兒現在真的不好騙了。
但是，鳳可兒似乎無意糾纏，轉身去了飯廳，“你買什麽了？我餓了！”
哎呀，老佛爺開恩了，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白斐然自然順坡下驢就對了。
屁顛屁顛的趕緊把買的早餐呈上，就手把手的伺候好，看鳳可兒吃了起來，他也才坐在對麵。
“好喝嗎？”
“……好喝。”他心裏想著怎麽攪和了鳳可兒和李雲然的約會，完全沒心思在別的上麵。
“哦，我也覺得這豆漿不錯。”鳳可兒一邊喝，一邊點頭附和。
“豆漿？”白斐然要噴，看鳳可兒伸了食指製止他，他轉頭一下噴在了旁邊。
毛毛一臉濕噠噠的豆漿，好無辜啊，老大，你要不要對我這麽好？
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白斐然一邊擦嘴，一邊有點皺眉，“我說怎麽味道有些怪。”
這味道，真不能形容。
毛毛舔嘴甩頭，也汪兩聲表示同意，天哪，豆漿這種東西，狗狗真心不適應。
兩隻活寶耍寶賣萌的，鳳可兒憋不住的哈哈大笑，白斐然哭笑不得看她，“你就這麽開心？”
這什麽人啊這，良心大大的壞了！
鳳可兒看他惱羞成怒了，越發笑的花枝亂顫的，想著剛才李雲然的話，白斐然心裏徹底不好了，冷冷一句，“就算晚上要出去約會，也用不著這麽開心吧。”
“……你說什麽？”鳳可兒一下冷了俏臉，再遲鈍也是聽得出來白斐然在酸她。
“沒什麽。”白斐然瞥了一眼，拿起油條要吃，突然也覺得沒胃口了，又沒好氣的放回去。
鳳可兒看他這樣，有些磨牙，早上的帳還沒算呢，他還有理了？
白斐然看她似乎吃的很歡樂，心裏忍了又忍還是酸的厲害，“你晚上要出去嗎？”
“沒錯！”
“……”白斐然噎了個夠嗆，鳳可兒一點沒否認，他倒不知道怎麽說了。
白斐然軟了聲音，甚至帶點不易察覺的妥協，“一定要去嗎？”
“……為什麽不去？”鳳可兒理所當然的反問，噎的白斐然一口氣沒上來。
那一臉想發作又很憋屈的模樣，連毛毛都深感同情。
白斐然噎個半死，然而罪魁禍首也一點感覺都沒有，讓白斐然想發個脾氣都不行。
他看著對麵的鳳可兒，是他熟悉的眉眼，性格，可是，也是記憶缺失了一部分的鳳可兒。
難道昨天都是他的錯覺，鳳可兒其實根本不記得他。
今天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就，半點怨不得人。
他自怨自艾了半天，聽見鳳可兒開口，“晚上你想吃什麽，我帶點回來給你？”
他抬頭，這言下之意就是肯定要去的，煩躁的厲害，將豆漿一把推開，帶的桌子上都是豆漿漬，站起來時椅子也弄出來了很大的動靜。
“不用，謝謝！”
硬邦邦的口氣，桌上的豆漿，還有椅子的回聲，以及白斐然陰沉沉的臉，鳳可兒臉色也不好了。
鳳可兒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心裏也火了，“喂，你發什麽脾氣啊？”
白斐然回頭扯個笑，“沒有，你想多了。”
開門時還聽見鳳可兒嘟囔說有病！
他低低附和，是，我真的有病，病了好久，隻有你能治，可是你卻不肯！
感覺毛毛要跟進來時，他手快的鎖了門。
此刻一點也不想說什麽，也不想聽別人說話。
他就想一個人呆著。
————
沒過多久，他就待不住了。
想想他確實有點過分，鳳可兒也沒怎樣，而且重要的是，她什麽都不記得，他有什麽資格要求她？
而且，她還說帶東西給他，他卻發了脾氣。
白斐然想的坐不住了，就要主動低頭求和。
一開門，看見毛毛臥在門口。
鳳可兒卻是不在的。
“老大，主人在屋裏。”
白斐然抬頭看看樓上，想著怎麽求和比較好，想想昨天去超市買的一大堆吃的。
他立馬切了些水果，又擺了些零食，端了一盤就要上去。
毛毛上躥下跳的，試圖贏得他的注意力，“老大，我跟你說……”
“一會再說！”白斐然沒空啊，他要趕緊哄哄鳳可兒啊。
估計鳳可兒也氣得不輕。
一敲門，鳳可兒倒是快，馬上就來開門了。
一見是他，一言不發的，堵在門口，看來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
白斐然尷尬了，不過早就預料到鳳可兒的冷臉了，也沒意外，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跟獻寶一樣。
“昨天買的，我嚐了一口榴蓮很甜，你也吃點吧。”
榴蓮的味道，在兩人之間飄散。
鳳可兒淡淡看了一眼，才伸手叉了一塊榴蓮。
白斐然心中竊喜，鳳可兒既然接受了，就是不生氣的意思了。
他當然要打鐵趁熱，“剛才那個…對不起。”
鳳可兒點頭，“也沒什麽，不必在意。”
順手放下叉子，然後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手扶在門把上，似乎在等他主動走人。
可他不想走。
“那個，榴蓮不錯吧。”白斐然暗自咂舌，曾幾何時，他也開始這種無意義的聊天了。
鳳可兒點頭，終於給了一句，還不錯謝謝！
唉，看起來實在是沒有聊天的興致啊，似乎他一轉頭她就要關門了。
可白斐然也耐心不差。
“那個，今天來的是你朋友哦？”
“嗯。”
“看起來人不錯哈。”
“……”你到底想說什麽？
“那個你喜歡他嗎？”白斐然冷不丁一句，鳳可兒抬起頭，眼神有些冷然。
是不悅，疏離和排斥。
白斐然瞬間反應過來，他僭越了，幹笑一聲，“哈哈，我就是問問你，看你之前說一個人，還以為你打算單身到底。”
“……”鳳可兒又是一言不發的，審視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臉上，白斐然心裏有些發顫，趕緊又幹笑一聲。
“哈哈，你也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如果你喜歡他的話，那麽他可能會誤會，你說是吧？”
…………
沒人附和的尷尬。
白斐然好想去撓個牆，鳳可兒你什麽意思啊，幹嘛不說話，難道你真的喜歡李雲然了？
不好意思跟他說嗎？還是覺得關係不到沒必要？
以為鳳可兒要選擇沉默，鳳可兒卻突兀的開了口，她低垂著眼睫，看著鞋尖低低回答。
“我也不知道，也許一個人太久了，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他看不見她的神色，隻有聲音中透出的寂寥。
白斐然的心揪緊了，看鳳可兒抬起了頭，無奈的笑笑。
眼角有了一條笑紋。
他終於發現，鳳可兒其實已經變了，三年的歲月在她臉上也劃下了痕跡，不是他認為的那樣，她忘記了他以後，她過得很好。
那眼角笑紋夾雜著些許無奈何滄桑，曆經千帆姐不是的落寞。
鳳可兒仰頭長出一口氣，“感覺這樣也不太好，也許該換一種生活方式。”
換一種？
那為什麽一定要選李雲然，眼前有一個近水樓台你不要，為什麽要選那個遠水來解渴？
難道她真的喜歡李雲然？
還是李雲然先到一步，他這個後來者便再沒有居上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