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力量,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伊歡被甩飛出去,他可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在自己拔不出劍的時刻,伊歡就已經做好逃離的打算了。
困獸之鬥,臨死反撲,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伊歡也很明白,自己和莫離的配合,一人一劍,上下齊攻,絕對是無法幸免的,因而,準備是早就做好了的。
燃燒的腦袋,被刺瞎眼眼睛的痛楚,使得它以千斤之力把伊歡甩了出去,早有準備的伊歡,並未被腦袋掃中,而是借此機會脫離危機,借機逃之夭夭。
輕飄飄地跌落到地上,自身並未受到多大的損傷,這是伊歡事先有準備的結果,否則,情形必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而不會是現在這樣,伊歡隻受到點小小的震**而已。
解決了眼前這個怪物,伊歡三人狼狽不已,疲憊不堪,自身如同置身在一個大火爐之中,身體裏的水分都快被烘烤、蒸發完了,對於這個奇妙的現象,伊歡絕對不會放過不去追查個究竟的。
前麵還有什麽危險,他們一無所知,可他們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再者,他們到此的目的還沒有完成,孫憐欣也還沒有找到,秦劍和破浪也不知身在何方。
有此種種,即便伊歡不去探究,他們依然還得要繼續,五個人一起進來的,必須得六個人一起出去,丟下朋友不管的事情,他們可做不出來。
隻有盧漸離的傷勢頗為嚴重,大汗淋漓的他,口渴難忍,嗓子都快冒出火來了,身體裏一點水分都沒有,幾乎瀕臨脫水的邊緣,盧漸離的情形,伊歡和莫離也頗為著急。
要盧漸離獨自離去,盧漸離是萬萬不會答應的,既是盧漸離答應,也怕是沒有那個體力,能夠讓他支持到走出去,一路上隻顧著往前,早已不記得自己走了多長的時間了。
沒辦法,莫離和伊歡隻有把盧漸離帶上,盧漸離怎麽都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自己反倒成了大家的拖累,自己就是個包袱,是個累贅,雖然盧漸離也知道,他們不會這樣想,可自己無法不這樣想。
越往前走,越加炎熱,高溫已經到了人難以承受的地步,他們實在無法想象,打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洞窟,可比炎炎七月還要燥熱得多得多。
天罪山的一切都是古古怪怪的,在這裏,就沒有一件事情是正常的,沒有一件事,是可以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的,一個美若仙境的地方,卻有這麽多縹緲得神秘的東西。
燥熱的空氣,令人內心毛毛躁躁,極為不安,修心之法根本無法控製,能意識到這種狀況,卻無法去化解它,這讓伊歡大為苦惱,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在生死之間徘徊之時,也沒失去控製,反而是在這極端怪異,隱藏著凶險、危機的酷熱之下,自己無法把持自己,控製自己的內心,這是伊歡修行太低造成的嗎?
不是,絕對不是,伊歡的武學修為,江湖中知名知姓的人,可與之相匹敵的,屈指可數,不是修為太低,而是人在麵對高溫,無法自製的極端氣候下,難免失去常性,這也是人之常性。
伊歡都如此,盧漸離就更不能了,盧漸離已經陷入了昏迷之狀,渾渾噩噩,思維不清,意識漸漸的模糊起來,渾渾不清之下,無論抓到什麽東西,都往嘴裏送。
伊歡和莫離的雙手,可就倒了大黴了,時不時的被盧漸離送進了嘴裏,在這樣下去,盧漸離恐怕是難以支撐得下去了,原本說來,盧漸離是不該如此的,可事情偏偏就是這樣。
越是不可能發生,恰恰無巧不巧的就發生了,以盧漸離的武學修為,在支持一段時間也不成問題的呀,可不知為何,盧漸離就是堅持不下去了。
時勢比人強,莫離和伊歡隻好夾著盧漸離,快速的前行,一路上走去,時常會見到四處飛逃的火猴,初時勇猛難當的家夥,現在都像是小貓咪一般,一見到
人影,早已逃得沒影沒蹤了。
連他們的天敵,那個龐然大物的家夥,都喪生在這些人的手下,他們是毫無鬥誌,絲毫不敢為難,伊歡和莫離歪打正著的,來了個殺雞儆猴,隻不過,這隻雞,可不是一般的雞可比擬的。
世界上如若有如此龐大的雞,這個世界,恐怕早就是雞的天下了,人隻有遠遠的靠邊站的份,哪還能輪到人在這個世界上,不可一世的稱王稱霸,唯我獨尊。
隻有莫離,似乎根本不受高溫的脅迫,他還是原來的模樣,這令人無法忍受的氣溫,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他的身體猶如一個寒冷的冰窟窿,再高的溫度也無法溶解他的冷。
對莫離這種情況,伊歡也隻有羨慕的份,也不知道莫離修煉的是什麽內功心法,居然能夠抗拒如此的高溫,而且還是絲毫不受影響,本不是怪事也成怪事了。
焦躁不安的內心,怎樣努力也無法平息,伊歡的混沌元氣絲毫也起不了作用,無法平靜的心靈,沒辦法恢複到清虛無為的本初之境。
心不靜,再高深莫測的內功心法,自也發揮不出原本的威力,無法用內功心法來保護自己,渾圓一體的護體神功,依然還能發揮作用,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防護氣罩若隱若現,不甚明晰,宛如一個巨大的水晶氣泡,波光粼粼,散發著迷人的光暈,伊歡和莫離用自己的內力,把盧漸離牢牢的護住。
能解一時之困,卻非長久之計,這種做法,極為消耗內力,一旦內力枯竭,麵對的局麵還無法改觀的話,情形更加危險了,被*無奈之下,也隻好出此下策,用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熱浪襲來,越往前走,越加強烈,有如洶湧澎湃的海浪,狂嘯著席卷而來,洞穴內,似乎隻剩下滾滾氣浪,狂熱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即便有護體神功護體,還是感覺到一陣陣難以忍受的熱浪襲擊。
山體內到底是個何樣的所在,為何會有如此可怕的高溫,太不正常的情形,令人難以相信,前方,紅紅的火苗,光亮如白晝,洞穴裏怎麽會有燃燒的大火。
火影映照在洞穴石壁上,一片火紅之色,比之傍晚時分的火燒雲,有過之而無不及,火燒雲波詭雲譎,變化多端,這裏的火紅之色,緋紅一片,嬌豔中帶著毀滅的氣息,仿佛隨時可以摧毀一切。
還沒有走近,狂熱無比,難以承受的熱量已經困擾了他們,氣浪翻滾,竄動的火如同流水,嘩嘩的顫他們侵襲而來,心海翻騰,翻江倒海般滾動,桎梏著就已沸騰的熱血。
前路艱難,每向前一步,都必須得消耗掉大量的真氣,伊歡已經被這一切,搞得心神不寧了,莫離一如既往,不說話,好似不存在一般,他的這種不存在之感,不是真的感覺不到,隻是能看得見而已。
轉過一個石壁拐角,伊歡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瞳孔無限倍的擴大,太過驚奇了,誰也料想不到,眼前的景象會是如此,這還是真實的存在嗎?
渾渾噩噩的盧漸離,一到這裏,也慢慢悠悠的醒了過來,不看還好,一見之下,隻差下巴沒掉落到地上了,若真要掉到了地上,立刻就能聞到一陣肉香了。
若非伊歡和莫離二人內力精湛,已臻化境,哪能忍受得了如此熾熱的烘烤,比架在火堆上還要難受得多,伊歡又想起,自己把紅衣人吊在火堆上烤的事情來。
難道這就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伊歡一直都不相信世上真有什麽因果,哪樣報應,現在想來,還真有點不得不信,心中有絲絲些微的動容,隻有一刻鍾的時間而已,瞬間便消失得杳無蹤跡了。
莫離一路走來,從未對路上的事情有過絲毫的表示,就好像他是一個沒有感覺的人一般,人世間之人,誰人會沒有感覺,沒有感覺的人,還算是人嗎?
伊歡不知道莫離是真沒有,絲毫感
覺不到了,亦或者感覺到了,卻選擇默默地獨自承受著呢,如果是後者,那莫離的忍耐力,隻怕世間無人能及。
一個人的忍耐力之強,必定經受過許許多多,常人難以忍受的苦楚,必定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辛酸和痛苦,孤獨,寂寞的莫離,從沒有說過絲毫關於自己事跡的莫離,經曆的事情也必定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莫離有什麽樣的痛苦經曆,伊歡很想詢問一番,在這一路上,伊歡都有這種強烈的感覺,強烈的同情感,對莫離的同情,可伊歡不能說,說出來莫離也不會接受。
莫離太要強了,即便是朋友,也不會吐露一字半句,別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他寧願獨自忍受千般的苦,萬般的痛,也不會在任何人麵前展露絲毫。
哪怕是一絲一毫零星點滴,哪怕是皺一次眉頭,哪怕是一個痛苦的表情,把自己深深的隱藏,在那黑色的布幕之下,連一點表情都不讓人見到,這到底是為何呢?
一直以來,伊歡的好奇心都比人強烈,正因為他的強烈好奇心,逐步把他推入了萬劫不複的局麵,若非自己凡事都不在乎,早已沉淪到墮落的深淵了。
世間所有的詞匯,都不足以描述三個人的震驚、感歎,他們麵目上豐富而又複雜,絕非筆墨所能描繪,這樣的天下奇觀,無論是誰,親眼目睹之際,隻怕比三人還要無法相信。
熊熊的岩漿,熾熱的溫度,沒有一絲一毫的水分,空氣中所有的水,都被這高溫蒸發得幹幹淨淨了,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絕沒有,絕非人力所為。
大自然造物之神奇,可見一斑,火紅的一片映入眼目,炫目奪人的光輝,映照其間,這是一個殘酷的所在,卻也是人間至景,沒有任何一處風景,可與這裏相媲美。
流動的岩漿,永無止息,很緩慢,若不用心觀察,很容易忽略這個問題,氣浪翻滾,熱氣*人,好大的一處,從這頭,都望不到那頭。
迷糊的視線,被扭曲的氣浪,曲解了人的洞察力,把原本很容易看清的事物,弄的模糊一片,看不清本來的麵目了,這樣的事情,偏偏被他們遇上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奇異的力量,有隻看不見的手,把他們推到了這裏來,這裏,這個奇異的地方,就仿佛是專屬於他們的一樣。
三個人站在洞穴的邊緣,曲曲折折,浩如煙海的路徑,好像迷宮一樣,縱橫交錯,卻又彼此相連,山體內部的麵積之大,景觀之奇,令他們措手不及,難以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凹陷的中心地帶,如同一個巨大的水池,裏麵流動的不是水,而是岩漿,一旦掉下去,毫無疑問,肯定是屍骨無存,連點渣都撈不到。
沒有挪動地方,似乎已經被驚呆了,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麽了,也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忘記了時間的一切,這一刻,也似乎永恒的定格了下來,不再改變。
看到這個地方,終於可以結束了,為何天罪山的一切,都與世俗的一切毫不相符,異常的氣候,奇異的生物,煙霧繚繞,陽光永遠隻有從層層迷霧之中透入。
每個人都能解釋,都能解釋得清清楚楚了,因為這裏是座火山,一座處於休眠期的火山,山體內激流湧動,無休無止的岩漿,從不曾停止過片刻。
有了這個天然的保溫屏障,這裏的氣溫自然不同其它,溫度稍高,生長的植物,一年四季都可結出果實來,這裏沒有一年四季,一年四季,是相對於其它地方而言的。
洞窟之中的生物,生長在巨大的火盆邊,久而久之,無可非議的沾染上了火的習氣,有了火的特性,無論是火猴,還是無言說出名字的龐然大物。
直壁的天罪山,高聳入雲端,縈繞在濃濃的霧氣之中,與世隔絕,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的人間仙境,這一切的一切,直到現在,才可以勉強的解釋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