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兩排房屋,房屋隻有一人多高,隻有一座比較特別,那是一座殿宇,殿宇陳設極為簡陋,沒有金碧輝煌的裝潢,也沒有千金價值的物什,隻有一張桌子,幾張椅子,一個茶壺,幾個茶杯。
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隻有那個金光閃閃的三個大字——金龍旗,特別醒目,特別引人入勝,殿宇的四周牆壁上都雕著金龍,真正的金龍,全是用黃金鑲嵌,龍頭,龍爪、連每一片鱗甲都是,龍的眼睛也是用的千金難求的水晶。
一個人,一個身材高大壯碩,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衣著樸素,不修邊幅,隻不過,千萬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他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莽漢,而是一個足智多謀,能謀善斷的霸主。
他手下有大批效死的兄弟,他就是金龍旗的龍頭老大,綽號金龍,一個對自己,對手下都極為嚴格,絕不容許犯一點錯誤的人,一個永遠都生活的極簡樸,極簡樸的人,他並不是吝嗇,也不是沒錢,單看他裝飾金龍所用的東西,就知道不是。
他時刻告誡自己,告誡手下的弟兄,簡樸的生活,才能保證一個人的奮發之心,才不會墮落,安逸舒適的生活,遲早會毀了一個人,他這樣說,也這樣做,別人還能有何意見呢?
他已接到了無數的報告,這是他的要求,每天他都會接到無數的報告,大多都是令人歡喜的,他對那些令人歡喜的報告早已不再歡喜。
今天他又接到了報告,都是令人擔憂的,他反而感到十分興奮,好久沒有過的興奮,又重新燃燒起來,他的心中有一團夥在燃燒,這種久違的感覺使他振奮不已。
有人闖了進來,而且隻有兩個,闖過了他的‘萬箭穿心’大陣,輕而易舉地連過兩關,步步*近這裏,他在高興,在期待。
該來的始終會來,早來晚來都一樣,隻是他有點想不通,對方既然下了通牒,為何隻來了兩個人,難道他們真的以為,憑借兩個人的力量,就可以讓數百兄弟的金龍旗俯首稱臣了嗎?
這似乎說不通,如果他們真有這樣的實力,江湖早已是他們的天下了,可是江湖中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沒有消息更說明他們的可怕。
雖然江湖中什麽事都有可能,可他還是無法相信,他們有這樣大的實力,如果有,他們根本就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地要拉攏他們,使他們臣服的呀。
報告又來了,這次接到
的是那兩個人已經闖到屋子了,離這裏也沒多少距離了,他的手下在試圖阻止,可是對方的武功太高,不是他們所能阻止的,已經有很多兄弟受傷,失去了一戰之力。
他好像一點都不關心,一點都不著急,依然冷靜非常,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要保持冷靜,隻有冷靜才能找到製勝之法,這是他默記於心的話。
那個神秘人物告訴他的每一句話,他都牢記在心,奉若聖旨,雖然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可他還記著,記得非常清楚,每個字都記得非常清楚。
他在等待,等待著他們殺到這裏來,他不急,是他們要來找他,而不是他要去找他們,因此他可以從從容容的等,以逸待勞,等待手下人消耗他們的體力,他們被削弱一份,他的勝算也就多一份,他隻是希望他們不要死得太早,讓他沒有動手的機會。
他已經太久沒有自己和人交過手了,值得他出手的人不多,用得著他出手的機會,更微乎其微了,他的耐心一向很好,鎮定也是他從那個神秘人物那裏學來的。
沒有等多久,他就見到期待中的人,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男的很冷漠很孤傲,女的很美,純真中帶著點邪邪的味道,這兩個人就是上門來報複的伊歡與依夢。
金龍旗的龍頭老大走出殿宇,圍攻伊歡二人的人全部停下手,依夢說:“你就是這裏的老大”。
“好像是的”,他沒生氣,連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他又說:“年輕真好”。
“不好,也好,好像還活著”,伊歡說話總是令人費解。
金龍就沒明白,伊歡的話是什麽意思,似乎他也並不想明白,他隻想做一件事,好好教訓這個年輕人,給他點苦頭吃吃,雖然他知道有點紮手,可他還是很有自信。
自信有種無法說明的魔力,它可以助你達到你想要的結果,當然,前提是你必須得有足夠的本事才行。
氣氛有點冷,老大沒有生氣,但有殺氣,殺氣彌漫,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不安,伊歡感覺到很強、很強的殺機,不過,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殺機並不是他在承擔。
沒有防禦,一絲絲都沒有,他全身空門盡顯,處處是空門,處處可進攻,金龍當然不會進攻,他不敢,當然不敢,沒有防禦就是最好的防禦,處處都可防禦,處處都可進攻,所以,敵不動我不動。
依夢很美,連她
伸懶腰,打哈欠的動作都一樣的美,她說:“哎呀,好累喲,我得去歇歇”。
她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不是,她隻是在說完話之後,就大步朝殿宇走去,走到金龍旗,那塊書寫著大字的匾額之下,大搖其頭。
她在走,別人在跟著,數十條精壯的漢子跟著她,不過,她好像一個也沒看到,前麵擋路的人反而在後退,依夢的那種隨手揮揮,就倒下一片人的方法,真的是讓大家害怕了。
沒有人自信能阻止她,至到依夢要跨進金龍旗的大殿,依夢的左腳已經跨出,這時,刀光閃現,明亮的光輝,帶著淒豔的美麗花環,朝她襲來。
好快,好霸道的一刀,刀光一閃,刀已到來,到了依夢身側,攻擊的是三處,依夢的小腰,肩胛,腳踝,從頭到腳,都被刀氣覆蓋,整個人被刀光淹沒。
無聲,孤寂,無聲的孤寂,一切都已靜止,他們都像被無聲包圍,身處無聲的世界裏,聽不到一絲一號的聲音,無聲,寂寞的無聲。
刀光消弭,刀還在,人還在,一切都還在,依夢毫發無傷。
她的手很紅,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紅的又很可怕,如同周身的血液,全匯聚在手的肌膚表層,嬌豔欲滴,隨時都可能滴血,似乎可以見到血液的細小組織在蠕動,再向外慢慢滲透,血在滲出。
她的手骨也變了,那些骨頭好似都是麵條,可以任意的旋轉向任意方向,原本就柔弱無骨的手,現在真的是酥軟無骨了。
她的手以一種極為古怪的姿勢抓住了刀,手從刀背上往下,手腕在刀背,手指繞到刀刃從下往上抓著刀,單看手,除去手腕以上,會以為是從正麵由下到上托著刀,可事實卻不是如此。
古怪的手,古怪的招式,詭異,令人難以置信。
這是什麽武功?這是一雙什麽樣的手?還是那雙十指纖纖,白皙亮麗的手嗎?
依夢走進大殿,沒有一個人攔阻,沒有人敢再攔阻,當她走時,手裏還抓著刀,一步邁出,雙手都在身側,再無一物,接著無人攔阻的走進大殿。
走到桌子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輕輕的翻過一個茶杯,倒茶,淺淺的喝了一小口,笑吟吟的看著一個個充滿驚奇,畏懼與恐慌的麵龐。
純純的笑,很純很純,如同純真的小女孩,剛剛得到自己心愛的禮物,心滿意足後純真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