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好多,好大的蚊子,漫天飛舞,我們跑不過”,看著水伊人狐疑的目光,秦劍立即接口道,生怕她不信。
他們三個雖然有些不好意思說,更不想讓世上殘忍的手段,驚擾了這個很漂亮,很單純,很天真的女孩子,知道的太多,並不是好事。
這樣的謊言,根本瞞不過伊歡,伊歡早就發現了他們的舉止異樣,他才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別人不願意說的事,他從不問。
該知道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知道也當不知道,該問的才問,不該問的,絕不多問。
一輪紅日掛天邊,一抹落日的餘暉映照滿山,金黃色的一片,黃昏,淒豔的殘陽,這一向是伊歡的最愛,破敗的頹廢,千古一絕響。
夕陽西下幾時回,殘陽漸去,幾個人的影子,被落日拉伸的老長老長,走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沿途蔥翠的美景。
怡人的風景,美不勝收,孤山落日,殘陽撲撒,令人迷醉,給人無限的想象,這樣的美景可不是在任何時候都能見到的。
“你們有沒有怪怪的感覺”,水伊人突然問道,天生超敏感的第六感,再度出現,縈繞心間,怪怪的,她不吐不快。
四個人隻回頭看了她一眼,卻沒一個人接話,迎著落日的影子,繼續前行,金黃的光照耀在麵上,人的臉也變得金黃、金黃的,披上了一層聖潔的光環,彩霞滿天,也是金黃一片。
火紅的晚霞,紅紅的飛舞,不斷變換各種的形態,千姿百態,引人無限遐想,宛如披上火紅裙舞的絕代佳人。
金黃色的餘輝傾灑而下,映射在水伊人白皙的臉頰上,更是嬌豔動人,更是美豔不可方物,可四個人卻視如無睹,繼續趕路。
“我覺得有人跟著我們”,水伊人內心裏有所覺察,大為不安,想說說話來調節一下,把這揮之不去的陰影抹去,哪還管他們理不理。
“沒有人,你多心了”,伊歡淡淡地說道,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水伊人心領神會,便不再多說,繼續上路。
水伊人發現伊歡不說話,不笑的時候,特別的冷漠,特別的孤傲,就像是一根挺立寒雪中的孤鬆,孤傲卻不孤獨,令人生出難以接近,無可捉摸之感,這樣的感覺,同樣索繞在心間,揮之不去。
最後一縷夕陽的光,落入西山,白晝被黑夜取而代之,又是一個夜晚,一個平凡的夜晚,黑幕降臨,天地漸漸籠罩上夜晚的紗幕。
九天星辰落銀河,萬裏夜空拱弦月。
滿天繁星的夜空,彎彎的月牙兒,這個夜晚,便和前一個夜晚一模一樣,似乎毫無差別,彎彎的新月,淡淡地月光,那般醉人心迷。
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也就是在前一個夜晚,淡淡地月光,勾起人無數的回憶,很久以前,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這麽醉人的月夜,是那麽值得回憶,值得銘記。
一個刻骨銘心的人,一段刻骨銘心的往事,又一次引起了她的回憶,記憶中的那個夜晚,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迷人,時至今日,仍然曆曆在目,如同發生在昨夜,如同還是片刻之前發生的事。
月光透過門窗照射進香閨,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地芳香,淡淡地香,妖豔的紅,醉人,迷人。
香閨裏,錦被下,正躺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躺在**,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潮起伏,久久無法平靜,久久無法揮散。
揮不散的愁緒,揮不去的人影,割舍不斷的記憶,無法舍棄的過往,哀愁冉冉而來,升起慘淡的愁雲,百感交集愁煞人,令人肝腸寸斷,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抹不去的記憶,抹不掉的情義,抹不掉曾經的點點滴滴,隻有在回憶中,隻有在夢境裏,隻有在夜深人靜時,暗自垂淚,砥礪摩挲。
沉浸在回憶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秋若水每次想到那些夜晚,便會心情大變,便會從天堂墜入地獄,沉淪之黑暗的深淵,淪落下去。
可沒想到,這樣美麗的的夜晚,在這適合花田月下的浪漫之晚,在這樣的時刻,自己*自己心傷的時刻,居然會有人來打擾她。
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光臨,淡淡的月光下,一個暗暗的黑影,靠近了秋若水的閨房,沉入回憶的秋若水,及早的察覺到有人叨擾。
心煩意亂,並不能影響到她靈敏的觸覺,她現在心情極度愁苦,正需要有人傾聽,這個時候來,真是恰到好處,簡直太是時候了。
秋若水很想會會這個鬼鬼祟祟的人,卻也不著急,假裝沉睡,看看對方到底有何目的,月光下的黑影,很快摸進了秋若水的閨房。
窗戶裏照進來的月光,敲好隻能照到來人的下半身,黑黑的影子,蒙上了一層黑黑的紗布,全身上下,全都是漆黑的,隻有一雙眼睛發著精光,目光犀利無比,宛如一把掏心挖肺的小刀。
可很快,目光又變得很柔和,溫柔似水,仿佛多年未見,再次見到自己初戀情人一般,各種心情奇襲心頭,內心說不清的煩擾。
很久很久,黑衣人終於動了,慢慢地朝秋若水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是下定了巨大的決心,每一步,似乎都做著巨大的掙紮,終於,還是走到了秋若水的床邊,看著沉沉睡去的秋若水,依舊美麗如花的麵容,依舊毫無變化的容貌,一如多年之前,那麽嬌媚,那麽迷人,那麽擾人清夢,叫人魂橋夢繞,欲罷不能。
徘徊不定,舉起來的手,久久無法放下,想要撫摸秋若水的臉,卻沒有勇氣,那隻手早已開始顫抖,不斷地顫動著,定格在虛空之中,再也沒有下文,在也做不出任何的舉措。
假裝入睡的秋若水,知道有人到了自己的身邊,卻不知道對方為何停下,為何沒有絲毫聲音,沒有再進一步的行動,也不知道來人是誰,為何要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到來?
這些,秋若水都不想過問,她的心情極度的差,這個時候無論是誰,她都不會放過,膽敢溜入她的房間,這絕對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柔水劍,柔如水,溫柔似水,又似琅琅碧波般,這是秋若水的劍,秋若水從不離身的劍,睡覺也不例外,一直放在秋若水觸手可及的地方,秋若水想把劍,更想看看這人所欲何為?
沒有動作,沒有,久久舉起的手,終於還是垂了下去,頃刻之間,這個黑影仿佛老了,突然間老邁了許多,這隻是一種感覺。
隔了好久,他才轉身,眼睛卻已盈盈欲滴,沒有滴下來,這是他拚命阻止的結果,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回頭看了一樣躺在**的佳人。
然後,他千般不舍,萬般不願地回身,他想要走了,走得越遠越好,這次,隻是想來看一看,隻是為了來看一眼,看一眼日思夜想的人,見到了,也滿足了,於願足矣。
突然,迷霧般的眼睛突然跳動了一下,一股殺氣彌漫開來,危機感迫近,幾乎是本能的,他的人往前一掠,猶如驚鴻一瞥,黑影已經推開窗戶,飄到了窗外了,如同一陣煙霧般消散。
左等右等,秋若水實在不來人有何目的,唯一感覺到的是,來人是一個男人,深更半夜,月明星亮,讓一個男人呆在自己的閨房,若是被人瞧見,麵子上也不好看,這裏可是鶴亭山莊,不是她的秋水神宮。
秋若水睜開眼睛,手早已摸到了劍柄,錦被一掀,人早已彈身而起,這時候,她的劍法已施展開來,溫溫柔柔的一劍,卻是正對著後背心窩之處,出手不可謂不狠毒,不可謂不毒辣。
顫動的劍,劍吟聲凸現,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來得太快,劍法雖然溫柔無比,柔情似水,卻是致命的一劍,一劍刺中,必死無疑。
這些動作一氣嗬成,前後相差巨細
,若非絕頂武林高手,根本無法探知這些動作,也無法想象,在這極短的刹那之間,一個人可以完美的做出如此多的動作。
可黑影如同背後長著眼睛,秋若水剛剛一動,便被他察覺,秋若水這背後偷襲的一招,才剛剛發動,黑影已經快逾閃電的飛了出去,來人武功之高,反應之快,輕功之好,大大超出秋若水的估計。
黑影離去,秋若水的一劍才剛剛擊出,隻好撤劍歸鞘,左手憑空推出,隻見五指一收,她那火紅的衣物,便翩翩飛舞而來。
這是隔空取物,若有外人見到,一定會驚歎萬分,讚歎她武功之高,內力之精純,隻可惜無人能見到。
衣服到手,秋若水立即飛身追出,一片火紅飄灑而來,人已經從窗戶而出,一出外去,秋若水蓮步輕點,蜻蜓點水般幾點,踏著屋外的花草,飛身上了屋頂,淡淡地月光,青青的瓦。
翩翩飄飛,淡淡地月光下,青青的瓦背上,人影早已飄遠了,隻有空氣中淡淡地芬芳,秋若水四處搜尋,哪裏還有黑衣人的身影。
隻比對方慢一步而出,沒想到卻再也尋不到人,無奈,正待重回房中,突然發現山莊內有人,一個黑影迅速的消失在她的視野。
此時不追,更待何時,秋若水沒有片刻猶豫,立即展開身形,如同離弦之箭,朝黑衣人追擊而去,空氣中淡淡地香味,漸漸淡化,漸漸遠去,越飄越遠,殘留空氣中的的氣息,早已沒了痕跡。
秋若水遠去了,卻不知道這個時候,正有一個黑影輕輕地打開門,輕輕地從她房中走出,這個人的那雙眼睛,是那麽的迷離,仿佛罩上了一層濃濃的霧氣,揮之不散,抹之不去。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黑衣人這一手,的確超出常人想象,常人早已逃之夭夭了,怎麽還會回到原處,等待主人離去了。
這就是他的過人之處,在那個時間,還能想到這麽細微,還敢這麽做,心思不可謂不細,膽量不可說不大,武功不可說不高。
這個人是誰?又和秋若水有何關係?何以明明想見,卻又避而不見?太多的疑問讓人難解。
一路追擊而去,黑衣人始終在秋若水之前,不遠不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既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想要拉近距離,也毫無可能。
秋若水不止一次嚐試加快速度,可她一加速,對方身後仿佛長著眼睛一樣,也加快速度,她多快,對方也多快,就這樣,始終保持這麽一段距離,始終無法跨越,無法逾越。
久而久之,秋若水也發現了奇異之處,對方即沒有要擺脫自己,也沒有要停下來等的意思,似乎是要把帶到某個地方去。
這倒是引起了秋若水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彎彎的月兒,飄灑淡淡地光芒,淡淡地月光之下,兩個淡淡地身影,一前一後,如此這般地穿過房屋,穿過屋舍,穿行在山野,橫跨過小河流,也毫無停下來的意思,就好像是在比賽一般。
快速消失在他們眼前的景物,越來越陌生,越來越不一樣了。
秋若水也發現了這點,這個地方離鶴亭山莊越來越遠了,可對方還在,她也不願意就此放棄,她可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
途中,秋若水隱約聽到了什麽聲音,模模糊糊的無法確定,越是靠近,越是清晰,秋若水終於可以確定了,那是流水聲。
聽上去,距離還有些遠,如此遙遠的距離,這麽大的流水聲,前方必定有一條大河。
秋若水心想:這回看你還往哪跑,我就不信追不到你,前無去路,後有追兵,你還能遁水去不成,這隻是秋若水個人的想法而已。
而事實上,發生的事情,恰恰證明了秋若水所想,對方似乎早把秋若水的想法也計算在內了,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太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