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高不過四尺,又矮又瘦,臉上還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刀疤的人,一張臉看起來醜陋可怕,恐怖猙獰,人雖然又矮又小又瘦,手裏卻拿著一對巨大的斧頭,一對斧頭的重量加起來,隻怕比他的人還要重上許多。
可兩把斧頭在他手中,卻好像輕如鴻毛,一點重量都沒有,他的人無論走到哪裏,都讓人看不到,但是那兩把斧頭卻在任何一個地點,都顯得格外紮眼。
因為二者之間的反差實在太大,大到一般人都不敢相信,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十三四來歲的孩童,舉著一個重達千斤的石獅子。
這個人同樣惹不起,‘三寸丁,霹靂斧,一斧裂石,雙斧開山’的石峙,脾氣火爆,性情剛烈,動輒大發雷霆,雖然脾氣不怎樣,話卻異常的少。
他說話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用嘴,但他很少用,一種是用斧頭,他用的次數多不可數。
他的外號很響亮,也很有霸氣,但是江湖中人都知道,這句話永遠不能當著他的麵說,如果不小心說漏嘴,結果可想而知。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三寸丁這三個字是他的禁忌,他的逆鱗,如果你想活得長,最好不要在他麵前提到任何與身高有關的問題,不然,往後的日子都得提心吊膽的過。
看到這三個人,絕大多數的人都皺起了眉頭,誰也不知道這三個怪物,到此是件好事還是壞事,可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自己最好管好自己的嘴。
高台,五尺高,廣場,廣場的高台是專門為這次英雄大會築起的。
幾把椅子排列得很整齊,這幾個位子都是為專門的人預備的。
午時三刻,雲鶴亭終於現身,五十開外的人了,麵色紅潤,就像三十歲上下,保養得非常好,仙風道骨,不像一個江湖豪俠,倒像是一個方外修行的道士,青衣青袍。
長長的胡須,修飾得很整齊,平常的保養也花費了不少精力,他愛護自己的胡須,就像愛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樣。
他的身邊還有幾位人物,都是名震一方的大名人,大豪客,江湖中的影響力都不小,三和堂堂主夏燕翔,青衣幫幫主薛青衣,流雲寨寨主於瀟瀟。
這三個獨霸一方的霸主,在江湖中能夠呼風喚雨,名頭雖然響亮,武功也了得,卻和朝廷牽連,早已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江湖人,至少不完全是。
二十年來,
江湖人才凋零,才有他們成名立萬的機會,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他們隻是武功稍微好點,運氣稍微好些,趨炎附勢的能力強些,依附朝堂實力,才致聲名顯赫,很多江湖人都不屑為伍。
數百江湖人士交頭接耳,吵吵嚷嚷,各行其是,雜亂無序,局麵像個菜市場。
雲鶴亭等人出現,騷亂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雲鶴亭等人一邊朝高台走去,一邊和群雄打著招呼,平平淡淡的,既不熱情也不冷淡。
雲鶴亭等人走過廣場,走上高台,不疾不徐,不緊不慢,大俠的風姿就是這樣,總是很冷靜,很冷靜,似乎冷靜,淡定是大俠的專屬名詞。
相互的謙讓一番,看的人都有些不耐煩了,才虛情假意的就坐,雲鶴亭等人才慢慢的坐定,他又站起來,開場白就要開始了。
無非就是那麽些話,謙虛了半天,客套話說了不少,群雄也隻好紛紛說些什麽過謙了,哪裏哪裏之類的話。
禮不可費,禮多人不怪,但是,太多的禮數,就是些虛偽和客套,虛偽的搞了半天,才慢慢的說到正事。
兩件事,一是為了捉拿殺人凶手,將這個萬惡之徒繩之以法,另一個就是追查失蹤的青年俠士,他們都認為,事情決不會簡單,其中肯定還有什麽重大的陰謀詭計。
本來武林大會就該這麽歡歡樂樂的進行下去,盡興而歸,而後大張旗鼓的,打著正義的旗號捉拿凶手,追查。
可偏偏出了意外,一個絕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誰也沒想到,他會自動上門,自投羅網。
這個不速之客就是伊歡二人,伊歡自從知道鶴亭山莊,廣發英雄帖要大舉對付他,他就按耐不住,要親自來來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要與他為難。
伊歡最初聽到要對付武林公敵,還大為興奮,可是最後卻發現,這個武林公敵赫然就是自己,誰突然知道這麽個情況,都難免會大吃一驚的,可伊歡沒有。
他沒有吃驚,也沒有想要逃避,他隻對依夢說了句:“天下人都要找我,那他們就不必大費周章的到處尋找了”。
然後,伊歡和依夢就出現在了鶴亭山莊。
雲鶴亭說:“一日間殺人逾百,滅掉全莊,這樣的人多活一日,就會更多的人喪命,為了匡扶正義,這樣的邪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個聲
音說:“這樣的人的確該死,該千刀萬剮,該五馬分屍”。
胡亂的打斷別人的講話,很多人都紛紛喝罵,雲鶴亭一點變化都沒有,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他的修養不是一般的好。
“但是,你們卻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哪裏?而我恰好知道,他已經來到了這裏”。
話語聲似乎極遠,又似乎就在眾人耳邊響起,讓人鬧不清楚,說話的人到底在何處?
群雄聽了這話都**起來,議論紛紛,混亂不堪。
雲鶴亭也吃驚不下,臉上卻還是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讓人看不出絲毫的變化。
夏燕翔,薛青衣,於瀟瀟霍然站了起來,吃驚非常,椅子都被帶倒了。
群雄心中自然生出許多疑問:在哪裏?是誰?他還敢來?有人這麽想,當然就有人忍不住吼了出來。
一陣清風刮過,風中帶著淡淡的梅花幽香。
白衣,雪白的衣,白得就像冬天的雪,沒有絲絲雜質,毫無瑕疵。
飄舞,白衣飄飄,風中飄舞的白衣,飄飄起舞的裙擺。
一男一女,兩個白衣飄飄的人,男的孤傲,漠然,孤傲如同來自九天之外,漠然,冷眼旁觀的漠視芸芸眾生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
咫尺之遙,天涯之隔,且近且遠,可近可遠,九天之外孤獨的星,猶如在遙遠的天際,無法接近,無法觸摸,近,近在眼前,觸手可及,卻又抓不住,摸不著。
極端,矛盾,極端矛盾的對立,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兩種迥然不同的氣質,一個人兩種感覺。
女人如花,美如花,如幻,美得虛幻,美得不真實,白衣白裙,白得脫俗,白得超脫。
美人香,淡淡的冷冷地香,甜美、憂鬱,卻不幽怨,暗香盈袖薰衣草,清新優雅的薰衣草香味。
無聲,一點點的聲音都沒有,安靜,靜得奇特,靜得迷人,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都聚焦在突然來到的兩個人身上。
沒有聲音,因為害怕破壞這唯美的圖畫,沒有呼吸,因為害怕錯過世間最美的刹那。
瞬間,永恒,瞬間的永恒,永恒的瞬間。
瞬間的永恒,是因為瞬間的完美,永恒的瞬間,是因為完美留住了時間。
停頓,時間停頓,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運行,保留住了這一份完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