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都大為高興,畢竟雲鶴亭勝利,對他們百利而無害,而伊歡勝利,對他們則百害而無利,他們自然是站在雲鶴亭一邊的。

當然,他們對伊歡的武功也無不叫好,能在這麽精妙絕倫的劍法下,支撐這麽久而不落敗,的確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

伊歡的確有他狂傲的本錢,經過這一戰,伊歡的名字必將迅速傳遍武林,無論勝負如何,伊歡都足以感到驕傲。

群雄都這麽想,可是他們卻不了解伊歡的想法,伊歡的苦衷,伊歡隻能勝,不能敗,他敗不起,他辜負不起,不去論他的生死,他也不能敗。

伊歡的劍平平而出,毫不出奇,隻有劍上的光芒大熾,如耀眼的明星奪人耳目,朝暉出沒,彩霞明滅。

劍出,如天際行龍,翱翔九天,行龍霸氣橫秋,威霸天下,無與匹敵。

行龍出,百獸紛紛閃避,辟易千裏,無與爭鋒,獨霸天下。

自九天而來,帶著無限的傲氣,無盡的狂傲,高傲的現身,孤傲的呼嘯,虎虎生威。

龍行千裏,無敵天下,擎天一劍,一劍破萬。

百獸哀鳴,低沉,躲在一旁不敢現身,哀求苦苦地哀求。

卑微,除了龍,其餘的一切都是卑微的,卑微的生靈,卑微,渺小,渺小得卑微,連生存的價值都不複存在。

劍出,撕碎了劍網,斬斷了絲線,湮沒了劍雨,突破了,撕裂了。

由絲、線編織的網被切割得支離破碎,紛紛被攪斷,縱橫交錯的劍網,被拉扯得縱不成縱,橫不成橫。

劍氣在一瞬間消散,消失得一幹二淨,絲毫不存。

突破、穿透,順著原來的絲絲線線折返,劍氣橫衝直撞,一直闖入對方的防線,把對方的防護撕成一片一片的。

雲鶴亭被劍氣所傷,劍氣穿透他的衣服,留下一個個的洞,大大小小的洞,青色

長衫變得不成樣子。

雲鶴亭是狼狽的,狼狽到了極點,狼狽到連形象都無法保全。

他受了些傷,都是被劍氣所傷的,傷口像火一般灼熱,灼燒,他感覺難受極了。

他半跪在地上,劍支撐著身體,搖搖欲墜,看情形,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但是他沒有倒,他也不能倒,即便是強撐,他也要撐到底。

伊歡的模樣更是狼狽,比雲鶴亭還要狼狽得多,兩股強大的劍氣,兩股強大的內力撞擊,他也受了不輕的傷,即使有‘混元一體’護體神功護體,也傷的不輕。

他還站著,筆直的站著,直挺挺的站著,體內兩股強勁霸道的真氣四處亂竄,他都快要撐不住,內力也已告枯竭。

看上去他的情形比雲鶴亭好很多,衣服上隻有少許的洞,少許的傷,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雲鶴亭的傷絕對沒有他的重。

雲鶴亭上的隻是皮外傷,而伊歡受的是內傷,內傷恢複起來就要慢上許多。

雪白的衣服沾滿塵土,隨處可見血洞,血跡斑斑,看上去甚是嚇人。

依夢早已來到他的身邊,急忙從腰畔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了三粒藥丸給他,伊歡卻搖搖頭,隻見他抖動了一下身子。

依夢是嚇著呢,他隻看到伊歡的外傷就已經如此了,她擔心,她愧疚,她無言以對,無話可說,她難過,無法言說的痛。

伊歡為了使她不擔心,竭力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她知道,她當然知道,雖然和伊歡相處不長,可她知道,伊歡從來不會讓自己的事情,令別人擔心的。

第七章魑魅之夜斷劍一柄握手中,隻因經受不住強大的衝擊,斷成了七八截,隻有劍柄還在手裏,伊歡看了看,扔在地上。

灰暗、失意、傷心、無助、悲痛、絕望、重生,所有人都經曆了一場心靈的煎熬,一次心靈的洗滌,一次心靈的重生。

驚心動魄,波瀾壯闊的戰鬥結束,群雄久久不能忘懷,久久不能,還沉浸在剛剛激烈的交鋒之中,太激烈,太讓人熱血沸騰了。

在場的人,能看清楚他們劍法的人很少,能明白的更是少之又少,大多人都隻是看熱鬧,那激**的霸氣,強烈的衝擊,已經夠他們受,夠他們四處炫耀的呢。

伊歡冷傲,狂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現在就想走,冷漠的掃視了一圈,孤傲得像個常勝的鬥士。

他走,絕不停留,沒有人敢阻擋他的道路,他的孤傲,他的一切都成為一個傳奇,一段輝煌璀璨的傳奇。

大多數人都不會,並不代表所有的人,百裏無痕就不在這些人之列,他也不想阻攔伊歡,隻不過想試試伊歡的輕功,見獵興起而已。

神行百裏,無影無痕,他的輕功能達到這種程度,自有它的獨到之處,伊歡高深莫測的武功激起了他的好奇,他的挑戰欲。

伊歡和依夢還沒走出廣場,隻見一團幻影在身邊穿梭,眨眼間,已經圍繞他們轉了好幾圈。

百裏無痕神出鬼沒的輕功,果然高絕,來無影去無蹤。

百裏無痕笑眯眯的,頗為自己的傑作感到得意,他的手裏拿著一個小瓷瓶,正是依夢懷中的藥瓶。

依夢變色,伊歡沒有,伊歡一點變化都沒有,唯一有一點,他的眼神,他的眼神裏滿是嘲弄,滿是不屑,滿是歎息。

百裏無痕覺得莫名其妙,隻看見伊歡一揚手,他的臉色大變,神情很奇怪,很奇怪,怪得嚇人。伊歡的手裏多了一樣東西,一塊玉,烏黑的黑玉,通體烏黑,黑得徹底,黑得發光。

百裏無痕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表情,這麽奇怪的變化,醉醺醺的他,從來都像睡眠不足,可現在卻全然不同。

一抹哀傷,一縷憂愁,一絲無奈,一些惆悵,一種無言的傷,在他的眼裏,他的世界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