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哲恒想起了他的師兄,世上除了他們師徒之外,從沒人知道,神元聖手還有一個徒弟,還有一個籍籍無名的徒弟。
閔哲恒的師兄名叫歐元容,人長得又小又矮,就因為他長得實在不怎麽樣,自卑心作祟,心裏難免扭曲變形,做出一些不堪忍受的事情。
神元聖手早就把他逐出師門,可是,他學得一身醫術,醫術用得好可以救人,用得不好就會害人,技藝本無好壞之分,用技藝的人才有善惡之別。
歐元容鑽研毒藥,對各種毒物都非常感興趣,他的師父見他行為背離醫學之道,行事頗為不正,大為不喜,最終因為一些事情,把他逐出師門。
伊歡雖然好奇心很重,可是關於人家師門秘密的事情,他還不會去問,閔哲恒自然也不願意提及,這時雖然可以不談,可是該怎樣替中毒的人解毒呢。
無憂穀,武林聖地無憂穀,無憂穀雖然不是什麽龍潭虎穴,卻比龍潭虎穴還要可怕,關於無憂穀的一切都隻是傳言。
無憂穀不過問江湖事情,也是眾所周知的,要想從無憂穀弄來解藥,難度可想而知,有難度是不假,可他們卻必須去一趟無憂穀。
無憂穀是非去不可的,可是,他們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似乎這是有人巧意安排,目的就是要他們闖無憂穀。
盧漸離突然問閔哲恒:“你是怎麽知道這裏將會有事發生的”?
閔哲恒並沒有因為盧漸離滿懷質疑的話而生氣,隻聽他說:“有人給我送了一封匿名信,說是靈逸劍宗將有大事發生,我也懷疑過這事,最終還是決定來確認一下”。
伊歡說:“凝風要和我們玩遊戲,我們當然要奉陪了,不然,戲還怎麽演得下去了”。
閔哲恒問:“凝風是誰”?
“七絕穀的人”,秦劍把這件事說與閔哲恒聽,閔哲恒聽過後,自然也這樣認為,雖然沒有見過,也知道這
人絕對不是容易對付的。
凝風要這麽做,似乎也隻有陪他演下去,可是要如何演好這一出呢,誰去無憂穀走一遭了,這個問題他們也不能不考慮,爭論在所難免。
“你們有辦法進入無憂穀嗎”?伊歡問,幾人紛紛搖頭,無憂穀是那麽容易進去的嗎?
伊歡自然知道他們沒辦法,他說:“那麽,我去”,伊歡要去無憂穀,別人還能說什麽呢?
伊歡說要去,那就是非去不可的,想阻止都阻止不了,秦劍有意和伊歡一起去,伊歡拒絕了,他有拒絕的理由,伊歡總能找到理由的。
“也許,這是凝風調虎離山之計,為的就是要分化我們,一一擊破,所以,你們更應該看好這裏,大家切記不能再分離了”。
盧漸離、破浪為伊歡擔憂,但都知道伊歡的脾氣,也知道他的武功高不可測,他們也無法否認,伊歡說的很有道理,想反對也無從反駁。
伊歡要去無憂穀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無憂穀遠在千裏之外,伊歡隻有一天的時間,一天一個來回,他能辦得到嗎?
誰也不知道,而且,他們最擔心的是,凝風竟然要伊歡去無憂穀,路途上就一定還有安排,他還會安排什麽樣的殺局來對付伊歡了。
對未知事情的憂懼,才是最折磨他們的,秦劍、破浪、盧漸離和閔哲恒四個人,留在靈逸山,等候伊歡去求取‘七夜回還’草。
伊歡自己並不去擔心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如果一個人想得太多,就會喪失勇往直前的勇氣。
破浪嚐試著說服伊歡,他說:“你不認識去無憂穀的路”。
“我有嘴,除了吃飯以外,它還有很多用途的”,伊歡做的決定,不會因為任何原因,任何理由,任何的困難而放棄,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相對而立的無名山峰上,又一個黑衣人來報告情況,說:“伊歡獨自一個人走了
”。
一切皆在凝風的計劃之中,他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情況,伊歡獨立一個人走了,毫無疑問,伊歡是按照他設計的路線去無憂穀。
無憂穀,想到無憂穀,凝風的神色就變得有些怪異,怪異的神色也不過是稍縱即逝,他又恢複了那種自信滿滿,天下無人可匹敵的自信之狀。
精心的計算,巧妙的安排,一環套一環,一個接一個,凝風想過無數遍,想過無數次,每一個細微之處,他都反複的推敲過,確認沒有任何錯漏之處,計劃才開始實施。
凝風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他要把殺人,把爭殺變成一種藝術,把血腥變成一門藝術,把流血事件,變成一種高雅的流血。
伊歡認為凝風是個很可怕的人,凝風也有同感,他也無法否認伊歡的可怕之處,伊歡可怕,始終還是個人,還有比他更可怕的人。
神出鬼沒,總是帶來無限死亡、血腥和毀滅的人——莫離,莫離比伊歡更可怕,莫離不像一個人,更像一個幽靈,一個鬼魂,一個沒有實體的鬼魂。
莫離的夜魔劍,是天下至邪至惡的夜魔劍,隻會帶來無窮的殺戮,隻有帶來無盡的毀滅,凝風對夜魔劍的憂慮,比伊歡更甚。
是人都有弱點,有弱點就有對付的辦法,可是一個不像人的人,擁有一把不似劍的劍,人與劍都帶來殺戮,帶來血腥,這樣的人,弱點在哪裏?該如何對付?
無法了解的人,無法揣度的劍,對付起來,更為費力,夜魔劍留下的傳說,知道的人很少,可它的威力實在太可怕,夜魔劍這三個字,已經極具威脅。
凝風還在等,他並不著急,等待常常使人焦急,可是凝風不會,他的人永遠在思考,思考中的人,早已忘記了周遭,忘記時間的流逝,焦慮是不會由心而發出的。
他期待的是黑夜,黑夜結束以後,才能證明他自己費盡心思的設計,是否奏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