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廈門的飛機上,蘇佳音手中拿著於俊然寄給自己的明信片,望著窗外的雲朵,她想要去找回點什麽。

那天爸爸把明信片交給她時,她不敢看,就那樣放回了自己的包裏,她怕字眼太幸福,她會更心痛。

可是昨天,她就那麽鬼使神差地找出來,仔仔細細地看了。

明信片上寫道:

嗯……說實話,我並不太相信什麽“七年之癢”,隻要兩個人足夠相愛,何況七年,那是一輩子的事情。我想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了你吧。或許當初在遊戲廳的偶然一見,我就對你一見鍾情了,到後來你竟然和我是同班同學,我就在想這是我們的緣分啊,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把你留在我的身邊,努力讓你愛上我。很慶幸的是,你也剛好愛著我,剛剛好的愛情,我會好好珍惜你。三年半後的你,看著這封明信片的時候,身邊一定有我,我會愛你很久,很久,直到老去。

於俊然。

當初寫的那麽美好的承諾,怎麽說放手就放手了呢?她想把他們找回來,盡管以後隻有自己一個人留戀。

第三次踏入鼓浪嶼,沒人陪伴,隻身一人前往,似乎能平心靜氣地對待周圍一切大自然給予的美景。

她走過潘小蓮,記得他們同吃一杯酸奶;走過唐璜,記得於俊然曾為她喝得大醉;走過如果,以後......她走了進去,她找到以前他們兩個坐的位置,點了他愛吃的台灣鹵肉飯。

蘇佳音一口一口吃著,想起以前他們在一起時許多美好的畫麵,她怎麽就讓他把自己丟了呢?

吃完後,她走到貼滿紙條的牆壁旁,上麵已經堆滿了新的小紙條,各種各樣的祝福與祈求。她想,這些大概都是騙人的吧,不然當初寫的永遠在一起,怎麽就沒實現呢?

蘇佳音找店主要了一張紙和一支筆,思量了會兒才提筆寫道:

我愛你,但不敢再愛你。

她把這張紙貼到很底下,故意被其他的紙條擋住,這就當做是個秘密,永遠不要給別人知道。

她在島上待了兩天便返回A市了,老是以出差為借口去辦自己私事,被發現了終歸是不好的,在A市也不像自己在加拿大有自由的時間,還是得聽從合作公司的安排。但自從上次知道於俊然是Catch公司的老總後,她的工作量少了很多,助理隻會遞給她一些成品效果圖,她也不再需要親自去選取布料,做細雜活。

她的生活似乎回歸到了平靜,沒有任何人的打擾,直到於俊然打來了電話。

“抱歉,不是要緊的公事我也不會打給你,我說過不會再打擾你。”

“嗯,你說吧”,蘇佳音沉了口氣。

“是這樣的,與我們合作的Young品牌他們突然說退出集成店,你知道我的店賣的最好的就是你的品牌和他們的,或許他們覺得和你的競爭力太大,對他們造成了一定的威脅,但是他們這樣突然地退出,對我的公司影響還是挺大的,顧客也會相對減少一部分......我想,你能不能跟我出差一趟,去和他們的人談談,我相信你有辦法留住他們。”

“你未免太高估我了,你這Boss都辦不好的事,我這個競爭對手還能幫你留住?還有,憑什麽我會幫你?”

“憑我相信你”

相信,又是這個敏感的詞匯。蘇佳音覺得,人與人之間必須要有信任,當你被一個人所信任,那代表著對方從心裏支持你,支持你做的每一件事。她很看重信任,所以當初被他拋棄的時候,她才會那麽心痛,感覺長期以來的信任都毀於一旦。

不知是因為自己被信任的愉悅,還是內心深處的愛意,蘇佳音最終答應了跟他去出差,幫他最後一次。

他們飛去了Young的美國總部,下了飛機就直達約好的會議室。

會議進行了兩個小時,最終Young還是決定繼續提供服裝給Catch,支持於俊然的服裝集成店,對方主要被蘇佳音說的“合作共贏”打動到了,蘇佳音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不止是在同一家服裝店賣,她提出和Young共同設計衣服,也好化解多年以來市場上的矛盾。對方覺得這提議不錯,自己的盈利也會增多,也就欣然接受了。

忙碌了一天,他們一行人飯都沒吃,本來蘇佳音說和自己的助理Amy隨便去找點吃的解決就好,但是Amy好像故意遠離她的樣子,忙完會議便和於俊然的助理跑了,蘇佳音感到十分的奇怪。

隻剩於俊然和她了,於俊然打破了這僵局:“一起去吃個飯吧,也餓了不久了,你在飛機上也沒吃多少。”

“好吧”

蘇佳音沒想到他還注意著自己,這些微乎其微的細節又觸碰到了她心裏最柔弱的位置。

他們回到酒店樓下的一間餐廳去吃晚飯。蘇佳音很慶幸吃飯的時候,他沒有跟她提私人問題,談論的都是公事。

吃飯的時候,蘇佳音要了杯紅酒,大口大口地喝著,於俊然也沒有阻止她,陪她喝著。後遺症就是,蘇佳音得讓於俊然扶著才能走路了。

於俊然在她旁邊準備扶著她,他很想直接把她抱走,可是他不能,他答應過她不再打擾她的。

蘇佳音終於晃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迷迷糊糊地伸手到包裏找房卡卻怎麽樣也找不到,可能是醉意上湧,她笑嘻嘻地望著於俊然,說:“你幫我找找房卡好不好,嘻嘻。”

於俊然聽話地在她的包裏翻找著,找到了那張就在暗袋裏躺著的房卡。

“喏”,於俊然伸手遞給她。

蘇佳音背靠在牆上,好像越來越缺少意識,她迷糊中聽到自己熟悉的聲音,看到有個人像是要遞什麽東西給她一樣,她一把摟住對方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了聲“我愛你”,並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嘬。

於俊然把她按到牆上,拚命地用自己的理智壓抑著自己,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蘇佳音嗤笑,“於俊然啊...唔...唔...”

於俊然再也忍不住了,他也是個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性,他不在乎蘇佳音此刻是喝醉的不理智,他現在隻知道他很想要她。

他用房卡刷開了蘇佳音房間的房門,邊吻著邊記得關了門,他輕輕地把蘇佳音按到**,慢慢地親吻著她的唇,臉,脖子……越來越往下,他的手滑進了她的衣服裏,他把她的衣服推高,細細地親吻著她的身體……

房間的窗戶沒有關上,早春的風夜晚還是吹得令人瑟瑟發抖,突然的一陣風吹過蘇佳音的身體,她原來跟著沉浮的身體一下子被驚醒。

她驚叫了出聲,急忙坐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於俊然看著她受驚嚇的樣子,顯得自己有些好笑,明明是她主動把自己帶入這場災難,現在要逃亡的,還是她,自嘲道,“你不是愛我嗎?”

蘇佳音沒有看向他,感到很內疚,她有些怯懦地說:“我……喝醉了……”

於俊然靠過她的身邊,扳過她的臉逼她看著自己,“酒後吐真言,你還說愛我,現在又拒絕我,你到底什麽意思?”

蘇佳音痛苦地閉上眼睛,緩緩道:“對不起”。

於俊然慢慢地鬆開他的手,盯著她看了好久,她在哭,他閉上眼睛,“我會等你,直到你幸福”。

他轉身離開蘇佳音的房間,回到了對麵自己的房間裏去。

蘇佳音的醉意再也沒了,她慢慢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她隻是哭,哭她的膽怯,懦弱,他明明很愛她啊,為什麽自己就是不敢了呢?

於俊然也不知道自己洗了多少次冷水澡才平息了自己心中的火,他責怪自己當初做的傻事,可能已經在她心裏留下了陰影了,他自責不已。

第二天兩人見麵沒有說話,上了飛機兩人都沉沉地睡去,昨晚對於兩人來說都是個未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