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魚死網破
這時我的腦海裏隻想著四個字：“魚死網破”
“排長！”
“排長回來了！”
“情況怎麽樣了？受處分了嗎？”
……
我剛回到營房就被戰士們給圍住了，他們還沒等我歇上一口氣就在我身旁問這問那的，搞得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什麽情況？什麽處分？”我疑惑著反問道。
我這麽一說發愣的就輪到戰士們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全都沒了聲音。
“你還問我們？”最先開口的還是陳大力，他朝我一揚腦袋說道：“排長，你就別跟咱們打啞謎了，有啥處分你就跟咱們直！反正咱們也殺了那麽多的小鬼子，就算死也不冤了！”
“就是啊！排長……”其它戰士也附和道：“師座一把你叫去就是半個多時辰，咱們在這等得都七上八下的，就等著你回來跟我們說個明白來個痛快了。你倒好，還問起我們來了！”
“哦！”聞言我不由一拍腦袋，這才想起張自忠叫我去本來的確是想對我手上的這支部隊做一些“處分”的，隻是後來又出現了新的狀況而不了了之而已。我因為一心想著即將到來的一場惡仗，所以一時也把這事給忘了……隻是苦了手下的這幫戰士們，守在軍營裏這麽長的時間一直在猜測著上峰該會怎麽處分他們……
“放心！”我嗬嗬一笑道：“什麽處分都沒有！說不準還有獎賞呢！當然，得我們有命出去……”
“啥？還有獎賞？”我這麽一說戰士們就更是不信了，猴子還是有些提心吊膽的說道：“排長，你就別拿咱們尋開心了，上峰要是不把咱們綁了給小日本送去，那都是咱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嘍！還能有獎賞……”
“就是！”其它戰士也紛紛點頭道：“再怎麽說咱們也是違抗軍令啊，那如果不處分反而獎賞，那二十九軍還不亂套了！”
“我說你們就放心！”老班長不緊不慢地將抽完的旱煙在牆腳上敲了敲，接著熟練地將煙袋纏在煙杆上在武裝帶上別好，一揚腦袋又是那句話：“上峰自有上峰的安排，咱們當小兵的做好自個的事就成……再說了，啥事不都有咱們排長做主嗎？我說這皇帝不急你們太監急啥？”
我心下不由一陣苦笑，這老班長總算是說了幾句不一樣的話了，可就這不一樣的話那意思還是讓他的上峰也就是我這個排長考慮去！
“除非……”坐在**一直沒說話的李文喜站起身來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我說道：“除非是上峰想要與小日本真刀實槍地大幹一場了！”
聞言我不禁為李文喜這小子的聰明才智歎服，我知道他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如果我們這樣都不用受處罰反而獲得獎賞，那守衛在防線上因為上峰的命令而一直對日軍忍氣吐聲的國民部隊很快就會紛紛效仿，於是整個部隊很快就會失控，上峰與日軍的矛盾也很快就會惡化並發展到不可調和，所以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上峰要跟小日本翻臉了。
雖說要推出這個結論並不是很難，但能夠這麽快就想到這一點隻怕也隻有李文喜這個中央大學的畢業生才有辦法做到了……
戰士們一聽李文喜這麽說不由全都朝我投來又是驚喜又是疑問的目光，就連一向不急不燥的老班長也抬起了頭。
我輕輕一笑，找到自己的位置往**一躺，說道：“這可不是我說的，你們自己知道該怎麽做了！”
“好！”營房裏霎時就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但很快就被老班長給製止了。
“你們幾個……給我回來！”發現幾名戰士就要跑到別的營房去奔走相告，老班長趕忙上前攔住他們說道：“你們自個知道就行，別到處亂說也別亂喊，明白不？”
“明白！”那幾名戰士忙不迭地點著頭。
“我說你們幾個啊……”很明顯那幾個兵都是老班長的部下，他看了我一眼後就狠狠地朝那幾個兵訓道：“該怎麽說你們呢！我平時是怎麽教你們的，多做事少說話，你看看你們……”
我知道老班長其實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但仔細一想其實他說的那些還真對……這時候雖說離我軍與小日本正式翻臉的時間不遠了，我把消息透露出去也沒什麽關係。但上峰的命令還沒下來，如果我就這樣把消息透露出去明顯就有種越俎代袍的意思。
知道楊修是怎麽死的嗎？就是因為聽到曹操叫了聲雞肋，於是猜中了他的心意提前下了撤軍的命令，結果雖是猜中了結果卻害了自己的性命。雖然我想張自忠該不是這麽沒肚量的人，但這種事畢竟是軍中大忌，除了招上峰厭惡外不會有任何其它結果！
想到這裏我不由老臉一紅，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關係處理上還是嫩了點……
我手下的戰士大多都是學生兵也都不知道這一套，但被老班長這麽一提醒就意識到了些什麽，於是都很自覺地安靜了下來。與之前的區別是，他們臉上的憂慮和憤慨已經完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期待。
他們的興奮是因為上峰終於肯讓他們跟小日本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了，他們期待是因為想早些看到小鬼子在他們刺刀和步槍下成為一具屍體……
“排長！”陳大力一邊擦著槍一邊樂嗬嗬的坐到身旁來壓低聲音問道：“說說……這回是不是又是你給師座出的主意？”
“這還用問？！”猴子自豪地抬起頭來說道：“咱排長是誰？一把火就燒了小鬼子上萬人，咱違抗命令殺了小鬼子救了人……不但不受處分還有獎賞！不稍說，這回咱們排長又要帶著咱們立功殺敵了！”
被陳大力和猴子兩人這麽一唱一和的，戰士們哄的一聲討論開了：
“難怪師座叫排長去商量了那麽老半天呢！”
“害咱們在這擔心受怕的，還以為師座是在討論著該怎麽處罰咱們，沒想到還是讓咱排長去做參謀！”
……
我那個冤啊！這一回可不是我說的，甚至上一回也不是我說的，都是他們自個猜出來的！誰讓他們都是學生兵個個腦袋瓜都那麽好使呢？
我無辜地看了老班長一眼，他也隻有苦笑著搖頭拿他們無可奈何。
“我說排長！”陳大力到這時似乎還不甘心，他繼續追問道：“不是說……咱們都讓小鬼子給包圍了麽？透露些情況，說說咱們怎麽才能殺出去……”
“去去去……”我從**翻坐了起來打斷了陳大力的話：“都給我做自個的事去，上峰自有上峰的安排，咱們當小兵的做好……”
說到這裏我才猛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盡然盜用了老班長的話，不由收住了嘴大感尷尬，營房裏沉默了一會兒，接著突然就爆出了一片笑聲。
“二班長！”笑了一陣就有人調侃著陳大力：“我好像記得你說過……咱們排長多想幾個主意打小日本，你給排長磕一百個響頭也願意不是？”
“說過又咋樣？我陳大力說到做到！”陳大力蠻不在乎的回答道。
“不咋樣！咱排長那主意是一個接著一個來，我這不是擔心你那腦袋瓜子磕爛了嘛？”
“哄”的一聲戰士們再次笑成了一團。
“全體都有！秘密集合！”戰士們笑聲未落，營房門口就傳來了許連長的聲音。戰士們雖說有心理準備，但這時全都不由愣了一下：秘密集合？
這一點當然也是我跟張自忠商量好的，為什麽要秘密集合呢？知道小日本為什麽能摧枯拉朽似的先後占領北平外圍陣地嗎？知道小日本為什麽能事先在我軍撤退的路上設好埋伏嗎？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我們中有相當多的漢奸為日軍提供軍事情報，甚至撤退的命令在到達前線部隊之前日軍就先一步獲知了……
中國的確不缺為國捐軀的勇士，但甘為走狗的漢奸也著實不少！
所以，如果我們還想往常一樣大張聲勢的集合部隊並安排所有的布置，那無疑就是在告訴日軍我們想做什麽。
戰士們也僅僅隻是一愣，很快就全都反應過來背起早已經準備好的行李抓起步槍就朝外跑。
天空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綿綿細雨，月亮也躲進了厚厚的雲層裏，這使得整個軍營都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外人不知道的是，在這黑暗之中其實站滿了一排排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們正等著上峰一聲令下就開赴戰場與日軍作生死一戰……
“三團一營跟我走！”
“二營跟我來！”
……
“軍訓團一營跟上！”
終於到我們了，沒有悲壯的誓言，沒有人為我們歡呼，也沒有喝上最後一碗酒……戰士們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的朝前麵的黑暗走去……
在前麵等著我們的會是什麽呢？
我不知道！
這時我的腦海裏隻想著四個字：“魚死網破”。
終於寫完第二章了，士兵從第一章寫完之後就馬上寫第二章，各位大大可以看看兩章發布的時間計算下士兵寫一章三千字要用多少時間。事實上這還不隻，因為有時還要查閱大量的資料。所以請各位大在原諒我更新慢，我更新慢並不是因為不努力，而是因為我對自己的要求高，自己看不下去的文字實在不願意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