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涵印四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宮裏走。

從宮門口到大明殿,這段路不算遠,但也不僅。又加上元炎第一次來皇宮,每走一處風景都要問一問,因此這一路走的很慢。

到了大明殿,酒宴已經準備妥當,大明殿的太監領著他們各自入了座。

元炎作為蒼域太子,身份尊貴,坐在了皇上的左下方,取代了老九的位置。老九和大皇子坐在一起,在他們的下方。

而易涵印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動,坐在了宰相和太尉的下方,和老九成了對麵。

在酒宴開始前,會有宮女上前來跳一段歌舞,為大家助興。

歌舞結束,皇上舉起酒杯,致詞歡迎蒼域太子再次來到大順,由此酒宴開始。

一番客氣的寒暄之後,元炎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中央位置,對著皇上一拜,恭敬道:“大順皇上萬歲。本宮此次來大順,一方麵是為了太子妃的思家之情,另一方麵是有一件寶物要獻給大順皇上。”

聽到有寶物,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元炎的身上。

皇上更是驚喜的笑問:“蒼域太子有心了,隻是不知是什麽寶物?張德,你去取上來給朕看看。”

張德領命,從高台上下來,快速走到元炎麵前,將他手中的一卷東西舉著遞到了皇上麵前。

皇上把那一卷東西打開,隻看了一眼,激動的雙眼大睜,捧著那卷東西,兩隻手都是顫抖的。

坐在他身旁的皇後,看到他這個反應,還以為他怎麽了,連忙小聲問道:“皇上,皇上你怎麽了?”

仿佛沒有聽到皇後的話一般,皇上盯著那卷東西,看的眼睛都離不開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那卷東西上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元炎,問:“蒼域太子,你給朕的這兩片藏寶圖可是真的?”

聽到藏寶圖三個字,易涵印和江夢蝶快速對視一眼,沒想到元炎會把藏寶圖獻給皇上。那藏寶圖的事情,恐怕是再也瞞不住皇上了。

之前藏寶圖在大順,隻是個捕風捉影的存在,皇上就那麽醉心於尋找。如今知道藏寶圖是真實存在的,皇上肯定會對尋找藏寶圖的事情更加上心的。

“千真萬確!”元炎恭敬的說道,“這兩片藏寶圖的真跡,現在就收藏在我國皇宮的藏書閣內。一直以來,蒼域曆代皇帝都認為另外兩片藏寶圖也在蒼域,可就是找不到。直到有一天,本宮的父皇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了一位仙人,那仙人告訴他,另外兩片藏寶圖並不在蒼域,而是在大順。所以此次,父皇才會派本宮來給大順獻寶,將本國視為珍寶的藏寶圖獻給大順。”

“獻給朕?”皇上笑著搖搖頭,因為激動,心髒都在砰砰跳,“說吧,你們的條件是什麽?”

說實話,皇上聽到元炎說把藏寶圖獻給大順,他真的很激動,但是還不至於激動的衝昏了頭。

藏寶圖裏的寶物成千上萬,蒼域皇帝是不會這麽大方,把藏寶圖給大順,自己卻什麽都不要的。

“大順皇上英明,父皇的意思是,如果能將另外兩片藏寶圖找到,那藏寶圖裏的寶藏,大順和蒼域平分。”元炎再次拜了拜道。

皇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實情告訴了元炎,“可是,朕也不知道另外兩片藏寶圖在哪裏。”

最有可能擁有藏寶圖的兩個大家,一個是安平侯府,一個是江府。這兩個貴府,如今都不在了,去哪兒才能找到藏寶圖呢。

“大順皇上無需擔心,本宮自有辦法找到藏寶圖。”元炎自信的說道,轉而指著江夢靈身後的司徒老者道:“這位是本宮的司徒老師,他也是蒼域的相士。他通曉天文地理,感知氣息波動,能夠算出藏寶圖具體在哪裏。有他在,本宮一定可以找到藏寶圖。”

順著元炎手指的方向,皇上看到了司徒老者的真麵目。隻見他將近六十歲的模樣,身子站的筆直,給人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皇上點點頭,讚賞道:“不錯不錯。那一切就拜托蒼域太子和司徒相士了,請你們務必盡快找到藏寶圖所在的位置。有什麽需要的,可以隨時稟告於朕。”

司徒老者,大皇子是接觸過的,對他十二分的不喜歡。見皇上對他很是讚賞,大皇子氣的不得了,父皇兩個字剛喊了一個父字,就被老九拉住了。

“除非你想丟人現眼,被皇上厭棄,否則你就不要出聲。”老九沉聲說道。

大皇子自然不願意被皇上厭棄,悶悶不樂的把心裏的氣憤壓了下去。

在元炎說到司徒老者是相士時,易涵印就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這個相士果然是個麻煩。

一開始易涵印還不知道元炎來大順,為何會帶著一個相士。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因為元炎已經知道,最後一片藏寶圖就在他的手裏。但是元炎不敢和他明搶,所以才故弄玄虛,先讓皇上堅信藏寶圖真的存在,又假借相士會算的噱頭,找出藏寶圖所在位置。

若是真讓相士算出藏寶圖在王府或者天錦山莊的話,即使找不到藏寶圖,皇上也會對易天成這一脈的人心存懷疑的。

不管怎樣,他都要在相士算出藏寶圖的位置之前,找到機會除掉相士。

在他想這些的時候,隻見已經回到位置坐下的元炎又站起來了,朗聲對皇上道:“司徒老師剛剛和本宮說,他算出明天是個吉日,可用於開壇設法,到時候他就能查到藏寶圖的下落了。”

“太好了。那需要什麽東西告訴朕,朕會命人準備。”明天就能知道藏寶圖在哪裏了,皇上很是高興。

皇上是高興了,可易涵印和老九卻都不高興。兩人快速遞換了一個眼色,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今晚,他們一定要除掉這個相士,不然將會給天錦山莊和王府帶來很多麻煩。

同時不高興的還有江夢蝶,她對藏寶圖的事情知道的並不比易涵印少,自然也知道相士明天會算出藏寶圖在哪裏。

她可不想看到天錦山莊和王府被卷入漩渦,拉了拉易涵印的衣服,對他小聲道:“涵印,那相士是個假的,明天並非什麽吉日,而是大凶之日。”

“不管明天是什麽日子,他一定會算出藏寶圖在王府或者天錦山莊。”易涵印當然知道那司徒老者不是真的相士。

江夢蝶示意他低下頭,在他耳邊極其小聲道:“我有辦法讓這個相士露出馬腳,那樣皇上就不會再相信他的話了。”

“什麽辦法?”易涵印眼睛一亮,如果不用除掉那相士,也能解王府和天錦山莊的為難,是最好的。

江夢蝶眨眨眼,再次示意他低頭,把心裏的想法告訴了他。

他聽完之後,笑著對江夢蝶讚了一句秒,接著才對皇上道:“皇上,本王有一句話想要提醒司徒相士。”

“哦?是什麽話,王叔盡管說吧。”皇上聽易涵印說要提醒司徒相士,擔心是不好的話,可易涵印的身份在哪裏,他也不能不讓易涵印把話說出來。

元炎等人聽到易涵印這話,都是看著他,心裏也清楚,他說的話肯定對他們不利。

“司徒相士可能初到大順,對大順的情況不甚了解,所以算錯了。明天並非什麽吉日,而是大凶之日。”易涵印的話一說出來,司徒相士的臉當即變的通通紅,指著他道:“你胡說,我算的怎麽會有錯?”

元炎用力捏著手中的酒杯,輕咳一聲,示意司徒老者不要說話。司徒老者停下了話頭,元炎起身,看著易涵印笑道:“不知錦王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想讓本宮找尋藏寶圖的下落嗎?”

易涵印笑了一聲,朗聲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本王怎麽會不想找到藏寶圖呢?隻是明天真的不是什麽吉日,擔心司徒相士會算錯藏寶圖的位置,所以特意好心提醒一句。”

“不知錦王是如何得知,明天不是吉日的?”元炎追著問道。

“本王不才,自小看了一些關於卜算方麵的知識,算命這些就不說了。像這種算算什麽日子好,什麽日子不好,本王也還是會的。”易涵印說的很謙虛,但在外人耳裏,卻不是那麽的謙虛。

江夢蝶聽他把自己的話給改的更好,更毒了,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隻能忍著。再聽了兩句,實在忍不住了,她就拿著帕子擦嘴,掩飾自己的笑意。

元炎的計劃被打亂了,他自然不高興,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可他身後的司徒老者就不像他那麽沉的住氣,氣衝衝的向易涵印挑釁:“錦王,你不是說你會算命嗎?那你可否為老夫算一命。”

“能夠為司徒相士算命,那是本王的榮幸。不知司徒老者的生辰八字,是多少?”易涵印快速接話道。

司徒老者把生辰八字說了出來,易涵印聽了後,點點頭:“隻要這個生辰八字不是錯的,本王今晚回去一定會給你算出來。”

“為什麽不是現在算,而非要等到回去才算?莫非錦王根本就不懂算命,而是胡說的?”司徒老者想讓易涵印難堪,語帶嘲諷的說道。

易涵印很快回複他:“司徒相士身為一個相士,應該知曉,開壇設法需要選擇一個吉日才能算的準。那為人算命,更得選一個吉時方能算的準啊。”

司徒老者被頂的啞口無言,麵紅耳赤,氣愣愣的縮了回去,不再說一句話。

元炎看司徒老者這麽沉不住氣,看了他一眼,轉而起身對皇上說:“也許司徒老師剛到大順,身體各方麵多有不適,所以才會算錯。相信等老師休養幾天,定能算的準哪天是吉日。”

“好,那就等司徒相士休養幾天再算。”皇上的心裏難免有些失落,不過為了能夠更準確的找到藏寶圖的下落,他也隻能耐著性子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