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徐湛橒說。
“他比你想的要厲害。”
蕭東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他能反駁什麽?其實他沒有你想的那麽厲害?那不就又成了無限死循環的重複對話了嗎。
所以最後,他也隻能這麽說:
“你倆很熟嗎……這是哪來的自信啊?”
“自信?沒有。我不相信他的能力,但我相信他的出身。但我不會和他競爭,因為我確定在某些方麵我沒辦法和他相比。”徐湛橒這麽回答。很明顯,在蕭東黎那個疑問出口的時候他困惑了一下,因為他確實沒有對什麽人的自信。或者說,他沒有對陌生人有什麽自信,但他相信證據。
出身?這下困惑又回到了蕭東黎這邊。什麽出身?嚴叁白的出身?那不就是情報販子嗎?或者他說的出身不是指職業而是……
審訊隊?該不會他說的是審訊隊吧?不過審訊隊到底是什麽?看上去這兩個和情報有關的家夥都把那個地方看做聖地。
“有疑問。”蕭東黎抬手示意了徐湛橒一下。在確定後者把視線移到他身上之後他開口,語氣中滿是不確定的意思。
“審訊隊是什麽?你說相信嚴叁白的出身,應該就是指審訊隊吧?審訊隊是什麽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蕭東黎覺得這個話題應該劃分到閑聊的範圍內了。反正……現在估摸著,以嚴叁白那個行動速度,他們這三扯兩不扯的,嚴叁白估摸著都摸到城牆根底下了,他倆還扯皮呢。
索性,蕭東黎直接放棄了扯皮的計劃。既然徐湛橒說嚴叁白不會死,那他就不會吧。這也不是他能阻止得了的事兒了。他要真的能阻止,還至於和徐湛橒在這裏扯皮?
然而徐湛橒的表情很……怎麽說呢,很古怪。就是一種想要表示自己不理解,或者不明白,或者說是……不明所以的感覺。但他表現不出來,原本他的表情幾乎是不存在的,而他想要做的那個表情他又做不出來,導致他整個臉上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蕭東黎心說我是提問觸及到你知識的盲區了還是怎麽的,你至於把整個臉擰一塊來嚇我嗎?
不過看上去他想擺出的表情應該是基於一種名為“震驚”的情緒之上。所以在他那個扭曲且破碎的表情終於回歸到正常之後,他還處於一種十分木然的狀態之下,好半天沒一點兒反應。
至於震驚是從哪看出來的……蕭東黎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所有人,徐湛橒忘記敲鍵盤了。如果這都不算他震驚的表現的話,那可能他就沒有“震驚”這種感情吧。
“審訊隊,是……”他語氣有些飄忽,似乎還沒緩過勁來。不過那似乎不影響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盤說出來。
“審訊隊是指,聖城宗教審判所之下的分支組織——異端審判者當中的審訊小隊,也稱情報隊。主要職責在於審查與審問所有宗教審判所抓住的俘虜。從俘虜口中獲取情報。另有專門的情報人員負責分析俘虜口中情報的真實性和時效性,並交予執行審判的審判官處理。”
“由於其審訊手段過於殘忍和血腥,固審訊隊又稱‘血腥審判所’。七十二年前,一說更早之前。由於聖城出現重大變故,不得已裁撤宗教審判所當中骨幹及積極分子,並將餘下人員重新編隊,改名宗教裁判隊。從此以傳播教義為主,不主動與其他勢力開戰,從此進入和平模式。審訊隊從此徹底消失,聖城與教會從此放棄血腥與審判,成為真正的虔誠者。”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正聽在興頭上蕭東黎有一點點莫名其妙。他盯著徐湛橒,徐湛橒盯著他。
他盯著徐湛橒,徐湛橒盯著他。
情況突然而然的變的有些尷尬。不同的是前者一臉好奇的在等待下文,後者巋然不動,看樣子是已經把該說的話說完了。
蕭東黎最終還是耐不住好奇心問道:“就完了?後來呢。”
“後來?沒有後來。審訊隊就此消失,後續情況沒有任何記載。”徐湛橒一本正經的回答。當然,他任何時候都是一本正經的。
蕭東黎心說你騙鬼呢。七十二年前?還一說更早之前?嚴叁白才多大一點?有他蕭東黎大嗎?別說有沒有他大了,有沒有蘇洛大還是個問題吧?從年齡和外表角度來看,嚴叁白完全就是個孩子,撐死是個大男孩,剛剛觸及“青年”二字的邊緣。
蘇洛好歹也二十出頭了,而嚴叁白……說不好聽的,蕭東黎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是對待未成年的,雖然他確實成年了吧。但,外表真的會影響對某個人的印象。哪怕你真的知道情況壓根就不是那樣。
“嚴叁白才多大……”他有些無奈,這個人就不知道察言觀色的,不把話說的明明白白他就真的不會給回答。而且不僅僅要說明白,還得直來直去的說。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不是不行,而是徐湛橒絕對不會按照他拐彎抹角的方式去理解,他隻會直來直去的理解。這就導致了他永遠在答非所問,僅有的能不改變自己說話方式還能和他好好交流的就隻有羅晟罡和宋晴遙了。
“七十二年,還別說後麵什麽更久之前了,那個時候別說嚴叁白了,他爺爺出沒出生……不對,爺爺肯定出生了……他爸有沒有出生都是個問題吧!”
這是把問題說明白了。而徐湛橒的表情卻變得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那個表情隻出現了短短一瞬,然後又迅速恢複成他原本平靜且淡漠,不問世事的那種狀態。
“我並沒有說他是在最初的審訊隊,也就是‘血腥審判所’受訓。你的理解錯誤,否定想法。”
蕭東黎想打人了,認真的。每回和他說話都得經曆一次被否定的過程,除非他不想從徐湛橒這裏獲得任何情報了,不然他就得忍受這個不斷重複的被鄙視的過程。
“好吧,那你總得給我講講‘現在的’審訊隊,也就是他受訓的地方是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