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一局棋，那他們現在明顯的就是當中的棋子。

嚴叁白不喜如此。他原本是個參謀，又學習過審訊，現在是個情報人員。而他所擅長的東西有一個共通之處就在於不會和敵人正麵對抗。

倒不是說他擅長什麽陰謀詭計，而是他不喜正麵搏殺罷了。現在這個情況明擺著是要他作為一個普普通通棋子去試探對手所藏起來的隱秘——在這個對手還是“對手”而不是“敵人”的時候。

這很難。他想。

情況瞬息萬變，每一秒都是一個複雜又難以捉摸的發展。如果想獲得第一手的情報，那他至少要付出些什麽代價。

不過他本人倒是很不想和任何“代價”扯上關係。

打定主意，他再次發起了跨空傳訊，目標宋晴遙。隻不過這次，他心裏有點兒沒底。宋晴遙那個腦子是可以理解他普通傳訊的。但他要是隱約表達個什麽並不明確的意思，那這個家夥估計就歇菜了。

得找到一個平衡點，一個既能讓宋晴遙能理解他意思還不至於讓徐湛橒看出來的措辭方式……

地獄級的任務啊……他歎氣。想走那些彎彎繞繞還得讓宋晴遙不懵逼，那就隻能靠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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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沒有發生。

又是這樣。什麽都不發生。

蕭東黎現在已經怕了這種和平安定的情況發展了。這種情況下千萬不要和平安定。亂了才好，越亂越能抓出那些渾水摸魚的家夥。現在所有人安安分分什麽都不做，那讓他們怎麽去抓住那些不安好心的家夥？

犯罪者在沒有犯罪的時候也是普通人，甚至對某些人來說是個好人。

這些家夥現在藏匿起來，不露出狐狸尾巴，蕭東黎也拿他們沒轍。

沒辦法，如果你讓他找出那些有可能通敵的家夥，或許他能給你拉出一長溜名單來。但你要讓他真正的確認誰是普通人誰又是真正通敵的那個，他就歇菜了。

別說放他這兒他會歇菜了，放誰誰都歇菜。畢竟，直接判斷一個人的立場以及他的想法——僅僅用肉眼的話——怎麽想都不太現實。如果說有讀心術的話倒是可以，但讀心術這種東西是人人都有的嗎？

……等一下？讀心術？等等等等！蘇洛不是會嗎！蕭東黎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發現了盲點。那為什麽蘇洛不去？一個讀心術就能解決所有事情了吧？至不至於像這樣偷偷摸摸的把一條消息傳來傳去的。

何況，現在僅有的知道真實情況的家夥可不和他們一條心。無論是宋晴遙也好徐湛橒也好，就算是嚴叁白那也隻是因為利益才和他們走到一起。蕭東黎一點兒都不懷疑如果有更大的利益，拉走這個小情報販子估計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當他問蘇洛為什麽不用讀心術判斷敵友的時候，得到了後者一個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的表情。

然後他才知道，不是蘇洛不想用這種方法找敵人，而是他真真的做不到啊。他如果要讀心，那首先得注意力集中，有點兒類似於發呆的狀態，傻乎乎的盯著他的目標看。雖然不知道他把這個能力練習到一定程度以後是不是就不會再這樣了，但現在，他是必須要這麽做的。

範圍性的讀心不會，記憶閱讀他也不會。蘇洛如果讀心那就真的隻是讀心而已，其他的衍生能力真的一點兒都使不出來。

這也就變相的削弱了蘇洛現在掌握的讀心能力……不，倒不如說直接的把他這個能力限製到幾乎沒有用的地步了。

畢竟，如果不能範圍性讀心，隻能點對點讀心的話，那他就不能在那些九死一生的戰場上使用了。那種情況下，哪怕僅僅一瞬間的分神都有可能致命，所以戰鬥的時候他不可能出這招，除非是有人替他擋著。

而即時讀心這一點就讓這個能力更雞肋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在你讀心的同時去想那些你想知道的東西的。所以四舍五入下來，蘇洛這學到的能力基本上就沒啥用了。

更何況，他就算能讀到記憶，他也沒辦法判斷徐湛橒到底是敵是友。因為他讀是能讀出來，但他看不懂啊。徐湛橒的腦子他不是沒試著讀過，但讀出來的東西全都是各種算式，要麽就是1和0。這個情況一度讓蘇洛懷疑人生，懷疑徐湛橒的物種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不過，徐湛橒就算再厲害應該也做不到操控整座城市裏的那些大小貴族讓他們乖乖聽令吧？就哪怕蕭東黎占了一個身份的優勢在內也沒能壓的這群人不敢紮刺，他徐湛橒怎麽做到的？就算他能用情報上的優勢壓倒這群人，比如掌握把柄以此來控製那些家夥的行動的話……

也不可能。

並非所有人都有明麵上的破綻，也並非所有人都吃威脅這一套。不然的話蕭東黎早把這群家夥製服了。

一個兩個人還行，還可以說有把柄可言。畢竟總有那麽幾個人放不下某些藏在別人看不見地方的陰暗秘密。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會被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所困擾。

無論是把那些隱秘洗白放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好，還是將那些東西隱藏起來也好，又或者讓那些東西看上去像是其他的什麽無關緊要的的東西。怎樣都好，反正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這種東西所影響。他們早有後手，根本不怕你揭老底的。

那他是憑什麽操控這群人？還是說，壓服一眾……或者說控製一眾人的不是這位情報官？

蕭東黎覺得自己好像要摸到真相了。雖然這個真相他並不怎麽喜歡，也不想它成為現實。

畢竟，這個情況如果是真的話，那也就等於坐實了徐湛橒通敵這一點。同樣也坐實了有一個強大的第三方勢力的介入。

如果徐湛橒屬於這個第三方勢力的話，那麽情況就變得更加複雜了。

是敵是友尚不明確，所以隻能先防著這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