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新思考過後,宋晴遙確定了徐湛橒抓自己摸魚為什麽沒有表情的原因是因為……他抓到自己的次數實在有點太多了。多到他已經習慣甚至覺得理所當然根本不用去管的地步。

某種程度上來說,宋晴遙也不是一般人。能把徐湛橒逼到放棄條條框框下的管製,可能早就超越一般人的範疇了。

“你這個通訊的意義就是來笑我的是不是?”被撞見拿著僵屍腦袋練投籃的大劍使者一臉不悅,整個人在準備破口大罵和直接破口大罵之間瘋狂徘徊。

好在蘇洛還不是那麽沒有眼色的人,眼見著自己已經在宋晴遙“憤怒”二字的邊緣試探了,就差直接上去反複彈跳了。

不過他也知道把這家夥惹急了沒好事,指不定他就能扔下現在這一群一群的敵人專門跑過來收拾他——宋晴遙幹得出來,同時也做得到。

所以蘇洛決定長話短說,以免這家夥聽到一半就沒耐心聽下去直接過來找自己真人PK。要知道,比神秘力量蘇洛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自信和宋晴遙過兩招的,畢竟,他什麽都能學。直到現在為止他學到的東西其實也有很多——雖然大多數他都不知道自己學過。

看到什麽接觸到什麽就學習什麽,讓他的學習範圍廣闊了無數倍;也讓他的學習速度直接飆升了好幾個檔次,但不太好的是,蘇洛永遠不知道自己學了什麽又會了什麽。除了那些他下意識專門去學的那些東西之外,除了那些寫在臉上紙麵上或者專門有人教授而他專門去練習的能力之外,他不知道自己會什麽東西。

就好像讀心術一樣,直到他決定要用了,直到他需要使用的時候,直到他開始學習甚至於無意識之間的“正在”使用的時候他才會發現。

所以蘇洛對此很頭疼。就好像你背上有一個背包,而裏麵裝了一背包的東西。有些東西是你親自裝進去的,有些東西則不是。不是自己的東西,也許某一天翻找背包的時候會發現它的存在,有的時候你會使用它,甚至有些時候你無意識的把它拿在手裏直至很久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從來就沒往自己的背包裏裝過這些東西。

蘇洛這就是這種狀態,並非對自己一無所知,但也就基本等於一無所知。他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也知道自己學過的能力有什麽,但他不知道自己“沒有”學習過但確實會的能力都有什麽。

“你覺得我們要打多久。”於是他把自己的問題濃縮成了一句話。

“徐湛橒說敵人沒有後援了,但沒有後援不意味著我們就能輕易的結束這場戰鬥。我們不知道敵人有多少,這些人撐不住的。”

這是實話,徐湛橒在他的指揮計劃裏就明確的表示了,這群人不可能打完全部的不死者的——他們這點兒人死光了也不可能。

宋晴遙當然知道。他比所有人都知道的早,包括徐湛橒。直覺可以告訴一個人很多事,包括敵人的數量和實力甚至有可能包括接下來戰鬥的發展。

而他沒法回答,直接告訴蘇洛他們其實就是出來打打秋風混混經驗的?那蘇洛絕對在不死者幹掉他之前殺出一條血路逃之夭夭。

他還能說什麽,那他隻能什麽都不說不是?而這個什麽都不說,在一無所知的蘇洛看來,那就是默認。

所以蘇洛其實不知道現在他們到底在堅持些什麽。堅持戰鬥?堅持消滅敵人?堅持幹掉這些家夥?

如果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情況下,他們壓根就做不到這種事情,又有多少人會堅持下去?

他要一個答案,哪怕這個答案壓根不確定也好。他要一個活下去的保證——雖然他自己本身就是自己活下去的保證吧。但有些時候,隻有你自己一個人疑神疑鬼是沒有任何用處。雖然其他人的保證似乎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吧,總之就是圖個安心而已。

宋晴遙不會那種文縐縐的說話方式,他不喜歡那種莫名詭異的說話方式。把要說清楚的東西弄的不明不白,用一些聽上去很華麗但實際上屁用沒有的話語來蒙騙……或者說解釋問題。

不過今天破例。隻要說話說到包括他自己在內誰都聽不懂就行了,反正隻要說完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剩下的讓他自己去想就行了,想通想不通那不是他的事,想錯或者想對也和他毫無關係。反正他隻負責說,至於說的什麽?說完就忘了,也不見得有人會去記住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尤其是那句話等同於放屁的情況下。

“眼睛會被蒙騙,一同被蒙騙的還有選擇相信眼見為實的人。”他說。

“啥?我沒問你心靈雞湯的正確寫作方法,我問的是我們什麽時候解決現在的問題。”蘇洛明顯對心靈雞湯抗拒到了一定程度,幾乎是聽到這種文縐縐的話語起頭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在給你解決,所以給我聽完。”宋晴遙語氣也不是很好。他以為他想說嗎?他以為他喜歡這些和放屁差不了多少的東西嗎?鐵定不可能。宋晴遙和“文”這個字都沾不上邊,他僅有的文化技巧都用在了戰鬥技術上,以及戰鬥指揮上。

要像現在這樣放這種毫無意義的屁,他一般情況下都得讓徐湛橒給他寫一篇稿子出來,然後他照著讀……或者說直接播出來就行了。

不過現在顯而易見的,時間不夠不是?等徐湛橒稿子出來之後,蘇洛估計能跑八回。

那沒辦法了不是,現場編吧。反正,在情報官以及他們親愛的隊長的耳濡目染之下,想說不會這一點都不可能,畢竟那兩個家夥平常說話就跟唱歌似的。

不僅僅要有意義還要辭藻華麗,重要的是讓人聽了心裏出現什麽認同感什麽使命感什麽這個感那個感。

反正宋晴遙是煩透了這種洗腦教育,索性也從來沒有人想教育他。

沒人會教育一個根本不可能被教育的家夥的。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