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月抬頭望去,看清來人是,雙手一緊。

秋時擋在來人麵前,冷聲喝道:“大膽!你是何人,敢直呼我家夫人宋氏!”

“秋時,小心!”

宋夕月還是慢了一拍。

隻聽“啪”的一聲,秋時整個人倒在地上,她捂著臉,嘴角已經掛起一抹櫻紅。

男人收回手,冷哼一聲:“一個丫鬟也敢對我大呼小叫!不知死活!”

夏季忙是跑去將秋時扶了起來,男人的氣勢讓她不敢開口訓斥。

宋夕月放下手中賬冊,起身,咬牙質問:“夜清安!你放肆!”

聽宋夕月喊出自己的名字,夜清安有些意外,他拿起桌上一顆葡萄送進嘴裏,語氣陰狠,說:“既然認識我,你說話就該客氣些。”

宋夕月很清楚夜清安的為人。

要說狠辣,就連夜子晉都比不上他。

上一世,夜樺死後,他本是世襲侯位的第一人選。

隻可惜,有狠辣卻無謀,處處被夜子晉算計。

心中有怒的他隻能將氣撒到宋夕月身上,當時的宋夕月已經被夜子晉丟去柴房中,手足被斷,麵對夜清安的虐待隻能是受著。

就在那時,宋夕月也得知了他一個秘密。

外表看似魁梧的他實則是個天閹之人!

宋夕月冷笑:“難道你夜清安的本事隻會欺負婦人,你算什麽男人!哼,還是說,你本就稱不上是個男人。”

夜清安手一緊,手中的葡萄被捏得稀碎,汁水從他指縫中滴落到了地上,臉色陰沉同樣能滴出水來。

隻聽他咬牙說道:“你再說一遍!”

“再說十遍又如何,這是武安侯府,我乃是侯爺夫人!長子又如何,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不過是一名庶子而已!”

宋夕月氣勢上卻絲毫不輸給夜清安,一根銀針悄然落在其手心。

但凡夜清安敢動手,她就會毫不客氣的將銀針射進他的眼中。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

不遠處傳來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大哥何時到的,怎麽也不差人告知我一聲。”

夜樺下朝之後和兵部的幾位大臣聊了會兒邊關的形勢。

耽誤些許的時間。

剛到後院,遠遠就看到夜清安和宋夕月劍拔弩張。

夜樺走來,看到秋時腫起來的臉頰還有嘴角的鮮血。

麵向夜清安,淡淡開口:“大哥動的手?”

“教訓一個不長眼的丫鬟,侯爺難道要因為一個丫鬟影響了我們兄弟間的情意不成?”

“當然不會,不長眼教訓是應該。”

前一句夜樺還帶著笑,可立馬臉色變了:“不過這裏畢竟是侯府,大哥這麽想管侯府的人,那我這當弟弟是不是應該把這個侯府給大哥,好讓大哥管一下呢?”

夜清安臉色一變。

他沒想到夜樺會為一個丫鬟出頭。

“侯爺說笑了,我是聽聞我母親被禁足才來侯府看望一下,不想路過後院時這丫鬟不長眼,順便管一下罷了。”

夏季本想告訴夜樺這夜清安是特意來找夫人麻煩的。

不過剛準備開口時,被宋夕月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那看來是我誤會大哥。”

高門之鬥,本就是爾虞我詐,麵上都帶著笑,背地裏卻是刀刀見血。

夜樺麵露淺笑:“大哥許久沒回侯府,走,今日我們兄弟好好喝上一杯。”

兩人走後,夏季已經等不及地說道:“夫人,幹嘛不告訴侯爺那人就是衝著你來的啊,要不是侯爺及時趕回來,他還不知道會對夫人怎麽樣呢。”

“夏季,現在不比以前,在侯府,我們步步可都要小心,指不定因為一件小事就會將我們拖入萬劫不複之地。”

“你有沒有想過,你方才若是直接和侯爺告狀,那結果會如何?”

宋夕月看著兩人的背影。

她有多想殺了夜清安,隻有她心裏清楚。

可現在卻是不行。

來侯府才第四天,萬事還早。

“今日之事,就過去了,往後誰也別提,特別是在侯爺麵前,聽見了嗎?”

宋夕月對兩丫鬟囑咐道。

夏季臉上雖還有些不服,但現在宋夕月都這麽說了,也隻能點頭應下來。

宋夕月心中長歎,這兩丫鬟還是以前在宋宅的時候自己規矩少了。

夜清安離開的時候,夜樺是笑著將他送出的門,不過從夜清安的表情看得出,顯然是在和夜樺的這場博弈中敗下陣來。

這結果宋夕月早就猜到了,動腦子方麵,夜清安和夜樺比起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見宋夕月回來。

夜樺朝著她招了招手。

宋夕月上下,行禮謝道:“多謝侯爺。”

“謝我做什麽?”

“今日要不是侯爺及時趕到,大哥那我怕是不好交代。”

“你這是在怪我方才沒有替你出氣?”

“我不敢。”

夜樺輕笑一聲。

她還不敢?

那手心處的一抹銀光,夜清安沒見到,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自己出聲,最後究竟是誰吃虧,還真說不定。

其實就算是今日他沒有及時回來,宋夕月也吃不了虧,銀二可是一直在暗地裏盯著她,事情沒查清楚之前,夜樺可不會讓宋夕月出事。

這時一名丫鬟跑來,“侯爺,夫人,大公子在院外求見。”

廳堂。

夜子晉來坐在椅子上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等夜樺走進廳堂時,才緩緩起身:“孩兒見過父親,母親。”

“子晉,說吧,找我何事?”

“三日前父親交代孩兒的事情,孩兒有眉目了。”

夜樺說的正是那換親之事。

“哦?你且說說。”

宋夕月想聽聽,夜子晉是如何將換親的事情給圓過去的。

隻見夜子晉起身,從懷中掏出一信封,遞給夜樺,“父親,這是我在當日接親隊伍喜娘交給孩兒的。”

夜樺將書信打開,裏麵赫然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夜樺問:“人呢?”

夜子晉回:“人就在外麵。”

“帶進來。”

夜子晉走出廳堂,大喊一聲:“把人帶進來。”

很快一名婦人被帶了上來。

婦人看到夜樺時,麵露驚慌,忙是下跪道:“參見侯爺,夫人”

“你便是那日去宋家迎親的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