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知道錯了,以後什麽都不瞞你,你大人有大量……

“雲汐我恨你!都是因為你,我跟慕彥沉才會變成這樣,他才會這樣對我!……我恨你,我希望你一輩子得不到幸福——”

“就算你能跟他在一起,我也詛咒你們不幸福!”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帶著哭腔,似乎還有點哆嗦,讓語調都有點不對勁兒地扭曲了。

說完這一句之後,那邊就掛了線洽。

握著手機,雲汐反應了兩秒,才意識過來那個人是誰。

抬眸看就在她身邊的慕彥沉,而他也正望著她,挑眉。

“誰的電`話?”

看她臉色變得有點不對,他問鈐。

“今天下午,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雲汐臉色正經地看著他。

“嗯?”

“別跟我裝,坦白從寬,抗拒的話……”雲汐唇角扯出一抹笑,臉色依然平靜。

慕彥沉卻感覺大事不妙。

“誰來的電`話?”

雲汐挑眉,不說話。

沉思兩秒,他試問:“……宋清雅?”

她突然問起下午發生了什麽事,那麽唯有一種可能,宋清雅打來的。

雲汐也不回答是或者不是。

既然他能立刻猜到是宋清雅打來的,那就說明,早前他倆一定剛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不管她說了什麽,你別聽信,也別往心裏去。”

“慕彥沉——”雲汐皺眉,她還等著他的回答。

“好好——”他伸手把她拉過來,手臂環著她的腰保證她不能離開,然後才說:“下午宋清雅去過我辦公室。”

“然後呢?”

“她,情緒比較激動,後來我讓保安把她送走了。”

描述得何其簡短。

可雲汐知道,一般慕彥沉越是不願意說的事,就是越有問題的事。

再看他的手:“這傷也是那時候弄的吧,怎麽弄的?”

“老婆,都過去了,我們——”

“不行,我想知道,也有權利知道。”雲汐望著他,燭火的光影影綽綽,照著兩個人的臉。

輕歎一聲,他說:“她企圖自傷,我奪下她手裏的東西的時候被她傷到的,可真的隻是輕傷而已。”

麵前的人垂眸抿著唇不說話了。

“……老婆?”他試著輕喚她,她沒理。

“汐?”

還是沒理,而且這次,她直接轉過背,下床去了。

慕彥沉的手是環著人家的腰沒錯,但剛才說著話的那會兒功夫就不是很在意,圈得不緊,讓她有機會掙掉了。

趕緊跟著下床來,幾步就攔著她的去路,在臥室跟外廳的隔斷門邊。

“剛剛她是不是說了什麽讓你生氣了,我說過,你別——”

“我生氣的不是這個。”

雲汐抬頭看他,清亮的眸中有一種說不出是失落還是難過的神色。

然後她從他身邊走過,往外去了。

“汐——”

慕彥沉再度轉身跟上,“外麵那麽黑,你要去哪兒——”

雲汐走出外廳,順手把燭台給端起來,往外走,進了書房,一下把門關上了。

慕彥沉被門板擋在外。

天依然下著雨,時間還不到晚上七點,卻像是九點多的天色。

雲汐這樣的反應,在他們兩人平日的相處中算是少有……看來,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那時候宋清雅被保安隊的人帶走,後來沒過多久,隊長曾給他報告說,跟宋家的人聯係上之後,宋家的司機來了要把人接走,要請示他的意思。

他當時就同意了。

可怎麽這會兒突然又會給雲汐打電`話,也不知道到底宋清雅跟她說了什麽。

敲門沒人理,他也不敲了,走回了隔壁的房間,連蠟燭都被拿走了,黑燈瞎火地一直走到臥室邊上,刷地一下拉開通往露台的那扇玻璃門,出去。

幸好有雨簷,要不就要淋著了,他從露台直接過了隔壁書房。

這邊的門是虛掩著的,他推門進去,裏麵的人明顯還嚇了一跳。

雲汐看著他從露台這邊進來了,心想還真的是反應迅速啊,可麵上也沒理,繼續低頭看手機。

慕彥沉進來,就看到她蜷著腿兒坐在書房的沙發上,麵前的桌子擺著那個燭台。

他變了臉色,過來,長臂伸過她的膝彎,一把就把她抱起。

“你幹嘛——”雲汐驚呼。

“你這麽蜷著坐著,肚子能舒服嗎,有沒有考慮到孩子。”

他說著,抱著她往正門走去,露台這邊下雨,就算有雨簷也還是容易淋濕,走正門好些。

“你就知道孩子孩子——”

本來心裏就有點生氣,這個時候聽他說這話雲汐就更不滿意了。

可她也不敢掙紮要下來,就怕自己萬一真的摔了傷到孩子。

於是,慕彥沉就這麽又把她給抱回了他們的臥室去,經過外廳的時候,黑燈瞎火的,心思也不在,走路就沒注意,腿還撞到了茶幾邊上。

一陣悶響,雲汐聽到了。

可他麵改色地抱著她一直進了臥室,將她放在**。

臥室裏的光線暗淡得,隻有從露台外透進來的薄光,兩人的目光對上,在這昏暗的光線中就顯得特別明亮。

雲汐索性轉頭,拉了被子躺進床裏。

慕彥沉有點無奈地扯了扯唇角,又轉身出去拿燭台回來,想想她剛剛,走了連燭火都帶走不給他了,那小性子……

燭台擱在書桌上,他走回來,跟著爬上`床去。

某人轉身往另一側,沒理他。

慕彥沉不客氣地湊上去,貼著她的背,“我知道你是生氣我沒跟你說實話……可我也是不希望你擔心,你現在還懷著孩子呢。”

他撐著身子看她,語氣是哄著一般的溫和輕柔,帶著點點可憐。

雲汐依然閉著眼睛。

身後的他突然輕哼了聲:“唔——”

雲汐立刻轉回頭看,而他正看著自己的左手腕。

“怎麽了啊——”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問,雖然語氣仍是有些別扭。

“沒,剛剛碰到了,有點疼。”慕彥沉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想到下午的時候慕彥沉跟宋清雅見麵,還弄成這樣,宋清雅那一直不死心的態度,以及剛才打來說的那些話,真是讓雲汐不爽啊。

難道慕彥沉跟了她宋清雅就可以幸福,跟她雲汐在一起就要活該被詛咒了?什麽心態。

“老婆,我們不要這樣。”

看她又不說話,他再次湊過來:“我知道錯了,以後什麽都不瞞你,不讓你擔心,你大人有大量……”

邊說邊低頭,唇親上她的唇。

雲汐微側開頭,微皺眉說:“你的手傷,注意點。”

“沒事,正是這樣才能止疼呢——”

剛要繼續親熱,啪地一聲,燈突然大亮,來電了。

驟然亮起的光線真是讓人無法適應,被打擾的慕彥沉不高興了,兩步跨`下床來,重新把燈給關了。

然後上`床繼續未完成的事情。

“少爺少奶奶——”

門外的小江剛走到門口要說話,看到屋裏剛亮起的燈又熄滅了,話語打住,知趣地再次轉身離開……

看來晚飯要推遲久一些了……

……

宋家

房間裏,宋清雅一個人坐在飄窗邊上,手裏握著手機,目光怔愣看著窗外的雨。

她的臉色蒼白,眼睛是紅腫的,神色是那麽地失魂落魄。

“清雅——”

沈心走進來,看到的就是她這副消極的模樣。

“你不是去見朋友了嗎,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沈心之前在醫院,現在剛剛回到家,所以還並不知道宋清雅跑到慕氏去鬧後發生的那些事。

宋清雅緩緩轉過頭來,委屈的神色看著沈心:“媽,慕彥沉他好絕情!”

“這、到底怎麽了?”沈心一頭霧水。

“我去慕氏找他,可是他竟然讓保安把我帶走,怎麽可以這樣,他怎麽可以對我這麽無情——”

想到之前在慕氏的時候,她被那些保安架著往外去,一直下了樓到了保安室裏也不許她走,說要遵照慕彥沉說的辦,必須宋家的人來接才可以離開,她隻好給司機打。

後來司機把她接回家來,她就一直坐在這兒沒動了。

聽到宋清雅這麽說,沈心很生氣:“再怎麽說我們宋家曾經跟慕家也是關心很好的,他怎麽能這樣對你。”

“清雅,是不是你跑去鬧了?”

“我,我愛他也有錯嗎,我隻是想再試著挽回一下,我沒有鬧他啊,我很認真的——”

宋清雅為自己辯解。

“我們宋家的臉還往哪兒擱,既然他態度已經這樣,你再留戀也無濟於事,把他忘了吧。”

沈心說完轉身要走。

“我不要!媽,你心裏就隻有哥,什麽都是想著他,圍著他打轉,你從來就不關心我!”

身後的宋清雅站起來提高音量道。

沈心頓住腳步,轉回身。

“我怎麽不關心你,你要的,我都盡力滿足你,你說想要跟慕彥沉重新開始我也幫著計劃了,還要怎麽樣才算是關心?”

“現在你哥在醫院還是昏昏沉沉的我確實是比較擔憂,話說回來,你哥他這個樣子,我也沒看到你這個當妹妹的多關心關心,一天隻會往外跑,你想要的東西,你要是可以暫緩一下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沒辦法分神。你也應該知道分輕重。”

沈心冷著臉說。

“分輕重?我的事也等不得啊,月底就是慕彥沉跟雲汐的婚期了,我每天心裏都在著急得不行媽你又知道不知道,我沒辦法什麽都不做眼睜睜看著他們舉辦婚禮!”

“既然沒人幫我,那我就隻能自己幫自己,可是換來的卻是笑話。”

宋清雅說著,眼眶再度紅了,她心裏很委屈很委屈,就沒一個人能懂。

沈心看著她,深吸口氣,歎道:“你好好休息吧,媽再給你想想辦法。”

宋清雅一聽,頓時眼淚收起來,輕聲問:“真的?”

沈心點頭:“嗯,先休息吧。”

從宋清雅的房間出來,沈心回了自己的房間,宋江成晚上又有應酬,還沒回家,房間裏很安靜。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傭人平姐端著托盤進來:“夫人,喝點參茶,您一天都在擔憂少爺的事,也別把自己累壞了。”

沈心接過茶盅,慢慢喝了一口,眉間愁緒一直未散。

“剛剛我去了清雅那兒,她還是對慕彥沉念念不忘。”她對身邊人說。

“果然不一樣,小姐的性子——”平姐的話到這裏一下子頓住,沒再往下說。

“我再想想辦法吧,就算是為了宋家。”沈心說。

可現在她也沒有聯係上薑蓉,也不知道那邊是出了什麽情況。

宋梓睿又還躺在醫院裏,想起來就覺得事情真是令人焦頭爛額又憂心。

“那夫人先早點歇息,休息好了明天才能有精神去處理事情。”平姐說。

沈心點點頭,她就往外走出去了。

房間裏隻剩下沈心自己一人,她自己握著茶盅良久,目光看向沙發邊矮櫃上放著的一個相框,裏麵是一張全家福,沈心,宋江成,還有宋梓睿跟宋清雅。

那已經是十年前的合影了,那時候宋梓睿才二十歲,而他身邊的宋清雅,也才十三歲……

說起來,宋梓睿的性格雖然隨意了些,本質上卻跟老公宋江成相似,都是比較正派的直性子。

而宋清雅……卻總是對什麽事都計較,想要什麽都非要得到不可很執著,這到底是他們慣出來的,還是因為……本來就不一樣?

次日

一場大雨過後,氣息格外的清新,但是也更清冷了。

校園裏回**著下課鈴聲,第二節課結束。

公開課的大教室裏,慕悅然收拾東西進包裏,起身跟同伴一起隨著人群往外走。

今天上午隻有一二節有課,所以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走出來,看到有清潔工正在打掃,昨天的那一場雨,讓黃色的落葉滿地都是。

感覺有點冷,她的手都縮在外套的口袋裏。

估計最近天冷了,人也懶起來了,她差點起不來,現在這會,有點想回家去補一覺。

“悅然——”

身後有道聲音喚,正跟同伴說話的慕悅然轉回頭,是岑信之。

剛剛就是他給上的公開課。

“教授。”

身邊的同伴也跟岑信之問了好,然後就先走了,剩下他們兩人站在花圃邊說話。

慕悅然笑說:“教授,剛剛您上課真精彩。”

岑信之笑了,走到慕悅然跟前,看著她的左手,“手上傷好的差不多了吧?”

慕悅然跟著看向自己的手,點頭:“是啊,其實也不嚴重,可以拆線了。”

“嗯——”岑信之點點頭,又笑著說:“那現在下課了,就正好去趟醫院吧。”

“謝謝教授關心,我下午就去。”

岑信之卻說:“我現在有事要過醫院一趟,順道送送你,你下午就不用再跑一回,早點把手弄好了也安心。”

嗯?

慕悅然一頓,也就當是岑信之關心學生,忙說:“謝謝教授,不用麻煩了,我下午再去就行。”

“不麻煩,時間還很早,你這會回去家裏連午飯都沒做呢,既然正好在外邊,早點處理好下午也不用再跑一趟,對不對。”

“走吧,車就停在前麵不遠。”

岑信之說著就往前走去了,慕悅然跟上,臉色為難:“教授,真的不用麻煩——我,我還約了同學呢。”她突然想到一個借口。

“嗯?誰,讓她一起過來也行,等會把手弄好了你們再去做自己的事,就一會功夫,不耽誤。”

到車門邊,岑信之先開了車門把自己手裏的資料放進去。

“趕緊上來吧。”

慕悅然再沒有理由了,隻能乖乖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