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機會，慕先生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初冬的夜，溫度低，寧城市中心的繁華卻依然讓天幕都閃亮。
那幢位處市中心最繁華地帶的商業樓頂層，慕彥沉從電梯中步出，往前走去。
這個三百六十度全景的觀景層，可以俯瞰整個寧城的繁華，燈火璀璨，絢若白日。
站在最邊上的那個背影，正是之前給慕彥沉打來電`話的陸司堯。
這裏雖是觀景層，卻不是人人能來的，所以，此刻，慕彥沉的皮鞋邁在地板上，安靜得連聲響都清晰可聞洽。
一直走到觀景玻璃跟前，慕彥沉站在陸司堯的左側，平排。
望著眼前的一片璀璨燈火，慕彥沉的目光循著那蜿蜒的街道一直往很遠的一處鈐。
其實什麽都看不見，但是，他知道，那個方向，是慕家的所在，那兒，有一個他深愛的人在，在等著他。
心有歸宿的感覺是很動人的，那一種有人期待著歸家的感覺，自己牽掛著某一人的感覺，能讓人心中充滿了動力，不管做什麽事，都更愛惜自己，不管做什麽事，都變得有意義。
慕彥沉沒說話，隻是靜靜站在一旁，因為他的心態是在欣賞，欣賞這夜景，心中有美好，不管看什麽，視線都變得不一樣了。
最終是陸司堯先收回了目光，側過身來：“這是第一次，雲汐不在的情況下，我們單獨見麵。”
身後不遠有精致的魚池，假山水車，轉動著水聲潺潺入耳。
“嗯，她不在，所以我更會早些回家，要不她會擔心。”
慕彥沉也轉過身來，淡淡勾唇道。
陸司堯眸中的笑，閃過那麽一絲不自然，稍縱即逝。
“前些天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忙，喝多了，沒能趕上你們的婚禮，抱歉。”他說。
“我跟小汐的婚禮陸先生沒有出席，想來是回來寧城這一趟很忙，沒有什麽不能理解。”慕彥沉無所謂。
是的，請是請了，他來不來，對慕彥沉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那就好，也煩請替我跟雲汐說一聲，要不我擔心她誤會。”陸司堯笑。
慕彥沉輕點個頭：“今夜你約我來，總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
“當然——”
陸司堯再次轉過頭去，棕色的眸中映著璀璨燈火，光彩熠熠流動。
“我跟雲汐……我們認識有幾年了，她是一個好女孩。”
“然後？”慕彥沉微微蹙眉，說這些，是想要跟他炫耀他與雲汐認識的時間更早麽。
可是別忘了，在五年前，自己跟雲汐之間的緣分就已經注定。
“在我的心裏，她一直就像個天使一樣，跟她在一起的感覺總是令人很舒服。”
“所以我希望，她能獲得最美好的幸福。”
“陸先生的意思，難道覺得我給她的不夠好？”
慕彥沉麵上依然風平浪靜。
“不——”陸司堯笑道：“慕先生別多想，在寧城，你也是個優秀的人才。”
“而且看著你們兩人在一起的感情，讓我很是羨慕。”
“以陸先生的條件，身邊應該也不乏好女人，你也可以如我們一樣。”
這一句，卻刺到了陸司堯的痛處，因為麵向玻璃外，他的神色沒有讓慕彥沉看見，輕笑了聲，沒說話。
“其實今夜約你來這裏，也並不是真有什麽事，隻是想到我們共同認識著一個女人，而且我在這寧城逗留期間朋友也不多，所以突發奇想約到這兒說說話，慕先生不會介意吧。”
慕彥沉沒說話，他想起雲汐之前告訴他的那些，陸司堯曾經有嚴重的心理問題。
“其實我真的蠻喜歡寧城的，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機會，慕先生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合作？哪方麵？”這個陸司堯的思維總是很跳躍，慕彥沉眉間更蹙緊。
“比如，生意上的……我舅舅在這邊除了地皮還有一些產業，本打算移到海外，可是如果我願意接手，繼續在這邊發展也可以。”
“更準確來說，那是陸家的，我的母親也有份，所以就算我繼承了，也是順利應當。”
“如果真的有合適的項目，慕某倒也願意。”
場麵話，誰不會說。
“哦？那正好，我手上現在就有一個——”
……
－
慕家
獨自在家的雲汐，除了吃吃零食看看書，沒有別的事可做。
天冷了，總是會想要喝一些燉品甜湯，早前沒事，她就讓小江先去休息了，正好當做自己活動活動，去廚房做點吃的。
從房間出來往廚房的方向，目光無意中掃向不遠處院子的另一頭，沒有燈光。
記得她剛嫁入慕家的時候，院子的那邊，薑蓉原先住的樓，燈光總是很亮的，現在，連慕浩平都不在國內了。
她沒有怎麽問過慕彥沉關於薑蓉的去處跟住所，因為不想提到或許讓他不開心的事。
一路往廚房去，正出神，突然一陣器物落地的聲響將她的神思瞬間拉回，發出聲音的地方好像在樓下，她循聲低頭往護欄外看，樓下花園的燈光映著一個人的影子。
那身影，像是小江，而她正蹲在地麵上，收拾著什麽。
早前不是就讓她先回房休息了嗎，怎麽這時候還在樓下，而且，她拿著什麽，為什麽會弄出那樣的聲響？
雲汐疑惑，沒有繼續往廚房走，轉身`下了樓。
在樓下，正好遇上剛收拾好了東西站起身的小江，突然看到雲汐出現，小江臉色有點不自然：“……少奶奶……”
雲汐看她手裏端著的，一個扁扁的竹編托盤，燈光照著裏麵的蠟燭……還有紙錢。
“這是幹什麽？”她問。
“小江是想著今天是家人的忌日，所以下來燒點紙。少奶奶放心，小江不會在慕家裏麵燒的，拿到外麵馬路邊上去——”
原來是這麽回事，雲汐說：“你別慌，我不生氣，你去吧。”
還以為會挨罵的小江一聽，連連點頭：“謝謝少奶奶，小江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不會去久的。”
“去吧，晚了路上更黑，也不要走太遠。”
看著小江轉身走了，雲汐站在原地，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這一想呀，一發不可收拾，突然就想給雲霽陽打個電`話，畢竟，他是她唯一的哥哥。
轉身上樓，聽到外麵有點吵，雲汐轉回頭，疑惑，小江剛剛才出去，怎麽回事？
她跟著外大門口走，結果看到在門邊，小江被一個人拉扯著，沒讓出去，那個拉扯著她的人，正是李叔走了之後慕家新來守門的小鄭
走近了聞到一股酒氣，雲汐蹙眉。
“你幹什麽，放開我——”
小江護著手裏的東西，一邊躲避著那人的拉扯。
“放手！”雲汐在後揚聲道。
“少奶奶——”小江轉回身看，沒想到雲汐跟出來了。
守門的小鄭也跟著轉回身，看到雲汐後，迷蒙著眼睛也喊了聲：“少奶奶——”
雲汐一看他就是喝過酒的，往前走兩步：“你這是幹什麽，拉拉扯扯的。”
小鄭的手鬆開，小江趕緊退離他遠遠地。
“沒事，我就是跟她開個玩笑，問她上哪去——”
說是這麽說，雲汐還是知道，他一定是喝多了行為逾越了，首先就不該這時間喝酒，再來，喝多了會拉拉扯扯的人也不讓人放心。
可雲汐這時候不想多說什麽，隻擔心要一個人出去的小江：“我跟你出去吧。”
“少奶奶不用——”小江怎麽敢讓主子陪著自己。
“沒事，走吧，我就當透透氣。”
麵對雲汐，小鄭還是知道分寸的，如果沒有她在身邊，不知道等會小江進來還會不會有別的事發生。
雲汐要跟小江往外走，一陣車光閃亮，從遠處駛來，方向是慕家。
車燈太亮，不覺抬手擋了眼睛，第一反應，雲汐覺得是慕言沉回來了。
車子在跟前停下，下來的人，真的就是慕彥沉。
“要去哪裏？”看到雲汐在門口，慕彥沉很意外。
“我陪小江出去一下，就在外麵，一會就回來，你先上樓。”雲汐說。
“少奶奶，小江不去了，你跟少爺回房吧——”
看到慕彥沉回來，不止小江更拘謹，小鄭的神色也是更不自然了。
小江手裏拿著什麽慕彥沉看到了，猜到她們要去幹什麽，目光卻很冷：“誰都不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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