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該死！”在蹲在陽台的夜翼報了聲粗口，他早該想到的,資料裏這種多動症患者怎麽可能會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看小說呢？而且對方的右手一直在無意識地抖動，這一點資料裏根本沒有提及過，還有太多疑點，他本該注意到的...
夜翼雖然懊惱，但還是單手跨過了陽台的圍欄，黑夜中他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利用勾爪槍一下子就站在了宋鍾病房的窗戶外，這時候他才看清楚這個家夥嘴角留著口水，右腳腳踝上還拴著一條繩子，而從他那個位置剛好被窗台的高度給擋住看不見。
“你是誰？”夜翼發現此人就是個普通人，雖然也是一頭亂糟糟的黑色頭發但麵部特征和宋鍾確實不太一樣，亞洲人的麵孔在歐洲人眼裏確實都差不多，他犯了個經驗主義的錯誤。
“嘿嘿...你...你就是他說的那隻小鳥嘿嘿...”這個黑發的家夥一邊發出讓人生理不適的笑聲一邊還在流著哈喇子，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
夜翼知道和這種一看就不正常的人就沒辦法好好交流，他在房間裏四下搜索了一番，又在床頭找到了一張紙條,上麵還是熟悉的字跡。
【開頭我就懶得寫了
這位的名字是萊斯利·霍普金斯，他身上的名牌被換成了我的，麻煩你把他送回第三精神醫療監視區，畢竟少注射一點阿立呱唑對於這個可憐的病人和他的主治醫師都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
我相信憑你的醫學知識一定知道，這種臨床用第二代抗精神病藥雖然效果好,但是患者對它的依賴性很強，所以我建議在這位還沒有把口水糊你一身之前把他送走，祝你好運】
“...”夜翼硬生生忍住了在別人麵前罵街的衝動，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宋鍾肯定不是個簡單的瘋子,自己的一舉一動幾乎都被算到了，而更可怕的是他還不知道對方到底算到第幾步了，目的到底是什麽...
“阿爾弗雷德，我這邊出現了一點意料之外的情況，不過沒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現在先去把這個病人送回他該待的地方。”
半分鍾之後夜翼就把這個倒黴的精神病人放在了第三區附近，值夜班的護士和醫生發現之後就罵罵咧咧地把這哈喇子直流的家夥扭送回了病房。
迪克·格雷森換下了製服開始在醫院裏打聽起來，這個時候他布魯斯·韋恩的養子的身份變得意外的好用，隻不過和他預想的一樣，宋鍾做事滴水不漏，除了固有的惡趣味之外，他很少留下什麽線索，所以問了一圈還是無功而返。
最後還是在借助了蝙蝠黑科技，趁著和管理監控的前台小姐姐搭話的空檔偷偷下載了一份錄像，沒辦法，魅力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嘛。
據說今天中午的時候他的朋友，那個彼得·帕克還來看過他，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之前確實是他本人待在醫院裏沒錯...那麽，掉包要發生的話就隻能是在中午到晚上這段時間裏，監控能保存一周的時間，查看的範圍一下子就縮小了不少。
“阿爾弗雷德，有進展了，那個狡猾的瘋子估計是從洗衣房的那個管道裏跑了。”迪克·格雷森說道，“監控裏顯示這家夥偷偷摸摸地進了洗衣房之後就消失不見了，我去看一眼...對了，老頭子那邊...有什麽消息嗎？他很少有把放心不下的事情交給別人的時候，他是個控製狂嘛，你也知道的。”
“哥譚最近發生了一些連環殺人案，相信迪克少爺也知道，但老爺覺得這事情和他之前待過的刺客聯盟有關聯，今晚去那裏見一見老朋友。”耳麥裏的管家說道。
“難怪了...行吧，那我會盡快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然後去幫那個壞脾氣的老家夥。”雖然遇到了一些小問題，至少迪克·格雷森覺得這都是小插曲，他還是可以在第一時間抓到宋鍾的。
再來看另一邊，某個倒黴蛋剛剛從下水道的某個黑不溜秋的下水道裏爬出來，好巧不巧，這時候下起了大雨，他非常配合地在變成一隻落湯雞的同時張開了自己的雙臂，還非常中二地閉上了眼睛。
“喂老兄！如果你是想在這裏致敬肖申克的救贖的話，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每次下暴雨這破地方就會有很多髒東西被衝出來...哦，等等，我的天哪，你身上那是什麽味道！離我遠點！”好巧不巧正有一個路過的家夥了，在這個路人的視角裏就是有個頭發亂糟糟、衣服同樣亂糟糟的家夥，手裏還拿著一包非常可疑，有可能是屍塊的黑色塑料袋，非常神經質地在暴雨中張開了雙臂。
宋鍾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你覺得我從這種地方爬出來是不知道這裏麵除了屎以外還有什麽東西嗎？”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路人看著宋鍾臉上的笑容好像看出了一種自豪的感覺，“神經病...”他低聲罵了一句之後就牽著自己的狗小跑著回家。
不過宋鍾倒是沒有在意那個路人說了什麽，他隻是慢慢地脫掉了身上的外套，露出了裏麵被塑料包裹的內層衣服，還有一捆被塑料袋封的嚴嚴實實的現金。
“呼...雖說不及巴黎的下水道吧，但複雜程度還是有的，嗯...一次不錯的素材，或許下次我可以把它寫進小說裏...”
幾分鍾後宋鍾就找到了之前在地圖上標記過的加油站，他沒有交通工具，當然，他也不是來搶交通工具的，他隻是來買一小桶汽油的，為此他甚至自備了一個油箱。
西方的城市裏不缺流浪漢，紐約也不例外，宋鍾落腳的地方附近就是一片流浪漢社區，帳篷和用來取暖的鐵桶在雨夜裏格外矚目，這也會是個新奇的體驗。
宋鍾走到那個放在屋簷下的鐵桶旁邊，這就是那種最常見的高度大概到腰的油桶，不過現在裏麵被塞進了某些和某些不知名的物質點燃，兩三個人圍在一旁取暖。
“嘿，讓一讓，我來添把火。”宋鍾也沒管那幾個流浪漢有沒有同意，就直接擠進了那個包圍圈，不過周圍的人在聞到了宋鍾身上那種撲麵而來的惡臭之後就默默捏著鼻子讓開了。
“天呐，老兄，你的之前是不是在化糞池裏遊過泳了？”
“蟑螂都下不去嘴的地步。”
“...”幾個人在一旁冷嘲熱諷道。
“多謝。”宋鍾如入無人之境般把那件濕透的外褲和外套丟進了油桶裏，火苗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一旁的幾個流浪漢見狀就準備動手了，要知道在這種潮濕的不行的雨夜有多難生火。
不過接下來宋鍾的舉動徹底打消了幾人的顧慮。
這家夥就像個瘋子一樣把整桶汽油全部倒進了裏麵，他甚至有閑情雅致均勻地轉上幾圈保證每個角落都沾到了油，火焰一下子竄了上來，朝著宋鍾的手掌上燎，可他好像感覺不到痛似的慢慢把汽油全部倒完，緊接著他才把身上的塑料布和塑料袋扔進去一並燒了。
“還愣著幹什麽啊諸位？過來取暖啊？”宋鍾幹完所有事之後還奇怪地看了一眼推得遠遠的流浪漢們。
他說完這句話後其他人終於也反應過來了似的重新開始取暖，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原來臭味其實不是宋鍾身上傳來的，而是他剛剛燒掉的衣服上的味道。
“嘿夥計，有沒有興趣幫個忙？”宋鍾拍了拍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黑人老頭說道，“放心，不會讓你白幫忙的。”
“你想幹什麽？”這戴著破氈帽的老頭警惕地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一眼後問道。
“嗬嗬，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讓你幫我去某個地方拿某個東西，不說別的，至少能給你塊麵包什麽的...如果你答應得夠快，或許會是兩塊，但你要明白，多的我也沒有。”
“你要去哪裏拿東西？隻要不是去搶銀行，我幫你去！”說話的是另一個流浪漢，不過說是流浪漢看起來還是更像個混得很差的小弟，一口門牙直接缺了三四個。
“哈哈哈，看來我們有了第一個誌願者，那麽很抱歉...哎，算了，誰讓我是個善良的人呢，這樣吧，你們去這兩個地方幫我拿東西就行，鑰匙就包在紙片裏，但是請記住，裏麵的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還請兩位明天的這個時候務必準時在這裏給我，屆時我也會把報酬給兩位。”宋鍾真誠地說道。
兩人滿口答應地接下了宋鍾遞過來的紙片和鑰匙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
【十九大道第一銀行寄存處319號】
【第三大道皇冠私人寄存保管處c區d32號】
“那就麻煩二位了，我不便久留。”宋鍾再一次走進了茫茫的夜幕和瓢潑的大雨中。
“你說...那家夥不會是什麽販毒的吧？”
“不像，哪有毒狗看起來這麽有精神的？不都是一天到晚睡不醒的樣子嗎？”
“說的也是...你說...他寄存的會是什麽東西呢？錢？”
“不知道，明天不就知道了？嘿嘿嘿...”
“也是啊哈哈哈哈，這小子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笨蛋。”
剛進便利店準備買雙幹淨點的襪子的宋鍾打了個噴嚏（雖然事先已經套了一萬層塑料袋，但鞋子還是不可避免地濕透了），
他有些無精打采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喃喃自語了一句：“誰在惦記本文豪啊，是之前的讀者麽...還是夜翼？蝙蝠俠？無所謂了，不管是誰答案都一樣，沒結果的，諸位。”
（十四）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且先來看看夜翼這邊，隻能說不愧是蝙蝠俠的大徒弟，有著大少之稱的超級英雄，在隻留下了這麽一點線索的情況下他還是順著洗衣管道一路追查到了宋鍾掀開的那個下水道。
“呃，為什麽每個超級英雄都躲不掉要鑽下水道的命運呢...”夜翼捏著鼻子吐槽了一句之後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而宋鍾敢肯定如果小蜘蛛在附近的話一定會無比讚同對方的話，紐約市如果說蜘蛛俠最熟悉的地方是哪裏，估計就是下水道了，不僅是蜥蜴人會爬，有時候章魚博士也熱衷於把什麽秘密實驗室建在下水道裏，當然了，這也從側麵說明了下水道是個好地方。
夜翼孤身一人在龐大的下水道裏尋找著蛛絲馬跡，雖然宋鍾已經極力避免製造太多的線索了，可是蝙蝠黑科技可不是改的，他在路上不小心袖子蹭掉了一塊汙漬都能被檢測出來，大概是新舊程度不同導致的，總而言之，雖然慎之又慎了，但還是被夜翼追查到了那個該死的排水口。
而距離宋鍾從那個地方上演一出“肖申克的救贖”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四個小時，不過這也算夠快的了，畢竟下水道環境實在複雜，浪費了很多時間，再加上宋鍾本來就提前了他快七個小時出發。
“哦該死這個味道...阿爾弗雷德，我覺得在我回布魯德海文之前得先去韋恩莊園裏洗個熱水澡，不然星火看見我絕對這輩子都不會在和我約會了。”
夜翼一邊甩掉身上的汙水和不明物質一邊還有閑情雅致吐槽。
“這年頭是很流行還原經典的電影情節嗎...”某個熟悉的聲音從排水管上方的橋麵上傳來，好家夥，就是昨天宋鍾遇見的那個遛狗的哥們。
“你是什麽意思？”夜翼用對方咋舌的速度上了橋，“昨天有人和我一樣從這裏出來？”
“嘿老兄！離我遠點！我不管你是蜘蛛俠還是什麽，你身上這味道實在太難聞了！”那個路人捏著鼻子皺緊了眉頭瘋狂倒退。
“行行行，我離你遠點，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昨天是不是也有個人從這裏頭出來？”夜翼又無奈又好笑地半舉著自己的手後退了一大步表示誠意。
“是，沒錯，”路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幹什麽？”
“他是我正在找的人，他...嗯，怎麽說，”夜翼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措辭說道，“非常危險，所以我必須盡快找到他，你能給我形容一下他的外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