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裏森,來首《逃出生天》,就是二十一世紀那個RPG遊戲你知道吧?”
宋鍾這個要求其實隻是順口一提而已,他壓根就沒報什麽太大的希望,隻是單純地在腦補夜翼吃癟了之後難受的表情而已。
莫裏森儼然一副專屬司機的架勢,原本沒報多大希望的宋鍾居然真的聽到那首熟悉的主題曲從車載音響裏播放出來,他有些驚訝地看著莫裏森。
“幹什麽?如果連這點事都做不到,我還算是什麽中間人?”莫裏森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頗有些瀟灑的意思。
“不過我還真有點好奇,你和但丁到底有什麽關係,居然讓我這個搞情報和技術的人來給你開車。”莫裏森說這話的時候有點鬱悶,要知道他在業內多少也算是個不小的人物,如今居然跑來給你個素不相識的人當司機,多少有點憋屈。
“嗯...我和但丁是什麽關係?非要說的話算是遠親吧?”宋鍾思考了一番之後非常嚴肅地給出了一個非常扯淡的理由。
“那你也是惡魔什麽的?而且據我所知,但丁的親戚不是被他砍了就是被他捅了,從沒見過他對別人這麽上心的。”
“這你就不懂了,他這不是對我上心,他這是對自己老哥上心呢。”宋鍾閉目養神故作高深地來了這麽一句。
莫裏森輕笑了一聲沒有繼續問下去,作為中間人他很清楚他和客戶之間的對話該在什麽地方終止。
而這一場鬧劇就以此為終結徹底畫上了句號,對於宋鍾來說,至少短時間內是沒人能抓住他了,畢竟放這樣一個家夥進入到人海中,他分分鍾就能給你展示一下大隱隱於市是什麽意思。
從此刻開始攻守異位,宋鍾從陽光中潛入黑暗,所謂敵明我暗就是這麽個狀況,宋鍾可不會在意名聲什麽的,偶爾放個冷槍什麽的對他來說不在話下。
“那麽就送到這裏吧莫裏森,這一路還是非常愉快的,”
宋鍾下了車拿好屬於自己那份不多的私人物品後關上了車門,莫裏森給他挑選了一個很不錯的位置,不算哥譚的中心地段,但是又不至於偏遠地打不到車。
“那麽,合作愉快,我們就相忘於江湖吧,隻希望但丁下次不要再給我弄來這麽麻煩的差事了,你知道讓一個老人開夜車有多殘忍嗎?我已經不年輕了,常常感到精力不濟的。”這中年黑人抽了口煙提神後有些無奈地說道。
“哈哈哈哈,畢竟我沒有駕照,那就再見吧,莫裏森。”
兩人稍微道別了一番之後就各自離開了。
莫裏森把宋鍾送回了哥譚,對,你或許會覺得他瘋了,但是此舉也是宋鍾深思熟慮的結果,首先是燈下黑這個著名觀點,還有就是,他不會完全把翻譯的寶壓在但丁和完全沒影的維吉爾身上,倫敦他肯定是非去不可的,而且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哥譚有個老熟人會幫他。
其次就是...宋鍾很明顯地知道蝙蝠俠這次遇到了麻煩,在聽到蝙蝠俠念出刺客聯盟這個名字的時候,這一連串的計劃就已經在腦子裏形成了。
作為一個通讀漫畫的宅男,宋鍾自然清楚刺客聯盟對蝙蝠俠來說意味著什麽,首先是培養他的組織,然後是一個火辣的舊情人,最麻煩的就是雷宵·奧古帶來的新仇舊恨,哦對了,差點忘了還有個達米安·韋恩,這小子才是最麻煩的,也就是說不管蝙蝠俠要麵對是哪一個,都有的他忙一段時間了,此時返回哥譚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能忙得蝙蝠俠抽不開身的機會可不多,你不能寄希望於這個大事件結束之後立馬又來另一個,日常才是真正的大多數。
於是他就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哥譚市的某條大街上然後打了一輛計程車。
“麻煩去楓林路。”宋鍾還是拎著他的黑色塑料袋上了車。
“好的。”
哥譚在夜間堵車不算太嚴重,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鍾宋鍾就到了目的地,他非常慷慨地把一張二十美元給了司機,然後表示不用找了,而司機也是感激涕零地收下了。
宋鍾輕車熟路地敲響了街麵上一處並不起眼的大門。
“醫生,麻煩開個門?雖然你門口的地毯被清理的很幹淨,但我還是能看出些蛛絲馬跡的。”宋鍾說道。
門居然真的應聲而開,而開門的正是之前才見過麵的那位心理醫生——漢尼拔·萊克特。
對方似乎有些意外他會來到這裏,但還是像個紳士一樣完全打開了門讓宋鍾進來。
和之前同樣的位置,宋鍾坐在谘詢室的沙發上,而萊克特醫生也是一樣坐在他的對麵,隻不過這一次宋鍾的行為顯然要比上次輕鬆許多。
“閣下這是想通了?要來接受我的心理治療?”萊克特醫生抿了一口紅茶說道。
“哼,首先聲明,我不需要被治療。”宋鍾道。
“哦?”萊克特醫生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也就是說你不否認自己有心理方麵的疾病?畢竟你說的並不是被治愈。”
“嗬嗬...疾病隻是大多數人的說辭罷了,因為有少部分人顯得不合群、格格不入,而且還對他們造成了威脅所以才界定出來的一個詞語,”宋鍾的語氣顯得非常不屑一顧,他對這套理論可謂是嗤之以鼻,“說白了隻是一群庸才的產物罷了...但是,你不一樣,醫生。”
宋鍾話鋒一轉,他目光懶散地看著萊克特醫生。
“你並不是庸才,更不是什麽庸醫。”
漢尼拔·萊克特聽到對方這一番可以稱得上是奉承的話微微笑了笑,“那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咳咳,或許你還不知道,你的表哥,也就是布魯斯·韋恩,他來告訴過我你失蹤的這件事,他當時詢問我有沒有被透露一些有關你的信息...”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很清楚了。
“閣下為什麽覺得來到我這裏不會遭到告發呢?”漢尼拔說道。
宋鍾不緊不慢地喝了口紅茶道:“表哥?那種蹩腳的身份編排,你怕是見到我們的第一眼就已經識破了吧?不管是氣質還是那種源於骨髓裏的感覺,我的那位表哥...布魯斯·韋恩,很明顯是個隱藏在花花公子架子下的正義之士,而我呢?”宋鍾露出一個有些瘋狂的笑容,“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壞逼了,這樣的兩個人怎麽可能是親戚呢?”
萊克特醫生笑了笑不置可否,“但是你這次過來肯定是有求於我,你為什麽如此肯定我會幫助你呢?或許我是沒理由對你不利,但這也不代表這我就得幫助你,不是嗎?宋鍾先生。”
不料宋鍾一下子變了臉色,嚴肅和玩味替代了懶散,他的雙手交叉在一起撐住了下巴。
“您曾經在佛羅倫薩呆了相當長一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裏,您經曆了足以改變您一生的事情,而同時,您在那裏犯下了數不勝數的凶案,後來您...”
宋鍾的話戛然而止,倒不是他想要賣關子還是不想說了,而是現在,那位以紳士風度著稱的漢尼拔·萊克特醫生現在正一臉平靜地用一把不知道什麽時候掏出來的手術刀抵在側頸上,這導致他停下了正在說的話。
宋鍾雖然停下了話頭,但好像並不在乎脖子上的手術刀一般,他歎了口氣說道:“我最近好像總是遇到生命威脅...”
“所以閣下應該知道,貿然揭露一位素不相識的人的過去不是紳士所為,尤其是那段往事還是大多數人都不能接受的。”漢尼拔的手很穩,即使是一邊說話也沒有紊亂他的氣息或者造成晃動,這是一個醫學生的基本功,還有無數次殺人積累下來的淡定,如果不看他正在做的事情我們仍然可以覺得這是個紳士。
“別擔心萊克特醫生,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威脅你或是別的什麽原因,我隻是想要告訴你,我們是站在一邊的,僅此而已。”
“嗬嗬...”漢尼拔似乎並不買賬,“如果我現在殺了你,完全可以說是你這個瘋子貿然闖進了我的家裏,出於自衛我才失手殺死了你。”
“哦,當然,你完全可以做到。”宋鍾還是那副不在意的懶散樣子,“畢竟我進到這裏麵來目前為止也就隻碰了沙發和杯子而已,你要處理現成並且偽裝一番的話可能都要不了半個小時,然後你再掐好時間叫一輛救護車和警察,然後等那些真正的庸才進來,你完全可以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表現得驚魂不定,然後他們就會給你披上那可笑的橘色毛毯。”
如果說漢尼拔之前把這個叫宋鍾的年輕人看作是那種普通的精神病患者的話,那麽現在他有些改觀了,倒不是說覺得自己誤判了此人是否有病,而他覺得此人不是有沒有病的問題,而是病得太深的問題,是不是精神變態他還不清楚,但高功能反社會人格是肯定的,再加上表演性人格,這比他之前接觸過的任何一個病例都要有意思的多。
“既然你清楚自己的處境,就不要做過多的掙紮了,不然的話血跡處理起來也會很麻煩的。”
宋鍾聽著這句明顯起殺心的話還是沒有任何緊迫感,他抬眼看著對方的眼睛笑道:“怎麽?殺了我之後你要做成什麽菜式呢?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用腦子的部分,那裏估計會敗壞你的整個宴會。”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漢尼拔·萊克特居然毫無征兆地就收起了手術刀,非常自然地坐回了自己的沙發中,儼然又是紳士做派,就好像兩人之間從沒發生過什麽危險的戲碼一樣。
“這才對嘛醫生,您所擅長的從來就不是什麽所謂的醫治,您很清楚,那些藏在心裏的野獸是不需要被治愈和限製的,它們更需要的是咆哮著被放出來。”宋鍾一邊說一邊喝了一口麵前的紅茶,“您對自己的患者曆來是這麽做的不是嗎?”
漢尼拔站起身來,宋鍾看不清楚對方的神色,不過他也並不在乎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就來吃飯吧,今天的主菜是,紅燴小牛舌,我敢肯定你會稱讚它的味道,畢竟生前它可是十分的能說會道的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正事兒自然還是要談的。
“我其實想要醫生你幫我的事情很簡單,至少對你來說很簡單...據我所知,你在巴爾的摩幹了一番大事,嗬嗬,但是你現在依然完好無損甚至大搖大擺地在這裏開著心理谘詢室,所以我想,既然不管是佛羅倫薩還是巴爾的摩的事,你都可以穢土轉生直接弄到完全的新身份,那幫我做一份護照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那得要看你要去什麽地方,如果是類似華夏那種管理非常嚴格的國家的話,我恐怕無能為力。”
“不不不,我短時間內是不會去華夏的,我此行要去英國一趟,見一見我的某個素未謀麵的老朋友。”
“真是有趣的措辭,素未謀麵的老朋友,這樣看來,你的朋友真的很多啊。”
“哈哈哈...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罷了。”宋鍾自嘲地笑道。
宋鍾本以為布魯斯·韋恩在製造假身份上已經展現出了非凡的速度了,但他沒想到漢尼拔·萊克特比他更快。
所以當宋鍾還在沙發上賴床的時候直接被一本護照拍到臉上,他有點懵逼。
“等等...什麽?這麽快?”宋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但他很快就進入了狀態,檢查了一番護照確實沒有任何破綻。
“我在聯邦有熟人,另外,這是去倫敦的機票,我已經幫你買好了,不過按照你的要求,我還買了其他三張,對於你這樣身無分文的人來說,這可是有夠鋪張浪費的。”萊克特醫生將嶄新的機票一同送進了宋鍾的手裏。
“挺好...好吧...就是有點太好了。”宋鍾吐槽了一句,“看來你迫不及待地想要讓我走。”
“對,”萊克特醫生直接開誠布公地承認了他送客的意圖,“畢竟我可不想在下一次你的表哥再來詢問我你的下落的時候,要把你藏進冰箱裏,我指的是保鮮層。”
“喂喂...”宋鍾翻了個白眼穿上外套,“不要一臉平靜地就說出這種死亡威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