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書店的門被一腳踹開,帶著墨鏡地惡魔一臉焦急,但他看到的就是一個黑發灰眸的亞裔年輕人正和亞茲拉斐爾相談甚歡,好吧,還在喝茶。
“你沒事...吧?”克勞利不可置信地摘掉了自己的墨鏡。
“你們這是在幹嘛!”
宋鍾放下了手裏的《悲慘世界》抬頭看著克勞利黃黑色的豎瞳,哦,他確實就像一條老蛇,好吧,誰讓克勞利的原型就是黑蛇呢。
“如你所見,我在和亞茲拉斐爾聊某些名著。”宋鍾笑道。
“哈?亞茲拉斐爾!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被綁架了嗎?”
“額,我沒有說過啊,而且你哪見過這種綁匪...”亞茲拉斐爾有些心虛地低著頭。
“哦不不不...我的地獄啊,你沒聞到他身上地獄的味道嗎?”克勞利一把抓住天使的手臂遠離了宋鍾。
“好好好,接下來讓我來解釋一下,為了減少我們不必要的麻煩,首先,我不算是什麽惡魔,至少從生理意義上來講我不算,心理意義上或許是;再者,我來這是因為阿拉斯特爾,你...你應該認識他。”
沒想到宋鍾說完這番話之後克勞利不僅沒有放鬆警惕,反而直接拉著亞茲拉斐爾往門外走,這一情況讓宋鍾都有些沒預料到。
“啊——!我早就說過我們兩個就該遠走高飛,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後悔?或許半人馬座是個不錯的地方...當初我就不該聽你的,地球會不會毀滅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意義!”
“不不不,等等,阿拉斯特爾?那是誰?我怎麽從沒聽你提起過這個名字?克勞利,你到底在隱瞞著什麽?”亞茲拉斐爾強硬地掙脫了克勞利的手。
“啊!你為什麽一定要在這種關鍵時刻問七問八呢?!”
“額,其實我也有同樣的問題,所以阿拉斯特爾到底是誰?”宋鍾一頭霧水,他感覺自己抓到了問題的重點,“你為什麽會認識他?難道阿拉斯特爾不是你們的某個地獄大君?”
宋鍾隱約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但他確實隻是把那個阿拉斯特爾當成是簡單的大惡魔。
但克勞利接下來說出的話讓宋鍾出乎意料。
“那是【被除名者】,見鬼了,我為什麽會被這種惡魔的使徒給纏上,趕緊去打包東西亞茲拉斐爾!”克勞利模棱兩可地說道。
“今天你要是不把阿拉斯特爾到底是誰,我就再也不和你說話了!”亞茲拉斐爾顯然很不滿意自己幾千年交情的朋友對自己隱瞞了好像非常重要的東西。
“好吧好吧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但你最好別後悔。”克勞利歎了口氣,他也知道自己的天使朋友一旦固執起來就完全停不下來了。
“很久很久以前...”
“給我直接說重點。”
“...好吧。”
很久以前,並沒有天堂,但是地獄是一開始就存在的,不過不是上帝創造的;有些惡魔是一開始就存在的,但是天使是上帝創造的。
撒旦...也就是上帝的墮天使路西法,他並不是地獄的第一個主人。
“等等,你該不會要說這個阿拉斯特爾就是地獄的第一任主人吧?”亞茲拉斐爾打斷道。
“他是,但不完全是。”
“得,又是個謎語人是吧?”
“所以說不要打斷我。”
“好吧那您繼續。”宋鍾歪了歪頭換了個姿勢坐在沙發上,表現出一種準備打持久戰的態勢。
地獄的起源是世界的深淵,據說深淵的意誌分裂成了七大領主,也就是最早的地獄大君,隻不過那時候它們還被稱作深淵大君。
這也是上帝需要路西法的原因,並不像人類的《聖經》裏所寫的,隻是單純的因為路西法選擇了墮落,不願意低下自己的頭顱太過驕傲什麽的,其實這都是上帝的選擇,派別的天使去他不放心,所以才特地選了個自己最鍾愛的天使。
而那位阿拉斯特爾就是七位初始深淵大君之一,剛剛被驅逐出天堂的路西法不是形單影隻,他還帶著像我這樣的惡魔,當然了,這也是上帝要一次性驅逐那麽多墮天使的原因,再加上路西法的個人魅力確實很大,挺多同僚都甘願和他一起墮天,我隻能說這些其實都在上帝的算計裏吧。
總而言之,我們和那些盤踞了很久的深淵生物進行了一場又一場的戰爭,其中的曲折我就不多說了,你們需要知道的就是最後幾乎所有的大君都銷聲匿跡了就行,那之後我們才算是接管了地獄。
“我注意到你沒有用死亡或者消失這個詞語,難道說其他那六位深淵大君沒有死?”宋鍾提問了一句。
“對,你倒是抓住了重點,”克勞利看了宋鍾一眼,“我說過了,那些大君是深淵的意誌,他們本來就不是物理存在,他們是不死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囚禁他們,然後削弱他們。”
宋鍾點了點頭,“這聽起來倒是有點耳熟,我們收容,我們失效,我們逃命是吧?咳咳,你繼續。”
“阿拉斯特爾就是那條漏網之魚,但是他又和其他的大君不一樣,在深淵大君馬上就要全軍覆沒的時候他也沒有選擇聯合他們,似乎是並不在乎。”克勞利說道,“但現在不一樣了,銷聲匿跡了這麽多年,卻突然出現,而且還帶來了一個自稱是他使徒的人...”
克勞利意有所指地看了宋鍾一眼,這也是他對待宋鍾如此謹慎的原因。
“我什麽時候自稱是他的使徒了?我們隻是一個互相利用的關係而已。”宋鍾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反正阿拉斯特爾到底聽不聽得見他的這番說辭。
“嗬嗬。”而對他的這番說辭,克勞利則是回應了兩聲冷笑,“我還沒有說完,那個異類做的事情還不止【對同類見死不救】這一件,還有更具有危險性的一件,他奪走了一部分地獄的控製權。”
“哈?可是現在不是你們老大管事麽?你叫你們老大直接起兵征討啊。”宋鍾道。
“喂喂,凡人,所以說和你們解釋這些真的很麻煩,地獄、深淵,這兩個都算是一種概念,它們是真實存在的沒錯,但更重要的是象征意義層麵。”克勞利扶額。
“哦~我懂了,所以阿拉斯特爾就相當於是撕裂了地獄的一部分,當成是自己的口袋宇宙跑路了是吧?然後他就把他的細軟家當全放在那個小地獄裏麵。”宋鍾總結道,美漫他看得不少,像這種口袋宇宙的設定也算是接受良好。
“好吧好吧,就算你已經懂了,現在你也應該理解我完全不想和你這種來路不明的、和深淵大君做過交易的人類的心情了吧?現在,勞駕,我要收拾東西走了,讓一讓。”
克勞利在非常不耐煩地解釋完他所知道的那段曆史之後還是堅持立馬離開。
“可是我們還要阻止世界被毀滅啊,末日之戰,記得嗎克勞利!”
宋鍾就知道都不需要自己開口去勸說,亞茲拉斐爾就會主動承擔起這麽個角色,克勞利確實是個沒心沒肺的惡魔,但正所謂一物降一物,這個天使就是他的最大克星。
在一段不長不短的嘴遁之後克勞利還是選擇了心不甘情不願地留了下來。
“這位先生說他要阻止末日之戰,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合作的,畢竟我們人本來就少,對吧克勞利?”亞茲拉斐爾又給兩個人上了一壺新的茶。
“雖然我對拯救世界什麽的沒興趣...但我確實也不想看著世界毀滅就是了。”宋鍾攤了攤手說道。
“而且我是在並不知情的情況下和阿拉斯特爾簽下的契約,但聽那家夥的語氣,似乎也想阻止末日之戰,他給我的理由是拒絕執行上帝的劇本。”宋鍾接著道。
“惡魔的話是不可信的,這話不用我來提醒你吧?”
“當然,所以我一開始也就沒把他的話完全當真,我們的契約也並沒有什麽實際效力,無論是真名還是血契,但他給了我這個...”
宋鍾將一直貼身存放的那本《帕維賈之書》掏了出來,在克勞利的解釋之後宋鍾更加理解這本書到底是個什麽存在了,這本書也算是某種概念產物,它可以在宋鍾意誌的驅動下化為實體,就類似阿拉斯特爾帶著地獄的一部分跑了是一個意思。
但是克勞利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十分謹慎地看著那本書的表麵。
“嗯...這似乎是古老的惡魔語...不對,這是深淵時期的文字,惡魔語的原型...”不得不說克勞利活得確實久,見識也確實比但丁那家夥識貨多了。
“所以呢?你能翻譯麽?或者說你能不能教我認字?阿拉斯特爾那個混蛋把這玩意給我之後就當了甩手掌櫃,我猜這神神叨叨的家夥就是忘記我不會識字這茬了。”
宋鍾吐槽道,他現在覺得阿拉斯特爾就不像是個運籌帷幄的深淵大君,而是個有點脫線的家夥。
“哈?翻譯?!你在跟我開什麽玩笑?我沒和我上司匯報就已經很不錯了,你現在還想讓我幫你翻譯?而且...那種來自深淵的書籍...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詛咒之類的東西在。”克勞利大叫道,他顯然是有些被迫害妄想症在心裏的。
“好吧好吧,那麽你就教我認字吧,但是你不覺得教一個人重新學習一門語言更浪費你的時間麽?”宋鍾說道。
其實他倒是不介意多花費一些時間來學習新語言,倒不如說他樂意如此,畢竟在這個世界裏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而且現在事情的走向似乎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不,你搞錯了,如果是別的語言的話我恐怕會崩潰,但這是深淵語言,和你想象的不一樣,它總共隻有666個詞語,或者說,段落,組合的話你就能解讀一切了。”克勞利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深淵生物都沉默寡言了,搞了半天不是生來不愛說話,而是根本無話可說啊...等等...這個設定...為什麽感覺有點眼熟...”
宋鍾吐槽了一句,他清楚的記得有某一步二字奇幻小說也有類似的設定,而且主角還是個非常讓人印象深刻的衰仔。
於是乎克勞利莫名其妙就成了宋鍾的靈術老師兼職語言學老師,對惡魔來說這就是一檔子苦差事,費時費力,還沒什麽好處,主要就是為了打發宋鍾這個災星趕緊滾蛋。
不過宋鍾表現出的興趣和天賦倒是超出了克勞利的預期,一般來說人類都會不能地厭惡有關惡魔的一切,但宋鍾不同,這小子好像很自覺地就把自己當成是惡魔的一份子了,甚至有時候說出的話比克勞利都要地獄一點,最離譜的是這家夥說笑話的時候還是笑著的。
【在最強大的墮天使路西菲爾的帶領下,惡魔們戰勝了深淵使徒和它們的大君,經此一役,六位象征著不同罪惡的大君被封印在地獄熔爐裏,借由核心,路西菲爾手下的惡魔能抽取大君象征的罪孽以施展某些奇跡,我們稱其為“靈術”】
“什麽?所以說你們不僅搶了人家的地盤、囚禁了人家,還從人家身上榨取最後的價值是吧?好家夥,看起來美國人和你們沒什麽區別嘛,感覺就差把頭割下來當藝術品這一項了。”
宋鍾對克勞利的靈術基礎課加曆史課發出了一針見血的評論。
不料克勞利沒有內疚,反而是頗為自豪地聳了聳肩:“我們是惡魔啊,不過深淵使徒們確實好像比印第安人慘一點。”
“哈哈哈...我感覺我這麽一笑,十年功德就沒了。”宋鍾笑道。
【自此,惡魔有了除了爪牙和黑魔法之外的攻擊手段,它們變得不再那麽懼怕聖光和聖火,靈術被開拓為七個種類,分別源於七位深淵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