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黎言忽然想起來,上次秦霄也是這樣,他被褚棣荊指派去了邊境繳亂,隻是這次,不同的是,他是要去邊境上任了。
說起來,秦霄能去邊境上任還是因為自己,要不是自己每次都拖累秦霄,秦霄也不必去偏遠的邊境上任。
一想到這個,黎言就一陣愧疚。
“對不起,秦霄,是我害的你,要不是我,你就不用去那麽遠的地方了。”
秦霄無奈地笑笑,他道:“跟你沒關係,你別這樣說。”
“……嗯。”
黎言也不想讓秦霄難過,他便勉強地笑笑。
“這一次來找你,確實沒有什麽事情,我……”
秦霄直直地看著黎言,他頓了頓,還是將那些話給咽了下去。
他想見黎言,但是秦霄不能說出口,在他為數不多的家庭經曆中,他一直都是木訥的,無趣的,所以這種話他說不出口。
他隻能緘口不言,黎言似乎是猜到了他想說的是什麽一般,接過了他的話。
“我知道,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你在走之前,來看我,是很正常的。”
秦霄苦笑了聲,便道:“是啊,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朋友的話互相來看望也是正常的。
黎言在心裏默默地道,到了現在,他似乎也看清了秦霄對他的意思了。
但是他不能接受,先不說他跟褚棣荊從小一同長大,更何況,秦霄也是京城的人。
黎言很快就要出宮了,他要回到草原上,再逃離掉褚棣荊的追捕,就一定不能再跟宮裏的人有聯係。
所以,黎言以後必定不會再聯係秦霄。
更別說有進一步的關係了。
“黎言,門口的那個侍衛……”
秦霄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問到了路遠星。
黎言一怔,警惕地看著秦霄。
“……”
秦霄看黎言這個表情就大致猜到了什麽,至少黎言看樣子肯定和門口那個侍衛認識。
這樣,秦霄就更放心了些。
他不必知道他們有什麽計劃,也不必知道那個侍衛究竟是什麽身份,他隻知道,那個侍衛很可能是宮裏唯一一個會帶黎言走的人就好了。
“罷了,我隻是隨口一問,你不必放在心上。”
秦霄淡淡地跟黎言解釋著,他知道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黎言一定不會跟他如實說的。
“……好。”
黎言看了秦霄半晌,終於打消了嫌疑。
他們就這麽相視地站著,秦霄眼裏滿是欲言又止,可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他隻想在這最後的時間裏,再看看黎言。
屋內久久地沉默著,而屋外,兩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褚棣荊邁著大步走了進來,他麵色帶著一絲陰沉,眼眸深邃。
身後跟著急色匆匆的鍾牧,好似有什麽重要的事一般。
木頭在院內,他忽然見到了褚棣荊,木頭嚇得渾身一顫,忙伏身要行禮,但褚棣荊卻完全無視了,徑直略過他進了正殿。
木頭一回神,褚棣荊卻已經走了進去,他擔憂地想要追上,但是他又很快就想通了,褚棣荊這麽快就來了,肯定是因為秦將軍的到來。
陛下必定是又吃醋了,木頭想了想,覺得自己現在不應該進去,他便止住了腳步。
屋內
黎言跟秦霄麵麵相覷著,誰也沒有開口,但褚棣荊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麵,他頓了頓,接著便毫不客氣地開口道:
“怎麽?秦霄,你是舍不得他嗎?朕看你眼珠子都要長到他身上了。”
秦霄和黎言皆是一怔,看向了褚棣荊的方向。
褚棣荊一身黑衣,麵色深沉,周身都壓抑著怒火。
秦霄看清來人後微微皺眉,冷冷地道:“怎麽,陛下日理萬機,怎麽還會有時間來看我們?”
我們?
這個詞無疑再次加重了褚棣荊的怒意,他大力地將黎言從秦霄身邊拽到了自己身邊。
冷漠的聲音繼續道:
“秦霄,朕看在你馬上就要去邊境赴任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了,但是秦霄,你要記得,你一身的榮辱,都是朕給你的。”
“榮辱?”
秦霄也同樣毫不客氣地嘲諷道:“陛下,要臣提醒你嗎?您這一身的榮辱,是誰給你的?”
褚棣荊幾乎是瞬間便怒了,他目眥盡裂,狠狠地看著秦霄,深紅的眸子像是能噴火一般散發著怒意。
“秦霄!”
黎言看著褚棣荊動怒的模樣,他後知後覺地想,他還沒見過褚棣荊這般生氣呢?
可黎言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忙攔在了秦霄麵前,對褚棣荊道:
“秦霄他隻是來跟我告別的,他沒有別的意思。”
“別的意思?”
褚棣荊瞬間便看向了黎言,他冷漠地勾著唇角,逼問黎言:“你知道他對你什麽意思嗎?”
“……”
黎言愣住之後,便一直抿著唇沉默著,褚棣荊這是在逼著他與秦霄決斷。
“你夠了,褚棣荊,你發火就算了,為什麽要逼他?”
秦霄看不下去了,他一把將黎言拽了回去。
“逼他?你怎麽知道朕是在逼他?”
褚棣荊幾近殘忍地看著黎言蒼白的麵容,像要把自己的所有怒氣都散發在黎言身上一般。
“你……!”
秦霄狠狠地皺眉,他最看不下去的就是褚棣荊逼問黎言了。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黎言就在他身後輕聲地阻止著他。
“秦霄。”
很小的一聲,可秦霄就是能聽出來,黎言這是不想他再繼續跟褚棣荊辯駁了。
黎言最厭惡的,就是褚棣荊對他的態度,好像他就是一個被褚棣荊買來養著的玩物一般,他想讓他怎麽樣,他就得怎麽樣。
可是今日還是不同的,黎言想著,反正他就要走了,他就再忍忍吧。
黎言抱著這樣的態度,開始跟褚棣荊辯駁,可是褚棣荊像殺紅了眼的狼一般,連他都逮著不放。
秦霄微微側身,去查看黎言的狀態,正巧這個角度,褚棣荊也能清楚地看到黎言的神色。
他像是被傷著了一樣,麵色又有些蒼白,清澈的眼眸低落的不像話。
像隻小兔子一樣。
褚棣荊看著黎言的麵容,在心裏這樣評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