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牧進去的時候,褚棣荊像是還沒有緩過神來,他直直地看著窗邊的一盆開的正盛的**。
若是從背影看,鍾牧會以為褚棣荊是在賞菊,但是鍾牧走近了才看清楚,褚棣荊眼底,滿是猩紅。
他嚇的渾身一怔,隨即膽怯地不敢開口了。
褚棣荊像是在想些什麽,他隻看了片刻,便毫不猶豫地伸手,將那盆**,殘忍地攔腰折斷了。
鍾牧看的又是渾身一顫,他頭一次目光閃躲地看著褚棣荊,內心充滿了懼怕。
良久之後,褚棣荊才緩緩地轉過身來,定定地看著鍾牧道:
“你去再找人查一查那個侍衛。”
侍衛?
鍾牧顫抖著眼神,問道:“陛下之前不是查過了嗎?”
褚棣荊手裏還拿著那朵殘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
“再仔細地查查。”
“……是。”
鍾牧接過命令之後,便準備下去了,但是褚棣荊有點道:
“還有,再派些人盯著那個侍衛。”
“是!”
鍾牧忙不迭地答道。
褚棣荊看著鍾牧的麵色,忽然又道:“再派些人盯著芙蓉閣。”
芙蓉閣?
鍾牧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他不解地道:“陛下,芙蓉閣?”
褚棣荊眼眸暗了暗,冷聲道:“嗯。”
鍾牧頓時便意外地看著褚棣荊,他不理解。
陛下平日裏不是最寵愛黎公子了嗎,怎麽今日 突然要派人盯著黎公子了?
褚棣荊像是看出了鍾牧的驚訝一般,他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道:“鍾牧,去辦吧。”
“……是。”
鍾牧雖然糾結,但是還是不會違抗褚棣荊的命令的,他隻是感慨,黎公子這便要失寵嗎?
明明昨日,陛下還對黎公子寵的後宮僅此一人的。
今日卻……
鍾牧邊歎著氣邊走出了太極殿。
他其實從來都知道的,自古君王多薄情,他以為褚棣荊對黎言會是個例外的。
但是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在,隻希望黎公子沒有真的觸怒陛下。
鍾牧走了之後,褚棣荊又在原處站了很久,他像是把那些折子都拋到腦後一般,隻想著這件事了。
芙蓉閣內
黎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了,他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看了眼時間便困的想繼續睡。
但是剛好被進來的木頭看到了,木頭幾乎是強硬地拽著黎言起了身。
再被伺候著洗了漱,然後就是隨便地用幾口早膳。
直到用完早膳,黎言才算是徹底清醒,隻是一清醒,他就感到了身上每一處都傳來了酸意。
黎言瞬間便皺緊了眉頭,同時在心裏責怪著褚棣荊。
要不是他,他也不用隔一段時間就要遭受這些了。
黎言用過早膳之後就回了寢殿,身上的酸痛黎言覺得還可以忍受。
但是他今日自從起身之後就覺得心裏不斷地傳來鬱悶的感覺。
這種感覺,幾乎是片刻便要痛一下,黎言莫名地感覺有些心慌
他便捂住了心口,不斷地揉著,企圖讓鬱悶的感覺消散一些,可是沒用。
黎言隻揉了片刻,便放棄一般地任由它疼著了。
應該也不是什麽大事,黎言頹廢地想著。
但隻要黎言隨意地動一動,心口就疼的無以複加,黎言便無奈地什麽也做不成,隻能待在寢殿裏看書了。
沒過多久,木頭就進來了,他說路遠星過來了,黎言一怔,還是撐著去見了路遠星。
他以為路遠星這次過來是有什麽進展要告訴他,但是他見到了路遠星才知道,路遠星隻是擔心他,才過來看看他。
黎言既高興路遠星來看他,但是又不止地擔憂著,路遠星這樣頻繁地過來,會不會招人猜忌。
黎言猶豫著,還是將他的擔憂告訴了他。
“路哥哥,你平日裏小心一些,褚棣荊他好像還在調查你,若是被那些侍衛查出來了,我擔心你會危險。”
路遠星寬慰他道:“沒事的,言言,你別擔心,我每次過來都會看著些的。”
路遠星說完,猶豫了片刻,還是道:“言言,你的臉色怎麽不太好?”
“沒事的,路哥哥,你別擔心我了。”
“……好。”
路遠星勉強地應了,他知道,黎言必定不願被人提起那些事的。
但是他又止不住地擔心著,褚棣荊會對黎言做什麽,像上次一樣。
黎言沒有跟路遠星說多久,便催促著他回去了。
黎言自從聽了褚棣荊對那些侍衛的吩咐,他便一直擔憂著,褚棣荊會不會真的查到事情是路哥哥做的。
路遠星拗不過黎言的勸,便隻得無奈地回去了。
其實他今日過來也無事,隻是他擔憂黎言,便過來看看,畢竟,他白日裏還得忙著帶黎言出宮的事。
路遠星從黎言的正殿出去的時候,他的腳步都是小心翼翼的,他甚至謹慎地看了一圈才邁開腳步走出去。
但是路遠星忽略了很多,他不知道,這兒有一個死角,而死角,正藏著一個人,那人,正是永福。
永福今日的特意事先藏在那個死角的,他過來的時候,正巧看到了路遠星悄然地進了主子的正殿。
永福直到看到路遠星走了之後,他才緩緩地從那個死角出來,永福身上還穿著太監服,隻是他的眼裏依舊充斥著貪婪的綠光。
那個侍衛今日又來了,不過,這正和永福的意,他今日才剛給那個侍衛透漏了,路遠星有問題的消息,路遠星今日就又過來了。
過不了多久,陛下就會聽到這個消息。
到時候,他再派人來盯著芙蓉閣的時候,就會發現主子和那個路遠星之間不正當的關係。
永福一想到陛下會發現這個結果,他就忍不住竊喜。
隻要陛下發現了,到時候,他就可以去告發,那時,陛下一定會賞賜他的。
賞賜……
永福一想到賞賜,他的眼睛就變得明亮了起來,他的目的就是賞賜,隻要拿到賞賜,他就可以出宮了。
永福貪婪的背影緩緩地移動著,到最後,隻剩一個極其狹小的黑點。
而芙蓉閣的寢殿內,黎言還安坐在榻上,他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有越發嚴重的趨勢。
但是黎言並不當回事,他隻覺得,或許是自己昨日睡的太晚了,心口才會這樣疼的。
不過,說來說去,還是怪褚棣荊!
一想到褚棣荊,黎言的眸子就充滿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