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其中一人很想放他們走,但是另一人很糾結,路遠星冷冷地看著商議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放他們走了。

經過了最難熬的查驗,黎言原本慌亂的眼神也冷靜了些,他鎮定地將自己的文牒遞給了那守衛,不出意外,他也被那些守衛放行了。

出去之後,他們不再耽擱,徑直往外麵走去。

“言言,我方才想了一下,現在褚棣荊一定以為我們還在鹿城,所以我們還是先繼續往北走,如果之後褚棣荊派來找你的人不多的話,那我們就可以躲過他們回去了。”路遠星謹慎地道。

黎言驚喜地看向路遠星,他確實是很想回去。

“路哥哥,那我們就先往北走吧。”

其實黎言很相信路遠星,無論他說現在是要先待在中原,還是現在就回去,黎言都可以。

“好。”

路遠星應了之後又看向了戚風,道:“你還要跟著我們嗎?”

“跟啊。”

戚風一臉理所應當地道,他現在可沒想脫離他們。

“……”

路遠星頓了頓,認真地看向戚風,不解道:“你不是隻想出宮嗎?我們現在也帶你出宮了,你怎麽還一直跟著我們?你就沒有自己的事嗎?”

“自己的事?我沒有。”

“……”路遠星無奈地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麽。

“既然你想跟著,那你就跟著吧,隻是我們這一路,可能會凶險些,你若是什麽時候想做自己的事了,直接走就好,我們不會攔你的。”

黎言接過了這個話題,盡量善意地跟他解釋。

戚風頓了頓,應了一聲“嗯”之後便又沉默著跟著他們了。

輾轉著,他們才在鹿城住了一日就被褚棣荊找來了,所以他們又不得不出了鹿城,繼續躲著褚棣荊。

此刻在他們的身後,那首領駕著馬從城門出來,臨走之前又仔細地將那些在城門排隊的人都翻著看了一眼,他沒有發現自己覺得麵生的人,便又駕著馬飛快地離開了。

路遠星遠遠地看見他的身影,連忙拽著黎言將黎言拽到了自己身側,用自己的身子將黎言完全擋住了。

萬幸那首領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他沒有在城門發現人,便急著去見褚棣荊。

馬匹在他身下疾馳著,在他走後,路遠星不得不又謹慎了一些,他麵色嚴肅地低聲問戚風:“你知道從這兒走還有哪能到丹城嗎?”

戚風想了想,果斷地道:“你們若是要去丹城,我可以帶路。”

“那便麻煩你帶路了,我方才看那人像是褚棣荊派來找黎言的,看他離去時的方向,我怕褚棣荊會在不遠處等著。”

“好,跟我走吧。”

戚風終於有了點作用,他也不閑著了,整個人都精神了一些。

按照戚風帶的路,他們出了城門沒幾步便換了方向。

而不久後,在他們的正前方不遠處,褚棣荊一身黑衣,臉色嚴肅,身形筆直地站在馬匹旁邊。

待那首領過來後,褚棣荊那冷若冰霜的臉上才有了一絲人氣。

那首領也不囉唆,到了褚棣荊身前,邊行禮邊道:“陛下,屬下剛查到,城裏確實有您說的那些人在,隻是……”

“隻是什麽?”

褚棣荊一刻都等不及地要知道黎言的行蹤。

“隻是他們好像還是提前了一步,趕在屬下發現他們之前出了城,此刻怕是……”

褚棣荊沉默了會兒,冷冷地道:“可確定他們出城了?”

“確定。”

那首領篤定地道,根據他調查那麽多人的信息來看,就是那些人了。

這一刻,褚棣荊也說不出來自己心裏究竟是生氣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

“繼續找!”

來不及多想,褚棣荊便冷冷地吩咐,那首領也不敢在褚棣荊麵前多待,立刻就起了身,準備帶著部下追出去。

但是褚棣荊卻又叫住了他。

“等等……”

“陛下?”

“從城門出來,若是要繼續往北走,到丹城,可還有別的路?”

“……”

那首領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如實道:“有,陛下若是要去的話,隻要沿著城門口的小河走,就能看到丹城的邊陲。”

褚棣荊順著那條小河看過去,目光深不可測,他心裏也有了些猜測。

“好了,朕知道了,你去吧。”

“……是。”

那首領走後,褚棣荊也不再猶豫,利落地上了馬,沿著那條小河疾馳而去。

褚棣荊在馬背上狠狠俯著腰身,整個人幾乎都要壓在馬背上了,可他的眼睛卻像是極具攻擊性的狼一般,目光狠曆地盯著前方。

好在黎言他們應該是剛出城,也沒有走出多遠,就被褚棣荊的眼睛捕捉到了。

褚棣荊的眸子閃了又閃,他悄然握緊了韁繩,伴隨著一聲冷喝,馬兒的速度更快了。

而他前方的不遠處,路遠星聽到這一聲冷喝,他驟然停住了腳步。

“言言……”路遠星幾乎是顫抖著聲音喚他,黎言頓時也在原地站定了,隻有戚風,還不明所以地在前麵走著。

褚棣荊追上來了。

這個認識就像是噩夢一樣,黎言隻覺得脊背發涼,他怔怔地看著前麵的路,心裏又驚又怕。

就在他們停住腳步的下一秒,褚棣荊的馬兒就疾馳著從他們身旁略過,在他們麵前不遠處停了下來。

褚棣荊陰狠的眸子直直地盯著黎言,戚風也頓時被嚇的失去了反應。

馬兒剛從疾馳中緩過來,它像是也知道了這場麵一般,不停地走動著四肢,褚棣荊冷冷地坐在馬背上,沒有要下來的意思,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渾身都透著冷意。

這麽快就追上來了。

路遠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快速地將黎言拽到了自己身後,凶狠地看著褚棣荊道:

“褚棣荊,你應該是了解黎言的,他不願意再留在皇宮了,你為什麽一定要逼迫他呢?”

“逼迫?”

褚棣荊勾起了冷漠的唇角,壓抑地道:“路遠星,朕看在黎言的份上已經放過你多次了,你今日若是還不知好歹,就別怪朕不留情麵。”

“情麵?我們之間何時有過情麵?”

路遠星毫不懼怕地擋在了黎言麵前,他沉穩的嗓音好像帶著能讓黎言安定的力量一般,慢慢地,他好像也沒有那麽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