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霄還是不太願意,不管是他為褚棣荊做事,還是將黎言交給褚棣荊照顧,秦霄都不願意。
可褚棣荊已經決定了,他冷冷地看著秦霄道:“不然呢?秦霄,別忘了你的身份,這本就是你該做的事。”
“……”
秦霄怒氣衝衝地看著他,想拒絕又拒絕不了,其實若是褚棣荊不來,秦霄自然會心甘情願地做這些事。
可是褚棣荊既然來了,還想把所有事都交給他,他怎麽能再看著黎言被褚棣荊糾纏著。
“臣該做的,臣自然會做,隻是陛下您……打算將這件事全部都交給臣嗎?”
“嗬!”
褚棣荊緩緩地收回了視線:“你隻要把你該做的做好就行了,其他的,朕自然會吩咐他們去辦的。”
“褚棣荊!”
秦霄咬牙切齒地道:“黎言這樣,你就真的忍心再去糾纏他嗎?”
“忍心?這不是忍不忍心的問題,秦霄,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和你無關。”
“!”
秦霄像是被褚棣荊徹底氣到了,他目眥盡裂地看著褚棣荊,指責的話都堵在了胸口,他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黎言也這樣說過,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他也不應該多管的,但是他還是擔心,擔心黎言會再受到傷害。
褚棣荊沒有再停留,他吩咐完那些事情之後就回了屋子裏,剩秦霄一個人麵色難看地站在院子裏。
這個時間,院子裏已經沒有什麽下人了,秦霄冷靜了許久,才頹廢似的想,罷了,反正他們都得住在安護府,也算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隻要他看的緊一些,若是褚棣荊真的要做什麽,他再幫黎言逃了便好。
褚棣荊一個人留在屋裏照顧黎言,秦霄也知道自己若是進去的後果,所以他也不打算進去,和褚棣荊共處一室。
不多時,秦霄就落寞著背影回去了。
時間緩緩地流逝著,褚棣荊耐著性子陪在黎言身邊,候著他醒來,期間軍醫又被褚棣荊喚來了好幾次。
每次軍醫都說黎言就快醒來了,褚棣荊便又耐著心等著。
待過了用晚膳的時間後,鍾牧又輕著腳步進來了,他低聲詢問:“陛下,您可要用晚膳?”
褚棣荊頓也不頓地道:“不用了,把晚膳留著,還有他要喝的藥,隨時熱著。”
黎言大概快醒來了,褚棣荊已經守了得有三個時辰了,他沒有絲毫不耐心的樣子,隻是擔心黎言醒來之後會餓著。
“……是。”
鍾牧對這結果也不覺得驚訝,他們動身之前,在宮裏的那最後幾日,褚棣荊也是這樣,總想著快些過來見到黎公子,所以整日忙著朝政,不顧自己的身體。
鍾牧走後,又是褚棣荊獨自守著黎言,他對這樣的情形已經很熟悉了。
好像他們總是這樣,黎言的身體不好,褚棣荊又幾乎每次犯錯都會傷了黎言的身子,之後褚棣荊再愧疚地守著他。
其實如果不是這次的失誤,褚棣荊已經不想再這樣了,他想讓黎言健健康康地站在他麵前,盡管他總是做出些讓自己生氣的舉動。
可那都是健康的黎言,是讓褚棣荊期盼的黎言。
褚棣荊現在已經後悔的不像樣子了,他緊緊抓著黎言無力的手,雙目期盼地看著黎言蒼白的麵容,隻要黎言能快點醒過來,他一定會給黎言道歉的。
從知道黎言的咳疾複發了之後,褚棣荊滿心滿意都是後悔,如果不是他一時激動,被嫉妒占滿了,也不好一見麵就逼的他又犯了咳疾。
褚棣荊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黎言,他像極了一個擔憂著妻子的丈夫,絲毫不為外物所動。
寂靜的安護府裏,夜色越來越深了,下人們也逐漸沒了動靜,他們都趁著月色,回了自己的住處,隻有鍾牧,還孤零零地守在門外。
隻是他畢竟今日才剛到這兒,又忙著折騰了許久,現在早就困的睜不開眼睛了,雖然他的身子還粘站著,但是意識早就不知道神遊到哪兒去了。
在他剛閉眼之後的不多時,忽然屋裏的一聲激動的聲音將他嚇醒了。
“鍾牧!”
褚棣荊帶著激動的聲音急切地喚著他,鍾牧瞬間就睜開了眼睛,他急急忙忙地進去應著:“陛下,怎麽了?”
鍾牧進去之後才發現,沒發生什麽,隻是……
黎公子醒了而已。
鍾牧愣了愣,又聽褚棣荊急切地道:“去將晚膳呈上來,還有藥也端上來吧。”
“……是。”
鍾牧很快又出去了,黎言剛回過神來,他的手還被褚棣荊緊緊地握在手裏,而褚棣荊,現在正滿臉擔憂地湊近了問他:
“怎麽樣?還有哪兒不舒服 嗎?要不要再叫軍醫過來一趟?”
“……”
不是夢啊,褚棣荊真的來了。
黎言意識到這一點,他忽然倦怠似的轉過了頭,連帶著手也抽了回去,他臉色蒼白地沙啞道:“不用了,我不想吃。”
“……”
褚棣荊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怔了怔,他又勉強笑著道:“睡了這麽久,怎麽能什麽也不吃呢。”
“我讓鍾牧把晚膳呈上來,你多少吃一些,再把藥喝了好不好……”
褚棣荊難得地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可黎言沒有一點想聽的意思,他現在胸口還陣陣地發堵,還伴隨著些惡心。
黎言再次果斷地拒絕道:“我不想吃,不用麻煩了。”
“……言言……”
褚棣荊伸手,想撫一撫黎言的臉頰,可他又很快地躲開了,褚棣荊的手又僵在了半空。
任褚棣荊再有耐心,他也不可能再這樣關心自己了吧,黎言垂著眼皮,黯淡地想。
“隻吃一點好不好,我陪著你。”
讓黎言驚訝的是,褚棣荊居然還在那勸著他,隻是聲音又低了一些,褚棣荊的聲音低啞,讓黎言有一種他在哄人的錯覺。
門外,鍾牧動作很快,他身後跟著一群下人,那些下人將晚膳和藥又端了上來。
他們進去的時候,褚棣荊還在哄著黎言,隻是黎言從沒有應過他而已。
褚棣荊察覺到人進來,他止住了那些低啞的聲音,沉沉地吩咐道:“安置好便下去吧。”
“是。”
鍾牧看著那些下人將晚膳放在黎言的床頭,才緩步走了出去。
褚棣荊見沒人了,才將那碗熱乎乎的粥端了起來,又一手托著黎言的後背,想要將他攏在懷裏,隻是黎言不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