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了,不髒又何須淨手。”褚棣荊眼裏帶著濃重的笑意,他看著黎言聽到自己的話後一臉嫌棄,褚棣荊徹底被逗樂了。
他笑著放下了手裏的碗筷,又命人端來淨手的帕子,在黎言的注視之下仔細地淨了手,才又執起了碗筷。
黎言的麵色這才好看些,他自然不會明白,褚棣荊逗他的樂趣。
黎言早就應該知道,用膳的時候隻要有褚棣荊在,他就不可能吃的安穩,一頓飯下來,褚棣荊的命令就沒斷過。
他一邊盯著自己要把他夾的肉吃了,還要吃那些他根本就不喜歡的動物肝髒,可能他要是不吃,褚棣荊就會湊近他,奪了他的筷子,作勢要逼著他吃,他無奈隻能帶著怒意吃幹淨了那些他討厭的菜。
午膳被撤下去時,黎言眼裏還帶著怒意,可褚棣荊就好像沒看到一樣,直到午膳都被撤下去之後,木頭卻又端著一碗藥膳進來了,黎言眉尖微微一跳,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木頭直接把藥膳遞給了褚棣荊。
“把藥膳喝了。”褚棣荊淡淡道。
黎言看著黑乎乎的藥膳,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他想說自己已經吃飽了,可是褚棣荊應該不會相信自己的,說不定還會像逼著他吃飯一樣逼他喝藥膳,但是他也真的喝不下了。
褚棣荊親眼看著黎言把藥膳接過去才放下心,要不是黎言總是不好好吃東西,他 也不用日日看著黎言用藥膳了,況且藥膳本就是用來代替藥物的,不用藥膳身子怎麽好卻起來。
胃裏早就有了飽腹感,可黎言還是強撐著把藥膳喝了一大半,隻是到最後的時候,飽腹感已經變成了撐脹。
他可以說是已經許久沒有撐過了,要把藥膳喝完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勉強。
黎言麵色痛苦地喝了最後一口,可碗裏還剩一小半,黎言停住了動作,委屈地對褚棣荊道:“吃不下了。”
褚棣荊看了看黎言有些痛苦的神色,又隨意地瞥了一眼那剩下的藥膳,便殘忍道:“就剩幾口了,喝完。”
他的話一落,黎言便皺著眉頭,滿眼的委屈和不滿,嘴唇也微微向下彎起,看著像是讓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一樣,連木頭都看的不忍了,他也求助似的看向褚棣荊。
可褚棣荊卻毫不猶豫道;“連這點東西都吃不完,身子怎麽補起來。”
黎言雙手抱著碗,忿忿地看著那碗藥膳,他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可褚棣荊非要他吃,他又承擔不起褚棣荊的怒火,便隻好拖著時間,企圖一會兒褚棣荊的把這件事忘了。
可褚棣荊很快就看出了他的意圖,他驀地伸手要奪過黎言手裏的碗,可黎言慌了一瞬,隨即道:“我吃,我現在就吃。”
說完,他便不敢再猶豫,強撐著把剩下的都咽了下去。
一碗藥膳見了底,褚棣荊徹底滿意了,他命令下人把午膳都撤了下去,自己便在一旁批閱奏折。
坐在另一旁的黎言,難受地捂著肚子,心裏不知道已經把褚棣荊罵了多少遍了,要不是他非逼著自己喝那藥膳,自己也不會被撐的這麽狠。
黎言越想越委屈,他又不是不喝,可是他都吃飽了,他還逼著自己喝,簡直太過分了,現在好了,胃裏一直像是有什麽在撐著一樣,脹的難受,都過了還一會兒了,還沒有好,都怪褚棣荊!
那邊的褚棣荊也像是感受到了黎言忿忿的目光一樣,他隨意地抬頭看了這邊一眼,黎言忙低下頭去,褚棣荊自然發現了他的動作,他無聲地輕笑一下,接著便看到了黎言的一隻手一直捂著肚子,毫無技巧地揉著,那片布料已經被他揉的皺皺巴巴了。
“過來。”褚棣荊淡淡喚了一聲,黎言愣了愣,反應過來他是在叫自己,黎言不情不願地道:“我肚子不舒服,還是別過去了。”
褚棣荊耐著心,重複道:“過來。”
這下黎言也找不到什麽理由拒絕了,他緩慢地站起身,走了過去。
黎言磨磨蹭蹭著,才剛走到桌前,他還沒站穩,就被一隻大手攬住了腰身,接著他的身子便不受控製地往褚棣荊懷裏倒。
“唔——”黎言一屁股坐在了褚棣荊大腿上,他一隻手臂橫在自己身前,一手甚至還拿著筆,在奏折上寫寫畫畫。
身前就是褚棣荊的奏折,黎言愣神片刻,隨即皺眉道:“我叫我過來就是讓我看你批折子的嗎?”
褚棣荊這才放下了手裏的筆,他輕笑道:“當然不是”,話音剛落, 他左手便代替了黎言的手,帶著溫度的掌心緩緩揉在他難受的胃部。
感受到褚棣荊的動作,黎言頓了頓,想起上一次褚棣荊幫他揉肚子時,想吐的感覺好了很多,黎言僵硬著身子,隨即他便不動了,也懶得想褚棣荊為什麽忽然對他這麽好。
褚棣荊便就著這個姿勢, 直到黎言再一次在他懷裏睡過去,他才作罷。
褚棣荊在芙蓉閣待了好幾個時辰,才在鍾牧的催促下回了太極殿。
隻是他一踏上太極殿的門,劉侍衛便又趕了過來。
這一次,劉璞終於不失所望,帶來了調查結果。
“陛下,上次您派鍾總管傳給屬下辦的事,屬下已經辦好了。”
“哦?”褚棣荊剛趕過來,他撐起一隻手搭在下頜處,慵懶道。
“那宮女被屬下放了之後,她果然去變賣了家當,帶著一家老小準備出城,幸好被屬下攬住了,又經過一番審問,她總算是招了。”劉侍衛激動道。
“是誰?”
“是夏郡主。”劉侍衛說出這個名字時還有些猶豫,他眼神微微低下,不敢與褚棣荊對視。
“夏郡主。”褚棣荊像是毫不驚訝一樣,他慢慢摩挲著這個名字,在這個結果出來之前,他自然也不希望是她,可是她做了便是做了。
想到這,褚棣荊放下了手臂,冷冷道:“朕讓你派人去看著榮親王府,可有什麽發現?”
那侍衛頓了頓,道:“屬下發現,夏郡主在這幾日曾派她的貼身嬤嬤多次出府,與……與那宮女的線人見麵。”
“那會麵內容是什麽,可曾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