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榕樹下
大半夜的聽這個，肖夢捂著胸口心跳加速有些害怕，責怪道，“你和家主又沒仇，無緣無故做的什麽鬼夢？”
“我哪知道為什麽？”
窗外雨簾仿佛被什麽割斷，‘嘩嘩’聲響起，肖夢又是一個咯噔看過去，心想今天夜裏怎麽回事，一回首看到穀參非施了避雨術禦劍飛來。
肖夢沒納悶，“你又跑來，也做噩夢了？”
穀參非還穿著單薄的睡袍，飛身進屋下地，看了看肖夢，又有些敵意地看了看房中的何青蘿，對肖夢道，“沒事你瞎咋呼什麽？”
肖夢愣了愣，才想到他是因為自己驚呼出聲而來，“我驚呼我的，又沒礙著你！”
一邊看向外頭，黑光殿離這裏也不近，又有雨聲，怎麽可能聽到她驚呼，“而且你怎麽可能聽到我的聲音？”
穀參非眼神躲了躲，指著何青蘿道，“你大半夜跑這裏來作何？你知不知道，這裏可是我未來媳婦的閨房！”
肖夢原本被何青蘿弄得有點害怕，穀參非一來，覺得好些，便也沒追究他。
自從那一次之後，他到處說什麽未婚夫妻的事，弄得整個穀家全都知道了。肖夢與他理論了兩次無果，反而被得寸進尺，想到也妨礙不了自己，便放任了他。
何青蘿聽言，縮了縮脖子，“做了個噩夢！”
穀參非聽明白肖夢為何驚呼，偏頭看著肖夢。“不但是呆子，還是個膽小鬼！”
風裹著細雨吹進屋內，穀參非哆嗦了一下。嘴角一勾，自顧自走到床邊，把肖夢的被子拿起來裹著，“嗷，冷死了，借用一下！”
聞著好聞的體香，穀參非驀地臉紅了些。為了掩飾，繼續哆嗦了兩下，“冷死了。冷死了！”
肖夢撇嘴，“你儲物袋裏沒帶衣服？被子我還要蓋的，沒事你就趕緊回去！”
“憑什麽她來了你不趕，我來了你就趕我走！”
“這裏是女子閨房！”
“那又如何。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
“好吧。隨便你了，反正我也睡不著，要不坐著說會兒話？”
第二日，肖夢在教習處演練術法，聽人道，“昨天晚上，就連祠堂也被宵小光顧了！”
“這一次抓到了沒？”
“沒有，還是被逃掉了！”
“自從開始沒落。這穀家還有哪一處沒被賊搜過。也不知道找什麽！”
“十有八九是穀生境！”
“按理一年一度的入境之日該到了，家主遲遲沒有安排。是不是就是怕出錯？”
“極有可能！”
穀燕跑過來挽住肖夢的胳膊，聽到他們的話，不由歎了口氣，“沒想到穀家說敗就敗了，是不是我不應該當眾說出前家主夫人的事？”
肖夢搖頭，“這是早晚的事情，是穀家沒有留住人心。”
頓了頓，肖夢又道，“我有事出去一下。”
離開教習處，肖夢披上鬥笠蓑衣前往祠堂。築基期修為還施不了避雨術避雷術，肖夢很明智地選擇步行。
祠堂前的大榕樹，依舊鬱鬱蔥蔥。肖夢想起第一次來祠堂，也是下雨的日子。可如今幾個月過去，穀家已經物是人非。
想到那時候看到的木牌子，肖夢走去了榕樹下。
榕樹下散發著濕漉漉的熱氣，有輕微的雨霧彌漫。
榕樹下的木牌子，依舊經曆著雨大風吹，肖夢略看了一看，見到一塊與眾不同的煉器樣牌子，好奇拿出來一看，牌子上刻著的名字，十分熟悉。
是穀玉尋和穀輕淩的。
如今兩人，一個已逝，一個已走，隻留下這一塊孤零零的牌子，還記載著兩人的過往。
肖夢再次覺得愛情的不可靠，輕笑一聲將牌子推開，卻在推開牌子的時候，手頓了一下。
榕樹外雨聲嘩嘩，榕樹下淅淅瀝瀝，這裏仿佛一個隔開的小世界。而就在剛剛的一瞬間，肖夢覺察到一絲粗重的呼吸，隨後就被掩去。
肖夢立時想到，也許是那所謂的賊人，受傷躲在這裏。
不知暗中人深淺，肖夢裝作了視而不見，強作淡定又拿起了那塊牌子。仿佛剛才的一頓，隻是因為不舍得把那牌子推開。
裝作留戀牌子，肖夢努力聽著榕樹內的呼吸聲，然而這一次再聽不到任何。
依依不舍地把牌子再次推開，肖夢轉身離開了榕樹下。潛在榕樹上的人，在肖夢離開後鬆了口氣，繼續調息療傷。
肖夢拾階而上走向祠堂，祠堂因著昨夜的事，如今看守很多，很快肖夢便被攔住。
“做什麽來？”
肖夢道，“我有話要對家主稟報！”
“家主在祠堂，下命誰都不見，任何人不得進去祠堂半步，更何況，肖小姐如今不是穀家族人！”
肖夢仰頭看了祠堂匾額一眼，想到祠堂內的六根擎天大柱，又由此想到了何青蘿說的夢。
想到那個夢，肖夢略一哆嗦，對看守道，“我有重要的事稟報，煩你去通告一聲，我在偏殿候著。”
看守應可，肖夢自去了偏殿。
祠堂裏因著昨夜被光顧，此時仍有些淩亂。匆忙間，隻有牌位複原了，其餘暫時沒收拾。燭火零零落落燃著，照得祠堂明明暗暗。
穀家家主穀參銳，跪在柱子中央，伏倒在地，一動不動，看不到神色，但看背影，有些蒼涼。
祠堂的大門吱呀打開一點，露出一條縫隙，看守輕聲稟道，“剛才肖夢小姐過來，說是有重要事情稟報，現在偏殿候著！”
看守說完，等了等，沒有等到回應，遂抬頭透過門縫看去，見到家主依舊伏跪在地，又見到祠堂中央牌位後麵被人弄破的牆麵台案，心中明白家主是在懺悔，一時猶豫要不要再次稟報。
停頓了一下，看守準備闔門退出，家主動了動身子，“你下去吧！”聲音滄桑老邁。
看守應聲，“是”，退了下去。
肖夢在偏殿沒有等很久，家主便走了過來。
肖夢仍舊戴著鬥笠蓑衣，似乎沒打算久呆，家主略停了停問道，“有什麽事？”
肖夢略微抬頭，透過鬥笠帽簷看向家主，“我本是來看看這裏的情況，剛剛在祠堂前麵的榕樹下逗留了一會兒。那裏似乎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