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凝水芽和紅斑菱
天悠堂側麵的小廣場，臨時架起一個搭板，上麵用細密的紗布照著三十種各樣的藥草。
旁邊簡易布置了幾個座位，家主坐在正中間的主位，采藥大師一名坐在他右手，其餘便是幾個管事長老。
座位邊上站著幾個各級別采藥師，而再旁邊，肖夢見到了上午所見的金哥。
金哥雙手環胸而抱，眼睛懶懶地看著肖夢這邊，嘴角微微側揚，仿佛在看一場笑話。
穀玉秋自然沒少了她，她正和人斜視著肖夢說著什麽。反正不會是好話。
現場沒有一個看好肖夢的。
但也有幾個對采藥師充滿向往的人，此時心中振奮不已，紛紛希望肖夢真的能夠入選。
他們在肖夢身上看到了自己，如果肖夢成功，那麽他們也可以向這個方向努力，一年後或者多年後，參賽成為采藥師，就能夠有一個更好的前途，一躍成為穀家的人上人。
然而，即便這樣，他們也是不相信肖夢能力的。
“準備好了，那就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開始吧！金兒，就由你來揭題。
采藥大師懶散地開口。
金哥領命而出，走到搭板前揭開了一小麵紗布，露出一株葉子略透明，莖稈十分透明仿佛能看到內裏組織液的嫩牙草。
“說吧，這是什麽藥草，有什麽功效，特征，習性，以及這株藥草的準確年份！”
所有的實現都集中在肖夢的臉上，肖夢全然無視，隻看了那株藥草一眼，肖夢就確定了全部信息。
然而，她想要保留外部實力，於是還伸手將藥草拿起，左右查看並在鼻子下聞了一聞，方才朱唇輕啟。
“這是六十九年份的凝水芽，主要是輔助煉製齊寧丹，以其獨特的凝水成分保持齊寧丹或某種藥草在煉丹過程中不被損壞藥效。其本身的作用，也就是當做補充水分的食物罷了。凝水芽主要生長在陰暗潮濕的山洞，或地下河邊，當然，設定相同環境栽培也可以，但成活率隻有十之二三。凝芽草常年不能見陽光，這一株之所以見了這麽久的陽光還沒有枯死，是經過後期處理，在荷葉水中浸泡過……”
肖夢隻觀察了大概幾個呼吸，便洋洋灑灑毫無差錯地詳盡地自信地將凝芽草的各種特性都說了出來。
采藥大師都還沒宣布正確與否，就已經讓在場之人自然而然地相信了，並大為吃驚。
金哥如是。
穀玉秋亦如是。
連家主和采藥大師都吃驚不已。
不懂行的人或許以為第一道題比較簡單，所以還說，‘許是這題剛好對了肖夢的路子。’但懂行的都知道，其實不然。
種植堂接到家主命令的時候都心不甘情不願，認為這完全是胡鬧。
家主的命令他們不敢聽，他們便在考題上想法子，想在第一道題就難住肖夢，後邊的，也就不用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所以，這第一道題，才是最難的。
凝水芽，連在穀家從事種植的人都不一定認識。它並不常見，也不常用，誠如肖夢所說，用處不大，一般隻有煉製並不常用的齊寧丹時才需要。
一般人，誰會去研究凝水芽呢。
這道題，就是用來刁難肖夢的。
可誰知肖夢偏偏就不打磕地一咕嚕全說對了，甚至連這株凝芽草的年份都說的那麽準確。
這可是連初級采藥師也做不到的呀。
不能不讓采藥大師和眾采藥師大吃一驚，看向肖夢的眼裏，頓時認真起來。
金哥應是心裏最複雜的那個了。
不因別的，隻因他雖然知道凝水芽的其他一切，卻判斷不出它的年份。因為，凝水芽的味道他聞不出來，而且，其實凝水芽的年份長短，重要性並不大，所以他也沒研究過。
偏偏，他做不到的，肖夢卻做得到，這不得不讓他產生隱憂。
采藥師競選，原本非他莫屬的第一，會不會，現在出現了一個強勁的競爭者？
除了這些人，其餘不懂行的，對肖夢的吃驚不過是不再輕視了。
穀玉秋也不懂行，雖然吃驚，卻撇了撇嘴，對一邊的人說道，“有什麽了不起的，才第一道題！”
旁邊好幾個懂行的都看了穀玉秋一眼，念著穀玉秋地位高才沒有說什麽。
現場莫名地安靜了一小會兒都沒人察覺，采藥大師回過神來，穩住心緒，揚聲道，“第一道題，全部答對！”
饒是圍觀之人早就如此認為，聽到采藥大師如此說還是情不自禁地爆發出一陣掌聲。
掌聲落下，采藥大師並不點評，再道，“再往下做，我若不開口，便是無錯！”
之所以采藥大師不過多點評，是想看看肖夢熟知凝芽草，是碰巧呢，還是真有紮實的基本功。
如果是碰巧，後邊的考驗就會有錯，他也就沒必要對她表揚了。畢竟，紮實的基本功好過投機取巧。
金哥也希望肖夢是碰巧研究過凝水芽，於是迫不及待地揭開了第二株藥草。
相比起凝水芽，後邊的對肖夢來說，就更加基礎簡單了，簡直沒有任何問題。
采藥大師一直沒有開口，原先還小瞧肖夢的人此時也閉緊了嘴巴。看這樣子，肖夢將會毫無差錯地通過考驗。
直到最後一株，也是最常見的一株紅斑菱，當肖夢說，“這是一株一百二十年份的紅斑菱！”的時候，驚得出了虛汗的金哥迫不及待開口。
“停，這不是一百二十年份的紅斑菱，而是九十八年！”
肖夢頓住，“不對，是一百二十年！”
金哥接過肖夢手中的紅班菱，湊到鼻端仔細聞了一聞，再次肯定地道，“紅斑菱我打了一二十年交道，年份越久，香氣反而會越來越淡。此株香味味道比一百二十年份的更濃，我敢打包票，這確切無疑，隻是九十八年！”
這時候有專門負責種植的小夥上前道，“金哥說的才是對的，這的確是從一簇標記有九十八年年份的菱群中財下來的。”
穀玉秋見肖夢一直毫無差錯風頭盡出心情很不爽，如今聽得此說，立刻跳了出來，“兩邊都已經佐證了，那就絕對沒有錯。肖夢，家主說了，有一點差錯就算沒有通過考驗，你還是別強撐爭辯了！”
肖夢看都不看穀玉秋一眼，對向采藥大師那邊恭敬道，“還請大師為此裁決！”
金哥這才反應過來，采藥大師還沒說話呢。
采藥大師點點頭，“肖夢，你先說說，你依何判斷這是一株一百二十年份的紅斑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