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辦完離職手續,正式的離開公司了,很多同事不明所以,甚至不理解。有的人說,沐雨昕跟我分手了,所以把我趕出了公司。還有的人說,我跟沐雨昕要結婚了。各種猜測和謠言在公司滿天飛,但是沒有人會去解釋。走了就是走了,越理會那些胡亂的猜測,越容易勾起那些人的好奇心,甚至質疑。

沐雨昕並不知道,她的爸爸找過我,所以她覺得,我離開公司是為了逃避她。她應該對我心生憤懣和怨恨吧!她再見到我時,麵無表情,語氣生硬。我本來想與她在解釋一下,可是她一個打住的手勢,說:“既然選擇了,就無需多言了。”

我撇了撇嘴一笑,心想,算了,反正都要走了,也沒什麽意義了,其實也沒有什麽可解釋的,歸根究底,還是個人的選擇問題。

我在想,我離開上海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我那可憐的自尊心?還是迷途未知的夢想?我想,現在的我是最迷茫的。

在我離開上海的前,我與路遙告了個別,見了麵。原本她不願意見我,我說,我要離開這裏了,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她才點頭答應見我。

本來故作剛硬的心,一見到她就變得柔軟了。宛如準備修築完工的河堤,瞬間崩塌。那種感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一直是我最愛的女人,是愛而不得的女人,我心裏是多麽的渴望,能得到她的愛,可是她卻不會愛了。我不明白,我們走到今天這樣,是我們感情不夠深厚,經不起考驗,還是把彼此當做寂寞空虛的一種精神寄托?

“不是上班好好的嗎,怎麽要去北京了?”她問。

“想換個新的環境,北京機會更多一點。”我聳聳肩回道。這確實是一個合適不過的理由,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更說服力的理由。

“相信你,你一定會實現夢想的。”她微笑道,“加油哦!”

我坐在餐廳裏靠窗戶座位上,路遙坐在我的對麵,她一副天真的微笑,讓我內心再次泛起漣漪。我轉頭看向窗外,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窗外下起了雨,看到街道上花花綠綠的傘在移動。我還看到一對無傘的情侶,男生雙手舉著外套,為女友遮雨,女孩親密的摟著男友,在雨中奔跑,他們的臉上笑容是幸福的。我非常羨慕這樣的愛情,也非常想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

我看向她,沉默了片刻,我還是忍不住對她說:“我還能再重新愛你嗎?”

她站起來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又坐下,說:“你是發燒了嗎?”

“我說的真心話,不想再錯過了。”我搖頭歎息道。

“其實有些感情不是在一起就好的。”

“我就是想不明白啊!為什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重新開始呢?”

“有些緣分開了,再一起也是回不到從前了,大家沒事聊聊天,能聯係就很好了。”

“有的人離婚了還能複婚呢,怎麽就回不到從前了,說白了,還是不喜歡。”

“就像我丟了項鏈,隻戴了一次就丟了我也總想著找回來。”

“那你肯定會想著盡量找回來,要是找回來更好,實在找不回來,也盡力了。”

“隻是,失去了,我就不在去想,有些東西不是占有就好,可能丟了也是一種……”

她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我知道我們之間也隻到於此了。

徹底的死心了吧!還保留那可悲的幻想嗎?已經沒有一絲可以挽回的希望了,和以前一樣,態度依然決絕。一個不愛你的人,你想要走進她的心裏,比登天還難。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執念那麽深。

我從此收起真心,不在輕易給別人了。這樣才能避免用情至深的時候而愛不得,才最難受。

“從此我們……”

“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她接過話道。

“朋友?好吧,朋友!”我點頭道,“希望你以後幸福!”

送別了路遙之後,我一個人雨勢減小的街上。我丟棄了雨傘,冰冷的雨水拍打在我的臉上,讓我清醒了很多。

風霜不掩其情,天涯不斷其行,長路漫漫一個人,一路上荊棘滿布,孤獨擾其思緒,失落擾其心智,迷茫阻其前行,彷徨惑其抉擇。跨越過坎坷,丟失過愛情,經曆過失敗,歎息過無奈。一路走來,跌跌撞撞,擁抱著平凡,卻不甘於平凡,願往後餘生,踏著夢想前行,不畏將來,方始而終。願往後餘生,良人相伴,夢想成真。

淋過雨是清醒了,但是為此我也付出了代價,第二天起床之後,我渾身無力,頭暈目眩,我爬起床找到了體溫計,量了一下體溫——39.2℃。

翻來翻去也沒有在抽屜找到退燒藥,我喝了點水,把頭用被子蒙上繼續睡,我覺得睡一覺出出汗或許能激發自身免疫係統。下午醒來,迷迷蒙蒙的,渾身發燙,口幹舌燥。我又量了一下體溫,體溫不降反而升了。我強迫自己,起床洗漱之後,打車前往了醫院。

醫生給我開好了藥,要輸液。我來到輸液室看到路曦也在輸液。我坐在了她的旁邊,她驚詫的看著我問:“生個病都那麽巧?在這都能碰到你。”

“我也沒想到,我隻是發燒感冒,你呢?”我說。

護士給我紮針,突然一陣刺痛,細細的針頭插入了我的毛細血管,我看到血管的的血回流到輸血管裏,然後又被藥水推進了血管裏。

“一樣。”她回道。

“你自己來的?”我問。

“你是不是想問,我姐來了沒?”她詼諧一笑反問道。

“不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說開了,說是做朋友,我覺得我們頂多算一個還能發信息的網友吧,所以我不再對她抱有任何幻想了,一切都結束了。”

“你早想開不就好了,男人就要拿的放的下。”她說,“我姐沒來,店裏忙,她在看店。”

“等過兩天,我就離開上海了。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吧!”

“為什麽要走,難道就是因為我姐?”

“不全是,因為夢想,對,是夢想。”我仿佛底氣不足,重複一遍,是為了更好確認一樣。

因為發燒引起了一點炎症,所以要輸液三天。路曦也是如此。我們坐在一起,邊輸液邊聊天,都是聊一些生活瑣事,好像彼此有說不完的話題。不知不覺就輸完了。第二天輸完液後,我們出了醫院,她到停車場開車,而我到路口打車。

她開車路過我的旁邊說:“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如此甚好。”我拉開車門坐在她的旁邊。

她的車是白色的奔馳,內部是紅色的坐墊,前窗旁邊放了一個白色的小麋鹿。

我說:“你這個麋鹿真漂亮。”

她說:“你知道這代表什麽意思嗎?”

“嗯…你姓路是不是代表你的姓。”

“不是。”她笑著說,“笨,是一路平安。”

“好吧!”

“想不想體驗一下推背感。”她一個挑逗的表情對我說。

“好啊。”我回道。

我剛說完,她猛的一踩油門,由於慣性,我的身體猛然向後傾。我還沒反應過來,把我驚嚇住了。我說:“你慢點,不過這種感覺真好。”

“馬路限速,我都沒有敢加油門。”她把速度減了下來,“這就是為什麽我非要買好車的原因,就因為它有很強的推背感,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我對於車沒有太大的感覺,隻覺得它是代步工具,普通的就不錯了。”

“不管是什麽,我既然要買就要買好的,否則還不如不買。好的東西各方麵體驗都不一樣。”

她對生活以及物質基礎的追求更好,最新的蘋果手機,名牌的包包,又開著奔馳車,她很會享受金錢帶給她的享受感。而她的姐姐,跟她截然相反,她姐姐對於生活最求很高,但是對於物質沒有太大的追求,從不亂花錢,也從不用名牌的東西。

“你姐現在困難,你要多幫幫她。”我說。

“這還有你說,我對她很好啊,吃的用的都是我買的,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比你深。你就是瞎操心。”

“我也是希望她能好。”

“你不打擾她的生活,她就很好。”

她把我送到家後,我看時間還早,就對她說:“為了感謝你送我回來,我請你吃個飯吧!”

“還是算了吧!”她撇嘴一笑說。

“怎麽了?”

“飯可不是隨便吃的。”

“以後說不定了沒有機會了。”

“有心就有機會。”她微微一笑說完,關上車窗,腳踩油門而去,我站在路上呆呆地望著她開車遠去的方向。

確實,飯可不是隨便吃的,尤其男女之間的飯局,多多少少總會有一些情愫包含在裏麵,一吃便能吃出來。但是她那一句有心就有機會,是什麽意思呢?

我的病好之後,收拾好了行李,一個人來到了火車站。我沒有告訴我的朋友,一個人孤身而來,孤身而走,我懼怕分離,也懼怕孤獨,我懼怕的東西太多,盡管如此,我也不畏縮前行的路。

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我本想打算群發一條信息,告訴朋友與同事我的離開,可是編輯完之後,我又給刪掉了。我在微信朋友圈發表了一則朋友圈:在路上——附帶了兩張火車站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