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瑤不知道的時候,墨遠深這麽喜歡放煙花,就是想看白夕瑤在看見煙花升空的瞬間鼓得掌。

他在煙花的照映下看見白夕瑤的笑臉,就覺得白夕瑤異常的可愛。

為了看這種笑臉,多買一些煙花又何妨呢?

今年三個孩子出現在他的生命裏,白夕瑤也回來了,爺爺也還在,最愛的人和家人都還在身邊,他一興奮,就買了這麽多的煙花。

一到過年,整個小區就好像是煙火大賽一樣,雖然表麵上沒說,但背地裏每家每戶都在暗自較勁,特別是墨遠深家這種高檔小區。

似乎放煙花也成為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哪家的煙火最漂亮,就說明哪家賺得多。

墨遠深以前從來不參加這種比賽。

往年的大年三十,他從老宅裏吃了飯就回家睡覺了,等天亮的時候再回爺爺家去拜年。

今年在自己家過,他倒還有點拘束。

仲若璽把墨遠深下午買的煙花一件一件地點了,所有的煙花都引信燃到盡頭,頓時金花四射,就像五顏六色,閃著金光的鮮花,在空中綻放。

“如果爸爸媽媽們都能看到就好了。”白夕瑤看了一眼墨遠深,又看了一眼看著煙花歡呼雀躍的白小年和白小周,“希望他們能看見這麽耀眼的煙花。”

以前媽媽還在世的時候,也喜歡看煙花。

但是煙花轉瞬即逝,媽媽看了又傷感。

白夕瑤就喜歡跟媽媽一起放仙女棒,仙女棒的煙火時間很久,又安全,媽媽每次都和白夕瑤玩的很晚,玩到月亮都要睡覺了,才肯停止。

“我買這麽多煙花,媽媽總會看到的。”墨遠深知道,白夕瑤是又想她媽媽了,他拍了拍白夕瑤的頭,呶了呶嘴,示意她看白小天,白小天和他兩個哥哥看煙花的反應是完全不同。

白小天是皺著眉毛看煙花的。

“燃放煙是會產生大量的二氧化硫、二氧化氮、二氧化碳、一氧化碳等有害氣體和各種金屬氧化物的粉塵。當硝煙彌漫時,這些氣體對我們人體各各部位都有著一定的損害作用,對眼睛也有刺激作用。”

“……”

墨遠深突然就明白為什麽白小年告訴過自己,去外麵吃東西的時候最好不要帶上白小天了,帶上白小天的話,吃也吃不開心,玩也玩不開心,玩到一半就在那跟你分析項目的風險係數,真是掃興。

白夕瑤見白小天的樣子,隻能無奈地對墨遠深聳了聳肩:“我也沒有辦法,我能怎麽辦?”

她也很無奈啊。

墨遠深現在已經不擔心仲若璽什麽時候結婚了,他現在擔心的是白小天怎麽結婚,這樣戳破浪漫氛圍的人,以後該要怎麽找老婆啊?

白小年聽見白小天的話,上來就是給白小天一個爆栗:“爸爸買煙花是讓你看的,不是在這裏讓你挑毛病,年紀小小就各種損害,你還別呼吸呢,空氣裏全是細菌!”

“你!”白小天被自己哥哥氣得氣不打一處來,煙花還在天空中燃放。

以前小時候在H國不敢放,即便員工眾多,白小年還是沒有讓人放。

很小的時候他看過一本書,書上有說一家之主都要做什麽,家裏的煙花最忌諱讓別人看。

白小年每一年都想放,為了放煙花,他甚至背著白小周和白小天去找自己的爸爸,可是當他知道他的爸爸是墨遠深後,他的心裏好氣又好笑。

在整個金融界裏,墨遠深就是大家最不想提起的人,墨遠深隸屬墨氏旗下,全世界的人都覺得墨遠深是個眼中釘。

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歡墨遠深,因為凡是跟墨家打上交道的企業,要麽生死未卜,難以起死回生,需要墨家收購了;要麽就是太牛了,一談就是成千萬上億的合同。

白小年對自己有個這樣的爸爸感到恥辱,直到後來見麵,就算到現在,白小年都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個可愛的人,就是有時候在對待感情方麵的問題上像個傻瓜。

“墨遠深,我覺得你之前要是像仲若璽一樣,我媽才不會糾結這麽久呢。”白小年看著自己的爸爸正在泳池邊喝紅酒,上前搭訕道。

“我今天算是狠狠被你仲叔叔將了一軍,他真的夠狠,毫無破綻的局都能被他起死回生,連徐芝芝他都算計上了。”

徐芝芝特別高興,每次聽見有人誇仲若璽,就跟別人誇她自己一樣,整個人笑嘻嘻的,就好像之前的事情,什麽也沒發生過。

徐芝芝站在仲若璽的身邊,仲若璽在放煙花,徐芝芝在幫他搭把手。

“仲若璽,你真是認真的?”

“子弟兵從不騙人。”仲若璽跑過去,點燃了引信,又有很多煙花升上了天空。

今年的煙花排麵,可能墨遠深肯定是節目單的第一名。

“我裁一段星河送給你好嗎?”

“……”徐芝芝看見眼前的墨遠深,“你要不別說話了吧,我酸死了。”

“說給你的還酸呢?”

兩個人配合已經十分默契了,仲若璽遞過去的工具,徐芝芝每每都能接得住。

徐芝芝抬起頭,煙花又在天上綻開,心裏十分難過:“仲若璽,其實我不喜歡煙花。”

“為什麽?”仲若璽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就是與別人的不同,“煙花多好看啊。”

“我為什麽在墨家過年呀,我往年都是和白夕瑤一起過的年。”徐芝芝看著院子裏的火樹銀花不夜天,看了一夜仲若璽,“仲若璽,我沒有家裏人,他們很小的時候就拋棄我了。我從小就在福利院長大。”

“所以……得獎的那個劇本,就是寫你從小的故事?”

“你居然有看!”徐芝芝聽見仲若璽的話,整個人眼睛都放光,連煙花都放完了,眼神裏還有水熒熒的光芒。

原來知道自己喜歡的人一直都有關注自己,是這麽幸福的一件事。

又下雪了。

徐芝芝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扯下來係在了仲若璽的脖子上:“起風了,外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