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晚上,白夕瑤翻來覆去,她睡不好。

林婉清被抓,還僅僅是個開始。

白夕瑤從枕頭底下拿了兩支手機出來,這兩隻手機長得一模一樣。

其中一個手機屏幕上收到了一條來自海外的短信,上麵提示白夕瑤事情已經準備好了。

白夕瑤的唇角揚了揚,把屏幕熄滅了,又放回枕頭底下。

這下,似乎可以睡個好覺了。

與白夕瑤僅一牆之隔的墨遠深,一個晚上腦海裏都是白夕瑤今天在白氏的畫麵,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開始覺得自己眼前的白夕瑤不是以前自己認識的那個白夕瑤了。

他已經對她一無所知了。

白慶天說,她從很久以前就知道林婉清挪用公款的事情,甚至不惜用自己的錢去墊付,那麽從很早以前,白慶天不僅就知道這件事情,還裝作對這個女兒漠不關心的模樣,讓林婉清一步一步自己走到白夕瑤設置的坑裏。

包括白慶天的藥這件事,白夕瑤連林婉清會把白慶天的藥藏起來這件事也算到了。

白夕瑤……

她到底……

還是白夕瑤嗎?

那個以前讀書時笑靨如花的白夕瑤,和現在無論做什麽都很難笑一下的白夕瑤,她到底是哪個白夕瑤?

還是眼前這個人,就不是白夕瑤?

墨遠深覺得自己應該是小說看多了,怎麽連這種事都可以想象出來呢。

他開始翻自己手機相冊,看白夕瑤以前的眼神,和現在是一樣的,那就沒錯呀,是白夕瑤。

可是,為什麽她現在做的事情,他根本就弄不明白?

雖然白夕瑤無論做什麽他都支持,可是……幫白氏補充虧空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她連一句都沒有提起過?

墨遠深越想越覺得奇怪,理智告訴他應該相信白夕瑤,既然都說無條件支持她了,就不能對她有任何懷疑啊。

墨遠深,你瘋了。

他在心底暗暗告訴自己。

突然,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門。

墨遠深打開門,看見仲若璽站在門外。

“進來。”

仲若璽一進房門,還沒坐下,墨遠深就開口了:“怎麽樣了?”

仲若璽搖了搖頭:“一無所獲。”

“我就知道。”墨遠深歎了口氣,“白夕瑤這個女人,現在做事太小心了,連我都防著。”

“但也不是什麽都沒有,你看我找到了什麽。”

仲若璽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機票,遞給了墨遠深。

墨遠深看了看,是去年白夕瑤前往M國的機票。

墨遠深有點不敢相信,一向做事謹慎的白夕瑤怎麽會把這個東西落入了仲若璽的手裏:“你怎麽會有這個?”

“我在她行李箱的隔層裏找到的,估計她是忘記了。”仲若璽也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我查了當天的航班,的確是這一班,這個座位的確也是白夕瑤。”

墨遠深翻看了這張機票,看起來的確不像是近期偽造的,甚至還有一些磨損和泛黃。

“她去M國……做什麽?”墨遠深隻敢問,不敢猜想。

仲若璽搖了搖頭。

“她和Edison……見麵了?”

“墨,我建議你不要假設。”仲若璽給了墨遠深一個假笑,“我們現在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去懷疑白夕瑤去M國是和Edison見麵,或許她隻是去談生意?”

“但願如此。”墨遠深把那張機票扔進了垃圾桶。

“好了,晚安。”

仲若璽跟墨遠深說了句晚安就離開了墨遠深的房間。

仲若璽很明顯就是故意的,墨遠深沒有晚安了。

這一個晚上,他熬到自己沒辦法再去想事情,累得睡著了。

一覺醒來,白夕瑤現在是白氏集團最高股權所有人的消息出現在了華國的各式各樣的媒體,就連一大早的淺海財經報的頭條,也是白夕瑤的臉。

又是出演過高票房電影的女二號,又是次於墨氏集團的白氏集團主理人,白夕瑤在一夜之間不僅成為了華國所有人上班路上的談資,也賺足了口碑——

蛇蠍後媽被抓了,最大的功臣還是白夕瑤。

徐芝芝一大早路上看見這個報紙頭條,一口饅頭差點兒沒把自己噎死。

就連到了墨家,也是連連跟白夕瑤感歎:“你那個微博注銷的太可惜了,就這個曝光率,這個口碑,得漲多少粉絲啊……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那些都沒意義。”白夕瑤笑了笑,“我讓你買的花呢?”

“這呢,阿姨最喜歡的向日葵……我還買了份報紙,等會我要讀給阿姨聽。”徐芝芝從包裏拿出了路上買的報紙,上麵赫然印著白夕瑤的照片,“這照片拍得還挺好。”

白夕瑤看著徐芝芝忍不住笑了:“你呀你呀。”

“那可不,這麽光輝的曆史,阿姨怎麽能不知道?”

墨遠深站在樓上,看見白夕瑤和徐芝芝聊天,白夕瑤臉上那個笑容,他們領證這麽久了,也住在一個屋簷下,墨遠深愣是沒見過白夕瑤有給他過這樣的笑容。

白夕瑤餘光看見了墨遠深,抬起頭看了看他,衝墨遠深點了點頭。

墨遠深破天荒的,居然沒有跟白夕瑤笑。

白夕瑤卻不以為然。

“一會兒去公墓嗎?”

“嗯。”白夕瑤給墨遠深一個客套的笑,“把白氏拿回來了,我想告訴媽媽這個好消息。”

“那我跟你一起去。”

墨遠深以為白夕瑤會拒絕自己,可是沒想到白夕瑤居然答應了他。

“好,那你開車,”白夕瑤把車鑰匙遞給墨遠深,“就不要叫三個寶貝去了,公墓那個地方……孩子去不太好。”

說完,白夕瑤又想起了什麽:“駱嫂,駱嫂。”

“怎麽了,少夫人。”

“一會兒他們三個起來了,叫他們去跑步,你負責監督,等他們跑回來讓他們把記錄給你看,哦,對了,老三有點感冒,跑步回來給他弄點薑湯喝一下。”

墨遠深眉頭皺的緊緊的,白夕瑤今天的話,比平時多得多。

因為話多,所以整個人都覺得怪怪的,墨遠深覺得白夕瑤今天,特別不自然。

“怎麽了,墨。”白夕瑤伸手在墨遠深麵前晃了晃,“我今天心情好,可你怎麽好像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