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年就這樣看著墨遠深閉著眼休息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遠深才醒了過來。

看見自己身上蓋著的毛毯,和身邊看著的白小年,墨遠深慵懶地伸了伸懶腰:“啊,小年,你怎麽來了?”

“喏。”白小年示意了一下自己剛剛叫的外賣,“給你叫了夜宵,今天累壞了吧。”

墨遠深從沒感受到過兒子的關心,所以看見熱氣騰騰的粥有點意外。

“啊,哦。”墨遠深還是覺得有點受寵若驚,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給我買的嗎?”

“不然呢?”白小年覺得墨遠深這個人就是有點奇怪。

平時不對他好,也不說。

也不過就是買個夜宵,就是正常助理也能幹的事,助理幹了倒是沒什麽太大波瀾,倒是孩子做了這麽一件事情,他倒是感動得不行。

白小年覺得墨遠深就是自作孽。

好好的老婆不哄著,偏偏要娶一個啥也沒有意義的鄭煦溪。

現在妻子不愛,兒子心散的墨遠深,在白小年眼裏看起來,就特別可憐。

墨遠深眼皮一抬,看見白小年用很久以前李威看過自己的眼神看著自己,有點不舒服:“白小年,你不會告訴我,你這麽看著我,也是在可憐我吧?”

白小年沒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墨遠深知道了,趕緊搖了搖頭:“我沒有。”

“其實呢,大人的世界很難理解的,”墨遠深打開那個外賣紙袋,發現還有自己愛吃的蝦仁餃子,“女人的世界很難理解,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那我可以問下你說的這個女人是白夕瑤還是鄭煦溪?”

“當然是你媽媽了。”墨遠深呶了呶嘴,“這蝦餃不錯,你怎麽知道我愛吃?”

“你是懷疑自己兒子的智商還是懷疑自己的基因啊,跟你在一起住了這麽多年,每天早上駱嫂都給你做這個餃子,生活啊,就是要有觀察的眼睛,如果都像你這樣,估計這世界上就沒有幸福的人了。”

“沒有幸福?這麽嚴重?”墨遠深似乎很喜歡白小年這麽說自己,用手抓了一個餃子送進白小年的嘴裏。

白小年沒反應過來,囫圇將餃子吞了下去。

“我小時候最不喜歡別人跟我搶吃的。”墨遠深說,“無論是吃的,還是其他的,我一點也不喜歡別人跟搶,可是我把我喜歡的食物分給你了,就證明你是我的朋友。”

“我小時候也不喜歡別人跟我搶,可是到後來我發現自己無論什麽玩具對我來說都很輕易就可以得到了,我就覺得別人跟我搶也沒關係,能搶就搶走吧,反正這個世界好的玩具多的是。”

“白小年,你這個思想有很嚴重的漏洞。”墨遠深覺得白小年口中的像是感情,趕緊要扼殺自己兒子把感情看輕的想法,“玩具是玩具,感情是感情,自己最愛的那個人,不管你出走多遠,到頭來還是覺得最愛她的。”

“墨遠深,你怎麽又知道我說的隻是玩具啊?”

墨遠深語塞。

原來兒子越來越大,也會越來越像個小大人。

現在還會語言上的彎彎繞,活生生把他老子給繞進去了。

“有你妹妹的新視頻嗎,給我看看。”

“今天小天帶妹妹去捉蜻蜓了,還是紅蜻蜓呢。”說著,白小年把手機打開,給墨遠深看今天他們出去玩的視頻。

墨遠深看著視頻的表情,特別溫柔。

“墨遠深。”白小年看著墨遠深一直重複循環播放著那個視頻,覺得有點太誇張了,叫了他一聲。

“啊,啊,嗯。”墨遠深把手機還給白小年,“妹妹越來越像你媽媽了。”

“當然,要是都像你,估計都長得醜。”

“……”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好不好?”白小年問他。

“我不想回去。”墨遠深擦了擦嘴,“我不想回去看見我不喜歡的女人。”

“那你要我自己回去嗎?”

“……”

此時的鄭煦溪在墨遠深家的沙發上醒了過來。

她忘記自己昏迷前發生了什麽。

可是,白夢月那張整容過度的臉,一直在她心底散不去。

她想起白夢月往自己的臉上潑了一小瓶硫酸,嚇得趕緊衝進洗手間看了看自己的臉。

可是,自己的臉突然沒有了被硫酸潑過的痕跡,隻是臉頰還是有些泛紅。

不對啊。她明明被白夢月潑過了硫酸,臉上滾燙的炙熱到現在她還印象深刻。

或許今後,那個硫酸瓶,都會成為她鄭煦溪的夢魘。

可是明明她自己之前也是用硫酸瓶毀了白夢月的臉。

難道是現世報麽?

可是,報呢?

鄭煦溪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可是除了燙的感覺,沒有其他的痛感。

她想起自己離開那個地方的時候,是三個孩子救了自己,白小天還給自己服用了一顆從沒見過的藥丸。

所以……

是那個藥丸的作用嗎?

她走出洗手間,看見白小周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

鄭煦溪有點尷尬。

“臉治好了,你答應大哥的事情別忘記了。”

“嗯?”

“你說了臉治好了,別找那個人的麻煩,你忘記了?”白小周沒想到鄭煦溪可以說忘就忘,這種壞女人總是容易食言。

“我記得。”鄭煦溪這下才突然回過神來。

原來自己之前被白夢月綁架的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

可那一幕幕極為讓她害怕的場景,都讓鄭煦溪現在回想起來都感覺後背一涼。

“那你做的要說到做到,你那個臉上用的藥是需要每兩月用一次的,如果你要是違約,別怪小天不給你藥。”

“什麽?”鄭煦溪沒想到自己恢複好的臉也隻是暫時性的。

“難道,我永遠都離不開白小天的藥丸了嗎?”

白小周看了鄭煦溪一眼:“難道你想頂著那張臉過一輩子嗎?”

“我……當然不想。”鄭煦溪的眼神有點暗淡。

“那不就得了。”說完,白小周走到花園去了。

白小周一到花園門口,看見白小天坐在那幽幽地看著他。

“你要下套就下套,幹嘛要黑我的藥?”白小天有點抱怨地看著白小周。

白小周沒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