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白夕瑤略皺著眉看著眼前酩酊大醉的男人,她偷偷的看著他的背影,一看看了十幾年;她看著他戀著別的女生,一看看了十二年;他為了李真真痛苦了十二年,她站在他身後為他難過了十二年;她為他收拾這樣的殘局,已成習慣,最後一次了,該結束了,不是麽?
白夕瑤攬著墨遠深,心中一股疼痛,她不在的時候你把自己灌醉,她回來了,你為什麽還把自己灌醉?吵架麽?這個世界上,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幸福,墨遠深,能叫你哥,我很幸福,很滿足。
費了一番功夫,白夕瑤終於帶著墨遠深回到自己的住處,墨遠深常常醉酒,白夕瑤攬著他上上下下實在不方便,後來幹脆換了個房子,住到一樓,這樣也方便。
墨遠深已經倒在**不省人事,白夕瑤拿著毛巾輕拭著他的臉,手撫過墨遠深的皺著的濃眉,這麽多年的愛戀,這份感情已經深入骨髓。
她是個知足的人,她感激他把她當做好朋友,感激他認了她做妹妹,感激這些年來的友情,感激他在身邊的日子,盡管,他從來看不到她的心,她也慶幸自己將這份感情深埋心底,她用另一種方式贏得了他,一份堅定的友情,她很知足,現在,就讓她永遠做他的妹妹,哥哥既然已經幸福,那她就安心的退回原位,做那個乖巧的妹妹。
白夕瑤看著墨遠深的眉眼,眼淚奪眶而出,割舍這一切,痛到她幾近麻木,她一個人背著這份感情,沉重大於輕鬆,壓力大於快樂,痛苦多於幸福,已經徘徊在崩潰的邊緣,現在真的放下,心卻仿佛被掏空了,那個傷口在潰爛,在滴血。
空氣蔓延著粥的香氣,揉揉發脹的腦袋,墨遠深睜開眼,無奈一笑,似乎已經習慣了。
總是放任自己,是因為知道她會照顧好自己吧,每天晚上都不願回到自己那個房子,空****的沒有生氣,一個人太難受,醒來發現自己在她家裏,已經不再驚訝,深吸一口氣,起床,順著聲音,熟悉的走到廚房。
早晨的陽光和煦的灑在廚房,那個丫頭穿著棉質的卡通睡衣,發絲隨意的挽起,在晨光裏泛著金色的光澤,每次醒酒後在廚房裏看見她為自己忙前忙後,心裏總是覺得暖洋洋的,常常覺得,這樣的生活很不錯,他有次甚至脫口而出:“丫頭,要不我們兩個一起過算了。”
誰知那樣子淡淡的抬起頭,麵無表情,“一邊兒去,廚房裏髒死了,去外麵坐著,馬上就好。”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有挫敗的感覺。
他不知道,白夕瑤那一刻是怎樣拚命忍住心中那股悸動,才克製自己不要流露出來。有些東西,一旦說破,失去的會更多,她不能承受失去的後果。
餐桌上,很清淡的白粥散發著陣陣清香,蜂蜜水、荷包蛋,還是老三樣,墨遠深忍不住揚起嘴角。
白夕瑤看了她一眼,心中不是滋味:“快吃點吧,以後不能喝這麽多酒了。”她頓了頓。
墨遠深狐疑的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她以前從不跟他說這種話的。
“好不容易跟李真真姐在一起了,還這樣喝酒,她會不高興的,我剛剛幫你訂了花,希望能幫得上忙。”白夕瑤深吸一口氣,抬起頭,露出微笑:“別再失去李真真姐哦。”
墨遠深對上白夕瑤的眼眸,看出內容,墨遠深一陣煩躁,一股無名火莫名升起,一把抓住白夕瑤的手:“你告訴我,怎麽了?怎麽突然,一轉眼,好像變得這樣陌生?”
白夕瑤猛然被抓住手,心裏一慌想要抽出來,“叭”一聲,手邊的杯子倒了,蜂蜜水順著倒得方向流到墨遠深的襯衫下擺還有褲子上,白夕瑤手忙腳亂的拿起紙巾去擦,渾然沒注意到這是個敏感部位,墨遠深也怔住了,卻莞爾一笑,看著白夕瑤在那一臉懊惱的模樣。
好一會兒,白夕瑤終於反應過來,兩人雖然熟識很久,墨遠深喝醉時,白夕瑤替他收拾,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接觸,但是那時候一個人是清醒的,一個人卻是醉的不省人事,跟現在完全是兩回事,白夕瑤臉一下子燒起來了,心裏將自己罵了千萬遍,真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的小家子氣,臉紅什麽,越這樣,臉卻愈發燒的厲害,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忍不住抬頭偷偷看墨遠深的反應,卻發現這樣臉上止不住的笑意看著她,顯然憋了很久,白夕瑤惱羞成怒,重重拍了下墨遠深的肩,河東獅吼道“自己去拿毛巾擦!”
經過這個插曲,氣氛已然沒有剛才的緊張,墨遠深心情愉悅,剛剛那個話題也沒有再繼續,吃過早餐便悠閑的趕往公司。
白夕瑤看著枕邊的手機發愣,還是給他送過去吧,手機沒電已經自動關機了,白夕瑤歎一口氣,他總是不記得給手機充電。
“昨晚你沒回來?打你手機也關機。”李真真滿臉慍色,眼神犀利的盯著墨遠深。
墨遠深摸摸口袋,忍不住自嘲一笑,又落在那個丫頭那兒了。
“現在是工作時間,有什麽話下班再說。”墨遠深皺皺眉,摁下桌上的答錄機“把今天的文件拿過來,看一下我今天的行程”,抬頭又看看李真真“你沒事做麽?”
李真真心中不快,還是露出微笑,“墨,你到底怎麽了嘛,我昨天去你家摁半天門鈴沒人開門,我又忘記跟你拿鑰匙,打你電話又關機,我會擔心你嘛。”說著走到墨遠深椅邊,摟住墨遠深的肩。
“墨遠深。”秘書走進來,“這是您的手機,剛剛文總讓我交給您。”
墨遠深接過手機,“恩,她人呢?”
“文總說她有事,先走了。”
“白夕瑤已經辭職,你這個秘書好像不太盡職吧?”真真有些惱羞成怒,知道白夕瑤過來送手機,她自然知道墨遠深為什麽昨天不回家了,現在秘書一口一個文總,她實在是鬱悶的很。
“行了,你回去忙吧,真真,現在是工作時間,你不要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