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弄著指甲油,染著指甲,徐芝芝的注意力根本無法集中,聽到母親跟她說話,嚇了一跳,抬起眼睛,睫毛閃啊閃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表情有些茫然。

餘學琴笑了笑,難得這個瘋瘋癲癲的二女兒能夠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沒有外出,那個陸與榮也沒有打電話來約她。

“媽,有事嗎?”徐芝芝一隻手拿著指甲油的瓶子,一直手撥弄開沙發上的抱枕,它們有些礙事,“您嚇了我一跳。”

“怎麽沒出去?”餘學琴掃了一眼電視,徐芝芝似乎並沒有專心看電視,上麵放得是戲曲,這是徐芝芝最最討厭的節目,她竟然在看,“難得今天你能夠在家吃東西。你大姐說她公司有事,和老總有應酬不回家吃飯了;你弟弟和妹妹還在舊址那邊,你弟弟現在經常讓你妹妹幫他處理一些事情。你呢?沒和陸與榮一起出去嗎?”

“和老總有應酬?”徐芝芝似乎有了點興趣,老總,應該是杜輝吧,大姐竟然還是沒有死心,海河這個臭男人糾纏在一起,還說什麽他們之間是清白的,兩個成年男女在一起,說什麽清白,鬼才信!

“是的。”餘學琴漫不經心的說,拿過遙控器換了個台。

“我要給大姐打個電話。”徐芝芝說著,身手扯過家中的電話,剛撥了一半的號碼,突然一笑,重新撥了一下號碼,等著對方接電話,他,應該不知道這個號碼吧,如果知道,要麽不接,要麽讓徐芝芝接,反正,隻要他是和徐芝芝在一起的,他就肯定不會接電話。

電影院裏人不多,光線很黑,屏幕上大場麵的激戰,看的人熱血沸騰。徐芝芝斜靠在杜輝的懷中,他們坐得是鴛鴦位,沒有人可以打擾。杜輝的電話放在靜音上,但是震動提示他有電話。放在徐芝芝手上的手挪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有些奇怪。

接通電話,問了一聲,“你好,哪位?”

對方一笑,笑聲嫵媚,徐芝芝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笑意盈盈的說:“是杜總嗎?我是徐芝芝,還記得我嗎?我姐姐在嗎?”

杜輝一愣,這邊電影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徐芝芝的耳朵中,聽到杜輝有些奇怪的對徐芝芝說:“好像是你妹妹,她找你怎麽找到我手機上了,她怎麽知道我的號碼的?”

徐芝芝一愣,坐起身子,有些惱怒的輕聲說:“肯定是這丫頭在家裏呆著無聊,故意惹事,她肯定是在媽的旁邊,否則她才不會如此說話!把電話給我,我跟她說。”

杜輝把電話遞給徐芝芝,輕聲提醒說:“別太大聲音,這兒是電影院,別讓別人說三道四的。”

“嗯。”徐芝芝接過手機,低下身子,藏在前麵椅子的後麵,低低的聲音說,“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不就是想找媽媽告我一狀嗎?可以呀,輕便,你現在就告訴她,她的大女兒,徐芝芝的大姐,竟然成了一個令人不恥的第三者,狐狸精!打吧,若是媽媽不清楚的,讓她直接電話裏問我。”

徐芝芝麵帶甜蜜笑容,拿著話筒,溫言細語的說:“你急什麽呀?媽正和我在講話,我可不想多事招惹她生氣,隻是,和那個杜老總一起外出看電影,你真是不打算好好的上班了!”

“收起你的好心。”徐芝芝想要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是,言語間仍然是刻薄起來,“管好你自己,別仗著爸媽疼你,做錯事就不用承擔結果,你自己如何你自己清楚,說我介入別人的生活,你呢?你曾經歡愉過多少男子?!說夕瑤搶了你的司馬,可那司馬克曾承認過他是你的男人?!”

徐芝芝臉色一變,手中的指甲油啪的一聲丟在茶幾上,惱惱的說:“閉嘴,憑你好意思說我,我擺明了是玩,合則以其,不合則分,哪裏像你,明知道沒可能,卻放不下,你才是個蠢貨!——”

“芝芝,你發什麽神經。”餘學琴被指甲油弄了一身,香蕉水的味道嗆得她一皺眉,不滿的瞪著自己的女兒。

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徐芝芝努力壓下憤怒,對著電話惱惱的說:“徐芝芝,你不用拿話氣我,這個司馬,我是喜歡定了,就算是我的親妹妹,我也一樣要爭取,真是奇了怪了,他又不是我的妹夫,和夕瑤那丫頭也沒什麽關係,憑什麽我喜歡他,就不行!?”

徐芝芝恨恨的盯著電話,一下子扣死,盯著屏幕,卻什麽也看不進去,滿腦子亂亂的。

杜輝隱約聽到一些,保持沉默不吭聲。

徐芝芝聽著電話裏嘟嘟的聲音,氣得腦袋疼,這個可惡的大姐,傻瓜一個,喜歡一個花花公子,還癡情的不得了,那個杜輝的老婆是個有權有勢的人,飛機上的同事曾經和她說過,那個同事最是八卦的,但消息一向是準的。杜輝根本給不了徐芝芝任何!

最可惡的是,徐芝芝竟然嘲笑自己,說什麽司馬根本不喜歡她不在乎她!徐芝芝知道什麽,有什麽理由說這些!

想著,惱著,氣著,坐在那兒表情變化著。

“怎麽了?”餘學琴皺著眉,“扶我起來,我去換身衣服,你起來收拾一下這兒,免得其他人回來,不小心紮到了。”

徐芝芝不高興的說:“讓爸收拾吧,我心情不好,懶得收拾!”站起身,緊了自己的臥室,很大的聲響關上房門。

大家這是怎麽了?餘學琴心口微微疼,這三個女兒——

電影院裏,突然響起一陣很響的電話鈴聲,桑心柔瞟了陸與榮一眼,兩個人坐在最後麵,中間隔著兩個位,桑心柔專心的看電影吃爆米花,喝飲料,就好像是一個人在看電影,與其他人無關,陸與榮兩隻腳蹬在前麵椅子的後背上,皺著眉頭想心事,電話鈴聲嚇了他一大跳,也引得前麵的人紛紛回頭。

看到號碼,陸與榮立刻跑到外麵,急急的接電話。

“陸與榮,你跑到哪裏去了?!”電話那頭是徐芝芝的聲音,聽得出來非常的生氣,聲音很高,陸與榮把手機稍稍放得遠一些。

“我,我在——”陸與榮猶豫一下,他要是說和桑心柔在看電影,徐芝芝保不定會吃了他!“我在外麵,和朋友一起玩,有事嗎?聽你的聲音好像不高興,怎麽了?”

“你說謊騙我很好玩是不是?”徐芝芝大聲的說,“是不是一個個都中邪了?你說謊的時候從來不敢叫我的名字,就會正正經經的和我說話,你這點小花花腸子好像瞞我,立刻到我家門口,十分鍾之內,否則,明天就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陸與榮點著頭,其實,也知道徐芝芝看不到,怕習慣了,遷就慣了,隨時就好像徐芝芝就在麵前。

“立刻,立刻就到!”陸與榮一迭連聲的說,忘記了電影院裏還有一個桑心柔,拿著電話衝出了電影院取車。

電影院裏,桑心柔悠閑的看著電影,手機上發了個短信給白夕瑤,“電影很有趣,陸與榮估計已經以賽車手的速度奔去芝芝姐那。”

白夕瑤看著短信,微微一笑,繼續畫她的畫,慢慢的有了形狀,桃子伏過頭來,看著,笑著說:“白夕瑤,你畫自己呢?不過,別說,古裝的模樣還是蠻漂亮的,嗬嗬——”

白夕瑤偏著頭看著自己的畫,是有些像,有些沮喪的說:“我畫布出來,我又不是專門學這個的,隻是——畫已經不清楚了,有本事你畫,要不找個專業畫師吧。”

桃子一吐舌頭,收回身子,不再多言。

“今天就算了吧。”歐陽清開口說,“不過,從畫上模糊的痕跡上看,夕瑤畫得還有些像,也許這古代的女子和夕瑤就是長得有些相似吧,這不奇怪,夕瑤本身就有些古典的味道。我們去吃點東西吧,已經很晚了。”

“好的,我投還有點疼呢,吃過飯就回家休息,明天再來處理這件事吧,我看我們得讓歐陽教授出現幫夕瑤請假,否則,她把太多的時間耗在這兒,不太好。”桃子笑著說,“時間不早了,就不去什麽大飯店了,我們去夕瑤單位附近的家常小菜館吧。”

“好的。”歐陽清點了點頭,“我去和爸說一聲,看他要不要一起,不過,估計他今天不會回家過了,得守著紅燭了。幸好今天有警察來過,否則真不放心他一個人呆在這兒。”

車停在外麵,家常小菜館亮著燈,不太明亮,但很溫暖,三個人推門進去,裏麵還有一個客人,坐在桌前吃飯,很難得,小老頭陪著,倒了一杯酒看著。

看到他們一行人進來,小老頭微笑著打了聲招呼,吃飯的人回過頭來,看了大家一眼,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子,很幹淨,眉眼溫和,安靜的吃著東西,很有教養。

“來吃飯?”小老頭笑著,明知故問,言語間似乎有些掩飾。

桃子樂嗬嗬的開著玩笑,“不方便?如果不方便,我們立刻去別處,你立刻打烊。”

小老頭一下,“桃子,你一張嘴,厲害。”

白夕瑤看著對方似乎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仔細想了半天,對方卻溫和的打了聲招呼,“你是心柔的朋友吧,我是心柔的姑姑。”

“是桑阿姨,”白夕瑤想起來,在路上和心柔一起的時候,曾經遇到過這名女子,桑心柔喊她姑姑,悄悄告訴過她,這個姑姑,終身未嫁,不知道為了什麽。

桑月溫和的一笑,點了點頭,回頭繼續吃她的麵。

“我們餓死了,做些好吃的我們吃好不好?”桃子在一張空桌子前坐下,“我頭碰了,做個菜給我補補如何?”

小老頭一笑,“桃子,故意的是不是?好,整隻老母雞你吃如何?等一會,菜馬上就好。”

“我吃好了,”桑月輕輕的聲音,“我幫你。”

她的聲音說得溫和而平靜,桃子訝然的看著,這小老頭,她,好像一對夫妻般!“你們——”

桑月看著桃子,淺淺的笑,沒說話,從小老頭身邊走過,進了廚房,身影看來有些單薄,但腰身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