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落荒而逃的金友航幾人,赤炎魔君也沒有打算追上去將他們趕盡殺絕的想法,畢竟誰會同幾隻螞蟻計較。

“走吧!”

隨口說了句,赤炎魔君便朝著北冥城的方向飛去。

聞言柳隨風自然是收起紅塵槍與鎮天鎖緊隨其後。

至於林鴻銘與齊泓宇則是互相對視一眼,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齊泓宇感歎道:“林兄,今日之後北冥城怕是再無人敢來造次了!”

林鴻銘則不然,心中擔憂之情躍然於臉上。

“哎,希望如此吧!此番由呂前輩出手震懾,短時間內璿璣閣自是不敢再來了,但天權身死,這口惡氣他們如何能咽得下去?恐怕往後北冥城的日子是沒那麽好過了,隻希望他們別耍些肮髒的手段才好!”

齊泓宇略微思索便點了點頭道:“林兄放心,我齊家永遠站與林家共進退!”

“多謝!”

“又見外了不是?”

“哈哈哈哈!”

而另一邊,金友航等人一路逃命甚至都沒敢停留片刻回頭查看,隻顧悶著頭逃跑,直到跨入宗門命人開啟了護宗大陣,這才得以長鬆了口氣。

有了大陣的庇護,即便是大乘期的修真者來了,也得無功而返!

“老閣主,天權身死的消息不日將會傳遍中域,璿璣閣的威名怕是要毀於一旦了!”天樞眼神略顯悲傷道。

兔死狐悲,誰能想到當初和自己一同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天權,今日就這麽被一位魔修給活生生的吞噬了元嬰,甚至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金友航盯著北冥城的方向恨恨出聲:“能怎麽辦?找那人報仇嗎?你我幾人誰是對手?”

天璿麵露悲憤地猛錘了一下身旁的石桌,後者當即四分五裂,碎落一地。

“要我說不如就同北冥城拚了,中域雖並無正邪之分,但魔修的行事作風令中域不少修真者都極為不齒,依我看不如聯合幾大門派打著討伐魔修的旗號將北冥城給滅了!”

金友航沒有應聲,而是見一旁的天璣欲言又止,於是便開口詢問道:“天璣可是有什麽想說的?”

天璣想了想,沉聲道:“中域之中的魔修雖行事張揚,可並非毫無分寸行事無所顧忌,當年魔界入侵,連帶著仙雲大陸的魔修也慘遭打壓,雖不說絕沒有魔修吞噬元嬰一事發生,但像先前之人那般明目張膽的吞噬他人元嬰的魔修絕不會有!”

金友航似是想到了什麽,眼眸微微亮起,語氣緊張道:“天璣的意思是這人可能不是中域的魔修亦或不是仙雲大陸之人?”

天璣點了點頭,接著道:“當年西門劍歌率領無數修真者聯合玉京仙人將魔界中人趕回了老巢,可這其中誰也不敢確定就一定沒有漏網之魚,據傳聞,當年有著不少魔界之人被封印在仙雲大陸,也不知是真是假!”

聽到天璣所言,金友航等人均是皺眉思索。

半晌後,金友航才麵容嚴肅地問道:“那依天璣你的意思,先前那人是魔界中人的概率有多大?”

略一思索,天璣便給出了答案。

“依我看十之七八!”

“這般肯定?”

天璣壓低嗓音道:“天權雖是渡劫中期修為,可饒是渡劫後期想要拿下他的元嬰也不會如那人一般容易,況且老閣主你的修為可是渡劫後期啊!那人縱使是渡劫巔峰,也不可能給我們帶來如此之大的威壓,若是大乘期還好解釋,但中域這麽多年以來,尚未聽聞有新晉的大乘期修真者,還是魔修!唯一的解釋便是要麽是散仙,要麽就是魔界餘孽!”

想了想似乎覺著不太嚴謹,於是又補充道:“散仙的話我不了解,但同仙字沾邊,行事定然不會肆無忌憚,若是吞噬元嬰沾染因果,雷劫來臨必會身隕!”

“若是魔界餘孽的話……”

金友航微微眯起雙眼,嘴裏呢喃道:“聽聞仙雲城中有一仙人存在,還對魔修恨之入骨,既如此,那我等便備上厚禮去尋仙雲城那位仙人出手!謊稱懷疑北冥城與魔界餘孽勾結,到時候若那人不是魔界中人,我等也好有借口推脫不知,從而全身而退!”

“還是老閣主想得周到!”

“哈哈哈哈!”

……

等到赤炎魔君回來時,周遭的人群早已散去,隻留下卿長生幾人同林嶽宬和齊山等在原地。

一見赤炎魔君帶著柳隨風等人回來,虞綰綰當即快步上前詢問。

“老祖,可有受傷?”

柳隨風摸著虞綰綰的腦袋輕笑道:“放心吧,老祖沒事兒!”

赤炎魔君看著站在卿長生身邊笑嘻嘻的陌鈴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撇了撇嘴道:“你這丫頭也不知道來關心關心為師!”

陌鈴鐺撅著櫻桃小嘴反駁道:“若是師尊收拾那幾個璿璣閣的修真者都要受傷,我可得早些尋一個更厲害的師尊了!”

“你……”

赤炎魔君強行壓下火氣,可奈何自己收的徒兒隻是舍不得打罵,數萬年來自己可就隻收了這麽一個寶貝徒弟!

既然徒兒舍不得打罵,那就隻好調轉槍口了。

於是當即衝著卿長生撒氣道:“都是你小子闖下的禍!”

卿長生剛還笑著看師徒二人鬥嘴,此刻聞言,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感覺自己被罵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旁的南宮晴卻是慌忙踩著碎步上前衝著赤炎魔君請罪。

“一切禍端皆是由晚輩所引起,前輩若要責罰,晚輩願任憑前輩打罵,還請莫要怪罪卿道友,他不過是一片好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赤炎魔君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南宮晴沒有開口,轉頭盯著卿長生有些狐疑道:“小子,你這桃花運不是一般的好啊!還都淨是些小美人,錘鐮都沒你這般招蜂引蝶!”

他先前回來時就被卿長生告知柳隨風幾人正與璿璣閣的老祖打鬥,所以自然也就沒發現南宮晴的身影!

而此刻南宮晴聽到赤炎魔君的話,雙頰噌的一下爬滿紅霞,整個人看上去似是有些局促不安,一雙玉手捏緊衣擺不敢抬頭。

可陌鈴鐺瞬間不樂意了,拉著赤炎魔君道:“師尊,你這叫什麽話,長生可沒有招蜂引蝶,他那是仗義出手!”

“是是是,誰不知道你這丫頭的心思!”

說著還饒有深意的瞥了眼卿長生,後者一愣,看向陌鈴鐺的目光有些詫異。

雖然自己心裏對虞綰綰和陌鈴鐺的心思是有一定的了解,但他始終認為這是少女情竇初開所引來的情愫,作不得數,待到日後她們二人外出遊曆,遇到的人跟事多了,自會遇到真正的心儀之人。

隻是如今聽赤炎魔君這般調侃,卿長生心底還是有了一些觸動!

要不?試試養成係女友?

不行,不行,這丫頭性子太過百無禁忌了,還是等她再大些再說這事兒。

至於虞綰綰,說實話,卿長生覺得她長大後應該是屬於那種高冷禦姐範,那冷豔無雙的氣質將來肯定能迷倒一大片有著受虐傾向的修真者!

隻是自己對這種氣質不太感冒!

赤炎魔君眯起雙眼冷漠道:“你是何人?”

“在下南宮晴,乃是……”

還在自我陶醉的卿長生一聽到南宮晴要自報家門,立刻岔開話題:“那什麽,呂前輩,咱們要不先回城主府吧,一大群人總在這杵著也不是個事兒,來來往往那麽多修真者看著,莫讓別人當笑話看!”

赤炎魔君微微點頭:“嗯,你說得對,隻不過……”

突然赤炎魔君衝卿長生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錘鐮曾說,事出反常必有妖,你這般為她遮掩,難不成當我是傻子?”

話未說完,卿長生就覺著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束縛住,緊接著雙腳離地懸於半空,嚇得他哇哇大叫。

“小家夥,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將她的來曆說出來,否則別怪我不給帝武鳴留情麵!”

當然,大家都知道赤炎魔君這是同卿長生開玩笑而已。

卿長生則是哭喪著臉,心中暗暗叫苦,合著人赤炎魔君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果然不愧是活了數萬年的老怪物。

老而不死是為賊,死而不僵是為妖!

眾人之中,唯有南宮晴尚未反應過來眼前是什麽情況,這位前輩怎麽好好的突然就把這卿長生給困住了,他們幾人不是一起的嗎?

可不等她細想,緊接著赤炎魔君雙瞳忽然變得漆黑一片,對著南宮晴上下打量一番並未察覺她有何獨特之處,於是納悶地看向半空中的卿長生道:“這小丫頭身上沒什麽特別的啊!你為何要替她遮掩?”

卿長生心裏暗罵,我替她遮掩?我那是怕你尷尬,人宗門可是出了位將你封印七百年的大乘期修真者。

萬一聽到南宮晴的宗門名號從而惱羞成怒,我好不容易救下的人,被你一怒之下將人給滅了,我找誰說理去?

想歸想,卿長生可不敢實話實說,隻得訕笑道:“呂前輩多慮了,我就是單純的不想站在城門口吹冷風,怕生病!”

這話一出,林嶽宬與齊山二人嘴角猛地一抽,暗暗拿定主意,決不能讓自家孩子跟著卿長生後麵瞎混,張口就是鬼話,還修真者吹冷風生病,這種無稽之談也就他能想得出來!

赤炎魔君倒是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衝著南宮晴露出一抹詭異之色,雙瞳再次黝黑一片。

隻不過這次南宮晴隻覺腦海一陣眩暈,接著整個人就昏昏沉沉好似癡傻了一般!

卿長生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看著眼前呆若木雞的南宮晴默默道:“妹子,我可是盡力了,要是天罡宗被滅門你可別怨我!”

“你是何人?”

“南宮晴!”

“來北冥城做什麽?”

“為宗門尋天罡地煞陣的殘篇!”

聽到天罡地煞陣幾個字,赤炎魔君頓時明白卿長生為何要為她掩護了,似笑非笑道:“本座看起來就那般小心眼?”

卿長生眼珠子一轉,當即一梗脖子紅著張臉道:“怎麽可能,呂前輩為人最是大度,宰相肚裏能撐船,豈會同一個晚輩計較,我是真怕吹風受涼了!”

赤炎魔君知道卿長生口是心非,也沒計較,隨手將他放下便輕拍了一下南宮晴。

後者頃刻間回神,心有餘悸的同時立刻神色戒備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赤炎魔君沒有理會,反而率先朝著北冥城內走去。

一旁的陌鈴鐺來到南宮晴身邊,老氣橫秋地開口:“我師尊若是想對你做什麽,你這會兒還有命嗎?”

說罷便不理南宮晴追上赤炎魔君的腳步!

卿長生也在此時湊上前對著南宮晴道:“如今事情已經結束,但我還是建議你暫時不要回天罡宗,璿璣閣死了這麽多弟子,絕不會善罷甘休,眼下估摸著肯定有人在暗中盯著,你若此刻外出,必然會被他們拿下,最好是在北冥城待上一段時日,待到事情平息到時候若是順路,我們也能捎上你一段,你也安全些!”

見南宮晴沉默不語,卿長生倒也沒意外,隻當她是急著將功法拿回宗門。

畢竟這可是完整的天罡地煞陣以及吳翠薇的功法心德,雖不至於讓天罡宗恢複昔日輝煌,但也足夠讓人不敢輕視天罡宗了!

“當然我隻是提議,至於如何選擇,全憑南宮仙子自己做主!告辭!”

說罷便大步流星的朝著北冥城府而去。

南宮晴如何不知卿長生的提議是最為妥當的辦法?

隻是奈何囊中羞澀不足以支撐她在北冥城住上一些時日,對方本就為了她這個陌生人與璿璣閣接下梁子,又將自家宗門的寶物完璧歸趙,如今哪兒還好意思再厚著臉皮求他收留幾日?

唯有顧青青啃著手中的糖葫蘆一步三回頭看著佇立在原地麵色糾結的南宮晴。

忽然歪著腦袋對卿長生說道:“大師兄,南宮姐姐是不是沒靈石啊!”

卿長生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下還在掙紮的南宮晴,有些疑惑地問道:“青青,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顧青青自豪地拍著胸口:“南宮姐姐和當初我沒銅板買糖葫蘆時一模一樣!”

華英看了一眼遠處的南宮晴,也是微微點頭,頗為讚同顧青青的說法。

“大師兄我覺著小師妹說的在理,南宮仙子如此糾結顯然是擔心先前師兄所言城外有人監視!若是有靈石的話怕是直接去客棧了,沒必要站在原地過多考量!”

林婉心拉起顧青青的手,衝著卿長生試探道:“大師兄,要不我和青青去邀請她來城主府住上幾日?”

卿長生想了想,同意了林婉心的話,畢竟自己和華英是男子,若是當著麵問人家是不是沒靈石怕是給人傷口上撒鹽了,更別說拿靈石給南宮晴了,人家要是願意收下才有鬼呢!

“你們看著辦吧!反正城主府是你自己家,怎麽決定你說了算,我和華英先回去了!”

“好,大師兄慢走!”

見卿長生走遠,林婉心這才帶著顧青青來到南宮晴身邊,三人不知說了些什麽,隻見南宮晴紅著張俏臉點了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兩女身後往城主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