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了未來的路(VIP412)

夏千晨沉默地走下床,伸手在半空,慢慢地落在冷天辰的肩上。

“對不起。”

“……”

“你就當這一個星期,是我跟從前的告別禮好嗎?”夏千晨蹲下身,雙手握住他的手臂,“我知道我在大婚當天的離開很不負責任,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有錯……真的對不起。”

冷天辰的身形慢慢冷靜下來。

通紅的眼圈從掌心裏出來,直直地盯著她。

“跟從前的告別禮?”

夏千晨緩慢而沉重地點了點頭。

“你確定你能跟他告別?!”

“我都跟你結婚了……南宮少帝既然打電話通知你來接我,證明他也放手了,對不對?”夏千晨目光發著暗,“何況,我目前懷著你的寶寶,也不可能跟他做出什麽……”

提到孩子,冷天辰的眼眸卻是更加發暗。

夏千晨站起來說:“走吧,我們離開這裏,接下來該麵對的我都不會逃避。”

臨走前,夏千晨隻帶走了一樣東西,那個裝著沙子的玻璃瓶。

直升飛機刮起巨大的風,夏千晨俯瞰著那個木屋,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內心深處又是湧起一股流淚的衝動。

她深沉地閉上眼。

夏千晨,如果當初你沒有設計那個孩子,生下了他,或許現在就和南宮少帝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這裏了吧。

從她流掉那個孩子起,或許上帝就已經幫她選擇了未來的路……

冷家。

裝飾金碧輝煌的臥室裏,明亮的水晶大燈閃耀著,還點了上百支燭火。

夏千晨站在橢圓形的試衣鏡前,純白色的睡衣有著巨大的公主袖,大擺裙,繁複而華麗,走起路來摩擦作響。

夏千晨不免覺得好笑,在這個冰冷的城堡裏,哪怕是睡著的,都要被這種繁重的衣服束縛著嗎?

睡衣本來就是為了舒適的……可是冷家顯然有它的規矩和禮儀。

夏千晨穿著笨重的睡衣躺在**。

她的頭發被盤成了貴婦的發式,說實話她很不喜歡,在增加尊貴的時候,看起來也好像年紀大了幾歲。

但是冷家有這樣的規矩,哪怕在睡覺的時候,她的發型都不能散,時刻保持著可以麵見外人的姿態。

突然門被打開了,一個傭人神色慌張說:“少奶奶,藥你喝了麽,他們馬上就要過來了。”

夏千晨在傭人的攙扶下躺上大床。

傭人端了事先預備的藥給她喝,這種藥裏含有花粉,一喝立即讓她全身肌膚過敏,並且會身體虛脫無力,呈現出病態。

原來她被南宮少帝帶走的這段時間,冷天辰扯謊說她突染重疾,會傳染的,於是隔離著修養。暗地裏卻到處打聽著她的下落,差點要把本市的地都掀翻了。

夏千晨躺在**,感覺身體瘙癢,很快就出現了過敏症狀。

隻是因為藥物作用,過敏症狀跟平時不同。

夏千晨全身乏力,昏昏欲睡,很快連思維都消失了,大腦一片空白。

她聽到耳邊有開門聲,有人進來了,然後是嗡嗡的小聲說話聲。

隱約聽到冷天辰說:“醫生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感染的,可能是病毒,現在情況已經遏止,不會傳染了……”

隱約又聽到夏父在叫她。

夏千晨眼皮沉甸甸的,半睜開眼,看到夏父。

夏千晨抬起手,夏父馬上握住她的手:“孩子,你感覺怎麽樣?”

夏千晨麵色蒼白,一臉的疹子,病容很深。

她嘴唇顫了顫,卻發不出聲音。

一旁的醫生說:“她的病情已經得到控製,不出多久就能痊愈。”

夏千晨的目光掃到一個陌生的身影。

站在冷天辰身邊的中年男人,五官硬朗,氣宇不凡,明顯有冷天辰的影子。

冷父低聲地與冷天辰交談著什麽,又跟醫生說了些什麽。

夏千晨心想,這一關看來是可以成功瞞騙過去了。

一連幾天,夏千晨都喝那種藥裝病臥床。

冷天辰對外宣布了她“水土不服,引起重疾”的消息,於是那些參加了婚禮的賓客,紛紛為了表示安慰前來探望她。

夏千晨麻木地躺在**,一天24小時,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接見這些賓客,感受他們的慰問與關心。

冷家財大力大,人緣廣闊……

這些人當然不是真心來看夏千晨,他們都想趁機攀關係,對冷家示好。

到了晚上,賓客全部走光的時候,夏千晨喝了點退病的藥,身體終於有了一絲力氣。

靠在枕頭上,她淡淡地喝著冷天辰喂給她的雞湯。

“我可以自己喝。”

“別亂動,你現在是病人,應當由我照顧。”

“為什麽非得每天見這麽多人?”夏千晨突然問,“我幸好是沒病,若是我有病,每天消耗這麽多時間在接見他們上,恐怕都累死了。”

冷天辰又喂她一口雞湯說:“我這是為了幫你擊退流言,證實你的確是臥病在床。婚宴當天你突然消失,雖然冷家有權利對外封口,封得住的隻是報道,封不住別人的嘴巴。”

“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

“流言一旦無法抑製,受傷的是你。”冷天辰深有體會說,“你沒有被輿論傷害過,所以不知道精神上的打擊也很可怕……”

夏千晨沉默了下說:“可是那些人我都不認識,每次見著他們真的很難受!”

“你躺在**睡覺就行了,不需要你招待他們。”

“問題是被那麽多陌生的人看著,被記者不斷地拍著,我怎麽睡得著?”

冷天辰沉吟道:“如果婚禮當天你沒有無辜失蹤,就不需要這些繁瑣的後續事宜。”

一句話堵得夏千晨沒辦法接招。

但是她心裏悶聲想,不管她有沒有走,她的下半生要被這些表麵上的禮節束縛,看來已經成為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