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婚的國家(VIP512)

一個月後。

愛爾蘭迎來了初夏。

陽光溫和而不炙熱,夏千晨在這段時間,與南宮少帝惡補所有情侶該做的事。

他們去巨大的影院看電影,男女主人翁深情擁吻時,他們在黑暗中也擁吻彼此。

他們在廣場上追逐鴕鳥,在田野上騎駱駝,在山溪間捉魚蝦……

他們一起做飯,散步,在牧場裏擠牛奶,甚至還親自為一頭母羊接生。

每一天都是快樂而飽滿的,時間過得那麽快。

夏千晨盡量情緒平和,但也會有開心導致暈厥過去的時候。

每次南宮少帝都驚出一聲冷汗,嚇得半死。

但是有一點,不管什麽時候,夏千晨睜開眼看到的是他,閉上眼之前看到的還是他,他們形影不離,就像是不可分割的影。

他們聊彼此的過去,又暢談他們的“未來”,談夢想,喜好。

好像永遠都有聊不完的話題。

夏千晨從來沒有試過一天說那麽多的話,有時候說到口渴,聲音沙啞。

他們好像都在追逐時間,怕想說的沒有說完,想做的沒有做完,就已經來不及。

愛爾蘭,一個不離婚的國家,一個一年的約定。

愛爾蘭是禁止離婚的國家——隻有死亡讓我們分開。

夏千晨從來沒有想到,在如今這個世界上,竟還有國家禁止離婚。

愛爾蘭的法律規定,男女結婚後不需離婚,男女在結婚時需要在教堂裏互相承諾:

隻有死亡讓我們分開。】

因此,無論何種原因離婚(即使配偶去世也不例外),都視為違背誓言。

愛爾蘭人都是在教堂結婚的,也有人在城堡裏舉行婚禮。

夏千晨跟南宮少帝結婚的那天,除了羅德,沒有邀請任何嘉賓。

空****的教堂,牧師宣讀著聖經和愛爾蘭結婚的教條。

夏千晨穿著白色的紗裙,和南宮少帝的白色禮服相得益彰。

她很少見他穿淺色係的衣服。

俊逸非凡,全身強大的氣場依然不減。

她感覺自己的心髒在亂跳,呼吸有些窒息,他的手緊緊交握著她的手,給予她力量的支撐。

宣讀誓言時,她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在教堂裏**開:

“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讓我們分開。”

夏千晨微微一怔,目光睜大著。

南宮少帝又用愛爾蘭語大聲說道: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讓我們分開——

整個偌大的教堂,傳來他大聲說話的回應。

愛爾蘭牧師也是微微錯愕。

夏千晨看到南宮少帝綠眸裏的決心,於是她的眼睛變得濕潤。

粗糙的拇指緩緩失去她眼角的淚水。

南宮少帝低聲說:“別把眼睛哭花了。”

夏千晨緊緊咬住唇,她覺得開心,可是那種開心裏卻滿漲著酸楚的味道。

她和南宮少帝已經開始習慣了這種歡樂中的悲哀。

越快樂,反之越悲哀,她覺得老天其殘忍。

與其他禁止離婚的國家不同,愛爾蘭人以高的智慧,創造了一種兼顧傳統和自由的婚姻製!

男女雙方在結婚時,可以協商婚姻關係的期限,從1年到100年不等。期限屆滿後,若有繼續生活的意願,可以辦理延期登記手續,否則婚姻關係自動解除。

夏千晨親眼見南宮少帝在上麵寫下100年。

80年的承諾,又延期了20年。

不管他們是否活著,他始終堅定他說過的話。

夏千晨相信,如果是婚期有1000年,10000年,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寫上。

“若有天堂,”他靠在她耳邊低語說,“再延續我們的婚姻關係。”

在愛爾蘭還有一件耐人尋味的事情。

婚期不同,結婚證書也是不一樣的。

婚期為1年的新人,得到的是厚如科全書般的兩大本結婚證書,裏麵逐條逐項列舉了男女雙方的各項權利和義務,可謂一部完善的家庭相處條例。

而婚期為100年的新人,得到的結婚證書隻是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市首席法官的祝福:

——尊敬的先生、:

我不知道我的

左手對右手,

右腿對左腿,

左眼對右眼,

右腦對左腦,

究竟應該承擔起怎樣的責任和義務?

其實他們本來就是一個整體,

隻因為彼此的存在而存在,

因為彼此的快樂而快樂。】

這就是愛爾蘭,那個一年的約定。

“南宮少帝,”夏千晨反複地拿著那張紙條,看了又看很久問,“現在我就是真正的你名義上的妻了是不是?我已經嫁給你了?”

南宮少帝從身後抱著她,十指交扣。

在他心裏,她早已是他的妻。

“既然死亡都不能把我們分開,”她輕聲說,“就算是死了,我都不能跟你離婚,我是永遠跟你在一起的,對不對?”

“嗯。”

“那麽,我們從來都沒有分離過,包括我們的孩?”

南宮少帝的身形一頓,沒有說話。

夏千晨始終希望南宮少帝能夠活下來,感知生命的更多美好。死談何容易?

可是每次談到這個話題,他都是沉默無言。

她轉過身,熱切地親吻著他。

他略微堅硬帶著胡茬的下巴,他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窩。

她感受到他堅硬無比的欲望。

這一個多月以來,不管他多想要,他們最親密的關係就僅限於擁抱和親吻。

夏千晨多次發出邀請的信息,甚至主動去挑逗他,都沒有成功。

夏千晨知道他有多珍惜自己。

“今晚,讓我履行妻該盡的義務?”她抓住他的手壓在胸口上,急切地貼近他,磨蹭他。

南宮少帝深深喘息著,身體往後退去兩步。

他拿住她的手,拉下:“千晨。”

“我想要為你盡義務。”夏千晨目光亮亮地望著他。

想為他做任何事,卻什麽事都做不了。好懊惱。

“不要胡鬧!”他壓住她說,“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