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小嬌妻

愛倫離開後,唯留下夏千晨一個人,她再次打開牛皮袋,看著裏麵的照片。

陳佳妮。

她萬萬都沒想到,怎麽也想不到,世界上會有這麽巧的事。

僅存的一個『藥』人,居然是她昔日的好朋友。

居然要用她的心髒來救自己?夏千晨咬住唇。

她還有1年的時間,現在隻過去幾個月,她感覺自己的心髒還算穩定,每天都會吃『藥』,定期會去醫院做檢查……她最起碼還可以活幾個月吧。

要是手術失敗了,她會立刻死。

如果手術成功了,冷天辰的病就無法醫治……

做人怎麽可以這樣自私?就算她活下來了,以後冷天辰的病況加重,她活下去也會很沉重。

在走廊裏截住醫生。

“夏小姐,你的情況我們都很了解,說實話,對於這個手術,我們一致認為……”醫生沉重地搖搖頭,“成功率非常渺茫,除非出現奇跡。”

一連幾天,夏千晨被安靜地放置在這個病房裏,除了愛倫,沒有任何人來接觸和打擾,南宮少帝別說見她,就連電話都沒有一通。

夏千晨心情苦悶,他就是在『逼』她,『逼』她做出選擇。

明明成功率那麽渺茫。

南宮少帝是在賭,也是在間接地『逼』她必須活著,隻有活下來才能再見到他。

如果她不答應手術他就不見她,就算她還可以再活幾個月,一年,或者一輩子,又有什麽意義?

夏千晨最怕的是,一旦她答應手術,手術失敗了,南宮少帝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歸於自己。

這幾天,夏千晨回過夏家,去過夏父的墓園,沒事也去附近她所熟識的地方走走看看……

故地重遊,很多地方都勾起她難過的心緒。

如果手術失敗,她死了,南宮少帝該怎麽辦?

夏千晨突然想起什麽,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

清晨,天剛剛亮。

一輛出租車在海邊停下。

『潮』漲疊起,翻湧著美麗的海浪,清晨的空氣帶著一股海的腥甜氣息。

沙灘上沒有一個人,然而,曾經那座被炸毀的別墅竟仿若夢境一般屹立在原地。

它被重建了,一磚一瓦都還回原本的麵目。

一個人影緩緩地走在沙灘上,腳步踩著沙礫發出細碎的聲音。

夏千晨走到別墅的大門前,仰頭望著。

【愛倫,我答應手術了,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站在大門前,她伸手摁響了門鈴。

叮當叮當的聲音空寂地響著,卻沒有任何回應。

“南宮少帝,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

她對著門用力地敲了敲:“我想你了,我隻是來看看你。”

大門突然在裏麵打開了。

一個保鏢走出來,抱歉說:“帝少不在家。”

夏千晨卻猛地抬頭,隱約看到二樓的窗簾動了一下。

夏千晨問道:“那他什麽時候會回來?”

“不知道。”

夏千晨狠狠地攥了拳頭:“那如果他回來了,麻煩你轉告他,我想他了。”

保鏢尷尬地點頭說:“我會轉告的。”

“也麻煩你轉告他,我會在這裏等他……”

“這……”保鏢顯得很為難,“我不知道帝少去了哪裏,沒辦法幫你轉告。”

夏千晨轉過身,就坐在別墅外的石階上。

保鏢勸了幾句,見夏千晨根本無動於衷,隻好回去了。

夏千晨坐在石階上等著,隻是幾天時間不見,她真的很想南宮少帝,很想很想,瘋狂地思念。

她覺得這真是南宮少?帝對她最大的折磨。

【第一個條件是,我答應手術了,但在手術前不能告訴南宮少帝。】

【為什麽?】

【我不想他為我擔心,不想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我問過醫生,我保持平常心態對手術可能更好……】

隻有1成的幾率,她是抱著必死的心態。

等死的滋味很難熬,而等著最愛的人將要死去的滋味更難熬。

【最重要的是,我是自己決定做這個手術的,若出了意外,跟南宮少帝無關。】

愛倫理解道:【我明白了。】

【第二個條件是,我想在手術前,跟南宮少帝見麵。】

【若不告訴他你答應了手術,他是不會見你的……】

【他不見我,那我就去見他。你知道他在哪麽?】

夏千晨一直等,從清晨等到天黑,她坐著的身體開始麻痹。

天『色』完全暗下來。

別墅裏亮起明亮的大燈,夏千晨卻坐在黑暗的陰影處。

她這個位置,正好對著二樓的窗口。心想南宮少帝應該已經看夠了吧。她想他,沒有看到他雖然很遺憾,但是他看到她了。

臨走前,夏千晨深深地望了二樓窗口一眼,麵上展『露』出微笑。

拿出紙筆,緩緩寫下幾個字,塞進大門邊的郵箱裏。

的士緩緩開出海灘,離開這裏。

很久很久之後,別墅的大門開啟了。

郵箱的蓋子被揭開,大手從裏麵拿出一張紙:

【帝,遇見你,是我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事。^—^】

夏千晨緩緩閉上眼,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黑暗,但是她卻仿佛感受到了陽光溫暖的味道。

【我等你。】忽然看到林蔭道下一個少年模糊的身影。

【我在樓下等你。】他站在夏家的院落裏喊著。

【快點,我在車上,等你!】他發來無數的短信之一……

不知道是誰說過,一萬句電話裏的我愛你,比不上一句我等你。

然而夏千晨從來沒有等過他:【冷天辰,別妄想我會等你!】

【如果有一天你告訴我你不等我了。那就是在提醒我,帶你一起走。】

【……】

【千晨,你想跟我一起走麽?】

【冷天辰,你無恥!】

夏千晨心裏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這一次,或許是真的不等了。

冰冷的『液』體注入血『液』裏,帶來沉醉的意識,這一次,夏千晨是徹底地墮入黑暗。

夜裏,手術室裏的燈觸目心驚地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