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們也去搞一套？”程明也注意到他們，“唉，我也有一套好幾千的西裝來著，可惜這次沒帶出來，早知道就……”

千金難買早知道，程明也隻能感慨幾句了。

“花那冤枉錢，有誌不在衣服好，好好準備內容才是正道。”

“這叫精氣神，”黎文小聲說，“穿成一樣的，多有氣勢啊，哪兒跟咱們似的，”在大家的注視之下，他不敢犯眾怒，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一身濃鬱的鄉土氣息。”

程明是個很會看眼色的孩子，被程舟瞪了一眼後沒敢開腔，而是拍了黎文肩膀一下以示讚同。

明天上午就要開會，這會兒已經深夜，雖然有不關門的商場，但錢包不支持他們再去搞裝備，隻好硬著頭皮各自回房間。

會議是在酒店二樓專門的大會議室開的，布置的又紅又專，投影屏上是紅底黃字的PPT，桌子上擺了礦泉水，進來的每一個人脖子上都掛著小牌牌。

他們的位置比較靠後，即使是畢業多年，坐在這種風水寶地，程舟他們還是忍不住打哈欠。

“我不困，”程舟小聲解釋，“是這裏空氣不流通我才會打哈欠的。”

很快就開啟了重要流程，各個申辦方的宣講，因為數量眾多，時間被控製在十到十五分鍾，即使是這樣，宣講也要進行一天半，不巧，程舟他們的唐風小鎮排在末尾，要第二天才能講。

說這個順序友好吧，別人珠玉在前，他們肯定心理壓力巨大，但要說不友好，又可以稱得上是壓軸，最起碼比今天下午最後一場講好。

“據說晚上還有自助餐哎，”程明戳了戳她胳膊，“不知道會不會有海鮮，好期待。”

程舟專注地看著台上，一點反應都沒給他，甚至胳膊都沒挪地兒，“別搗亂，我學習學習。”

“啊，資料不是都已經交上去了嗎？也沒法改吧，還要學習什麽？”程明不解地問。

“學一下人家是怎麽演講的。”她緊張的手心全是汗，甚至拿著筆本瘋狂記筆記，以至於拍照宣傳的工作人員還專門給了她個特寫。

聽了一天，幾人出來時腦子跟漿糊似的，一晃就暈的不行，程舟差點沒站穩，扶了一下牆才緩過勁來，跟泡在電影院連軸看了好幾場電影似的。

好在自助餐廳的美食撫慰了他們疲憊的心靈。

“臥虎藏龍，人才輩出啊，我現在一點信心都沒有，”程舟端著滿滿一盤東西，“隻能多吃點東西挽回一下損失了。”

其他人顯然夜市這個想法，埋頭苦吃，突然，程舟抬起了頭，看向入口的方向。

“怎麽了？”程明問。

“那個人，是坐在第一排的評委，大家都圍著他說話呢，我要不要也過去？”

他們扭頭一看，果然，埋頭吃的沒幾個，大家都三三兩兩地端著盤子，一派優雅，更顯得他們沒見過世麵吃過好東西了。

程舟參與過最大的“應酬”就是自己那場訂婚宴，大部分時間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真真正正的農民出身，讓她往人堆裏湊去恭維人奉承人，她還真幹不來。

她幹不來有人能幹的來啊，程舟把目光投向程明。

程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太想去。

“去吧，皮卡丘，咱們村未來的希望就靠你了。”程舟誇張地說。

皮卡明成功擠進了人群，但因為人太多，在外麵根本看不清楚裏麵的情況。

沒多久，程明就回來了。

“怎麽樣，和人家說上話了嗎？”程舟星星眼，好奇地問。

程明點頭，“不過就是客氣寒暄，估計人家睡一覺，就忘的幹幹淨淨了。”

“沒事，就求個心安。”程舟靦腆地把自己盤子裏的蛋撻分給他一個。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天上午，說是不緊張，程舟光早起化妝就化了一個半小時，總覺得自己準備的不夠好。

程明拉了一下她的手，被她手心的濕意震驚到，“放輕鬆放輕鬆，沒什麽大不了的，把他們都當蘿卜。”

程舟咽了口唾沫，盡管已經不停地在內心暗示自己，還是腿軟。

為了方便上台，這次他們的位置到了前麵，程舟更是被安排到了過道邊的位置。

“好，接下來有請唐風小鎮的代表上台，期待她的宣講。”主持人說完鞠躬的一刹，原本故作輕鬆的幾人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程舟上台前腿肚子還在哆嗦，等真正站定，看到給她打氣的同伴們，漸漸找到了感覺。

她講程莊村波折不斷的發展，講摩崖石刻戲劇的發現方式，講了很多，並且一個磕巴都沒打，這些對她來說不僅僅是寫在紙上的稿子，更是她兩年多的親身經曆。

最後，她說，程莊村的唐風小鎮是個新發展起來的旅遊景點，並且之後會發展的越來越好。

他們之後還有兩組，程舟坐到自己位置上，哆嗦著抓住了程明的手，“我都要緊張死了，不過講完就好了，現在就等結果出來了。”

是的，這次會議十分緊湊，宣講完畢評委會討論一下午，這一下午的時間大家可以自由活動，然後明天會宣布最終結果，這一套流程下來，可真是處處透著公開公平公正。

“你下午想起哪兒？”程明問。

程舟摸了摸跳動依舊異常激烈的小心髒，說自己想回房間躺著。

“也行，那就晚上再出去，吃頓好的壓壓驚。”程明說，被問到要的真能選上怎麽辦，他大手一揮，特別瀟灑地說如果能選上，中午就請大家吃點評山人均三百多的烤肉。

一口氣睡到下午五點，程舟看著酒店晃動的窗簾，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她伸了個懶腰，雖然心裏那塊大石頭還沒落地，但感覺輕鬆不少。

上一次去了夜市，這次大家去了市中心的大商場，見識了一番繁華的都市，出來時每個人都拎著袋子，唯獨程舟，捧著個烤玉米。

等待永遠是最煎熬的事，今天一進會議室，就看到好多人趴桌子打哈欠，等第一拍的評委入座，大家才目光炯炯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