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貪汙的每一兩銀子都是沾滿了農民的鮮血,所以他對貪汙數額在六十兩銀子以上的官員,不管涉及到誰,不管他背景如何,隻要是數額達到,格殺勿論。至於低於六十兩,也會進行重刑懲罰。”
“他用剝皮揎草、挑筋、斷指、斷手、削膝蓋等酷刑,極大震懾了不少官員,讓他們貪汙行為大為收斂。”
“為了讓百姓能夠有效檢舉這些貪官汙吏,他製定了《大誥》一書。這本書主要講述了他親自審訊和判決一部分貪官汙吏的事例,並闡述他對貪官態度、辦案方法和處置手段等內容。”
“他下旨在全國範圍內宣傳這本書的內容,節選抄錄部分重要內容,貼在路邊顯眼處和人口密集處,震懾
“他還允許允許民間百姓上訪,舉報或者直接扭送在征收稅糧以及攤派差役中違法的官員,對於應當接訪而沒有接訪處理的上級官員,也是要依法處理他們。”
“他還特地在午門之外特設鳴冤鼓,為一些在地方上討不回公道的人,提供直接告禦狀的辦法。”
“他在位三十一年,先後發起六次大規模的肅貪活動,總共處決貪官汙吏達十五萬人。”
趙佶隻是簡單有這位皇帝的記憶,對於他在位所做的事並不是那麽清楚,聽到趙括介紹他的所作所為後,極為欽佩,恨不得闊越時空和他聊上一番,讚歎的說道。
“真是一位雄才偉略,卻又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啊!”
趙括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即無奈的說道。
“可是,他殺盡貪官運動在位從未減弱,但貪官現象始終沒有被根除,在晚年也隻能發出‘朝治而暮犯,暮治而晨亦如之;屍未移而人為繼踵,治愈重而犯愈多。’這樣的哀歎。”
“可悲的是,最後他所設立的一切防貪手段,都被文官忽悠成仁君的子孫後代所廢除,而他為之奮鬥一生的王朝,最終就是死於這群貪官汙吏之手。”
趙佶感到有些莫名的悲傷,因為他對於大明王朝末代皇帝的最後結局記憶最為深刻。
那些真正為大明奉獻一生的重臣們紛紛戰死,而自己卻湊不出前線浴血奮戰士兵的糧餉,厚著臉皮向從大明身上吃的滿嘴肥油的朝臣們借錢,隻需要上百萬兩,就能渡過難關。
可是,他卻沒想到,連皇後的父親,也隻給了一萬兩銀子,其他人更是意思性的給了幾百兩銀子,最後總共借到二十萬兩,杯水車薪。
他在末路之際,不願南遷苟活,最後在一棵樹上自縊身亡,而在他身邊的隻有幾名忠誠的太監。
而那些自詡忠良的朝臣們,已經腆著笑臉,俯身跪在勝利者麵前稱臣。
有趣的是,同樣是農民出身的起義者本以為皇宮裏應該有數之不盡的財寶,結果隻在大內府庫中找到黃金十七萬兩,白銀十三萬兩。他覺得自己的被騙了,肯定是有人竊取了財寶。
於是他沒有接受他們的投靠,因為缺少資金來犒勞將士,就從他們身上嚴刑拷打,敲詐勒索。
最後足足搜出七千萬兩白銀,其中皇後的父親為保命,以捐助的名義,主動貢獻了五十二萬兩,外加價值兩萬多兩的珍寶,而皇帝在全國加餉攤派十年,也不過征收了兩千萬兩。
可悲,可笑啊。
麵向窗戶背向趙佶的趙括沒有注意到對方臉上的哀傷,他接下來的話語將趙佶從傷感中帶了回來。
“公明哥哥,即使是這樣一位不輸漢武唐宗的君王,也無法阻止人們心中無止盡的貪欲啊,這就是目前大宋乃至後世的官員環境。”
趙佶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問道。
“括弟,那麽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趙括歎了一口氣,說道。
“在改變不了大環境下的情況下,隻能依靠層層監管,來遏製人內心的貪欲,同時適當提高官員的俸祿待遇。”
“首先錦衣衛的製度值得我們借鑒使用,通過各地錦衣衛的存在,使得皇權能夠將自己的目光注視到縣鎮級別,不會隨意被,收集情報。”
“其次,不能讓錦衣衛一家獨大,否則也會被環境染成一個貪腐敲詐勒索的不法機構。”
“為此我們需要再建立兩個的相似職責的機構。”
趙佶好奇的問道。
“那怎麽選人,也和錦衣衛一樣嗎?”
趙括搖了搖頭。
“不,這種機構主要高層任用的人選是太監。”
“太監?”趙佶對此感到很奇怪。
“沒錯,太監基本沒有子嗣和親人的後顧之憂,不會像正常人一樣,受到相關的威脅和圈套。因此,除了童貫這種少數人的存在,他們最大的愛好就是權和錢了。”
趙佶問道。
“那豈不是正趁了太監們的意?”
趙括慢慢解釋道。
“並非如此,在太監眼裏,權是最重要的,而權來自於皇帝的賞賜。有這麽一個可以讓他們獲取更大權力的機構,他們不會滿足於眼前的些許金錢,而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上麵交代的任務,盡可能的尋找和獲取功勞的一切線索,這就意味著他們會積極監督和檢舉其他機構的同行,從而迫使其他機構不得不同樣行動起來,自發的維護自己機構的利益。”
“關於他們的機構,我的構想是東廠和西廠。他們兩家不必像錦衣衛一樣維持過多的人數,主要用來負責監控各個州和部分重要的縣城,就可以。至於負責的地區,要進行互相摻雜,避免一個機構的鄰近之間串通。”
“加上錦衣衛,這三家就像一個堅固的三角形,彼此互相警惕,互相監督,而後在各個地區進行三個機構人員的定時隨機換區,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機構內部的貪腐。”
“當然,想讓馬兒跑,必須要給它們吃草。在他們內部設立適當的獎懲製度,這樣一來,即使無法完全杜絕貪汙,也可以最小化的減少貪腐現象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