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剛打開院門,門外的情況,卻是令他一怔。

三個許家子弟,一字排開,恭敬的站在外麵,顯然在此不止一天兩天了。

見到許牧之後,這三個許家子弟,臉上表情頓時一凝,雙眸中抑製不住的出現了一抹畏懼,他們齊齊向許牧低下了他們的腦袋,齊齊拱手作揖,齊齊大聲道:“恭迎‘無極劍主’出關!”

許牧一陣無語。

‘無極劍主’這個稱號,他自然從原主記憶中得知了,這是這些拍他馬屁的家夥給他起的稱號,原主還非常喜歡。

至於這三個許家子弟,許牧自然也是認識,正是原主欽定將來掌管許家的九大長老中的三人,至於其他六人為何沒來,許牧便不得而知了!

“你等在此等候,所為何事?”

許牧學著記憶中原主對他們的態度,淡淡問道。

中間一人,那人名為許應天,乃是許家這一輩,天賦不錯的幾人之一。

他恭敬向許牧回道:“回劍主,聶家聶英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向您發起生死挑戰,定於天擎劍派問劍日前夕,家主已經代您應下了。”

“小刀狂聶英?”

許牧眉頭微挑。

原主記憶中,自然有這個聶英。

聶家不算是世家,不過聶英的父親,有著‘天地刀狂’美稱的聶狂卻實力強大,在天鴻境內,幾乎沒有對手,故聶家在天鴻境內,非常有名。

聶英的天賦,還超過其父親聶狂,因為他也是生俱奇脈的天才,雖然並非天脈,卻也是玄脈。

聶英與許牧年歲相當,都是十六歲,許牧借著天脈修煉到了氣霧境第五重,聶英則緊隨其後,擁有氣霧境第四重的修為,乃當代天鴻第二天驕。

雖然隻有一重之差,不過實力上,許牧卻是完虐過聶英的。

聶英怎麽敢向許牧發起生死挑戰的?

許牧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而是繼續問道:“還有別的事情麽?”

許應天左邊,名為許應罡的少年開口道:“劍主,許應索、許應龍等六人擅自退出無極堂,如何處置他們,請劍主示下!”

“退出無極堂了麽?”

許牧頓時想明白了一切。

許應索、許應龍等六人,乃是六大長老的子嗣後代,他們當是知道了許牧天脈已碎,修為盡廢的消息,故而才退出了無極堂。

至於聶英的挑戰,除非聶英突破到了氣霧境第五重,否則就是有人向他泄露了許牧天脈已碎,修為盡廢的消息。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肯定是家主許廣乾了,畢竟許廣乾知道許牧修為盡廢之事,還代他應戰,這不是讓他送死麽?

對於原主搞的那一套,許牧並不感興趣,他信奉的是自己的實力,隻有自己實力強大了,才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於是他開口道:“自今日起,無極堂就此解散,你們各自修煉去吧,以後不用來找我。”

“劍主……”

三人頓時大驚失色。

雖然他們盡皆是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不過卻並非在過家家,以許牧的天賦和實力,創建的無極堂,將來必可成為天鴻最強勢力,而現在,許牧竟然說要將無極堂解散。

許應天他們三人,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

於是乎,他們三人紛紛跪拜下來,齊齊大喝:“請劍主收回成命,無極堂必可千秋萬代,一統天鴻。”

“傻叉吧……”

許牧哭笑不得。

一統小小天鴻,有什麽好驕傲的?

天鴻都不一定能存在千年,談什麽千秋萬代?

更何況,天鴻郡隻是天擎劍派下轄很不起眼的一郡,這樣的小地方,你搞得好像整個天下似的,不尷尬嗎?

許牧能看出,這三個家夥,真的是魔怔了。

說肯定是說不通,隻能慢慢來了。

他歎了聲氣,道:“好吧,此事以後再說。”

他將銀票拿出,交給許應天道:“你等幫我盡快將這些銀票兌換成現銀,送到我的院子裏即可。”

“屬下這就去辦。”

許應天連忙恭聲回道。

許牧則向著家主院子行去,待他來到家主的院子門口,卻被阻擋在外。

以前原主來見家主,甚至無需通報,直接進入即可,而如今,卻有人敢攔他。

攔他之人,乃是許家總護院執事,名喚許廣柯,修為已達氣霧境第八重,即便是天鴻郡內,也是一尊大高手。

他似笑非笑的向許牧說道:“家主近日有所感悟,已經閉關,家主閉關前曾交代,少主若有事,可去找小姐。”

“我知道了。”

許牧看了許廣柯一眼,淡淡回道,旋即轉身向著許妙箖的院子行去。

在以前,原主根本不將許廣柯放在眼中,即便是許廣柯比原主實力強橫,卻也對原主畢恭畢敬,哪裏像今日這般過?

這就是現實啊。

在他們看來,許牧如今對許家毫無作用了,許家自然不會再在乎許牧。

對此,許牧卻是非常樂意。

畢竟他對許家,並沒有絲毫歸屬感。

來到許妙箖的院子,許牧成功的見到了正在舞劍的許妙箖。

本就身材絕妙,容顏傾城的許妙箖,舞起劍來,宛若仙子,令人著迷。

不得不說,許妙箖長得的確漂亮,怪不得原主雖然驕橫跋扈,卻唯獨對許妙箖近乎言聽計從,寵愛有加。

如此美人,誰能不愛?

單身了二十多年的許牧,也不由心動。

像是看到了許牧,許妙箖緩緩收劍,一雙美眸之中帶有略微複雜的眼神看向了許牧。

俏臉之上,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來了?”

冷冰冰的聲音自許妙箖口中響起,令許牧幾個激靈,從美好性福生活的幻想中脫離出來。

許牧點點頭,回道:“來了。”

“坐吧。”

許妙箖指了指一旁的小板凳,自己則坐在了與許牧院子裏的躺椅類似的躺椅上。

許牧並未在意,坐在了小板凳上,靜靜的看著許妙箖。

許妙箖則開門見山:“許牧,你如今天脈已碎,修為盡廢,根本不可能通過天擎劍派問劍測試,這些年來,由於你的驕橫跋扈,令我許家已經得罪盡了天鴻所有勢力,若你的事情泄露出去,我許家必成為眾矢之的!

你身為許家的一員,且之前許家待你不薄,你當為許家出一份力,這也是你自己在贖罪,所以,兩個月後,望你直麵聶英的挑戰,你的死,將會令許家得以延續,死得其所!”

“就算聶英殺了我,許家又如何得以自保?”

許牧平靜的問道。

對於許牧的平靜,許妙箖俏眉微微蹙起,顯然不明白,許牧為何此時還能如此鎮定。

她沉吟片刻,而後回道:“我會嫁給聶英,以許家的財力物力,幫助聶家發展成世家,‘天地刀狂’聶狂將會庇護我許家!”

許牧點點頭:“我明白了,對於許家來說,我終究隻是一枚棋子,一旦無用,便隨意丟棄。”

“這是你自己作的孽,怨不得別人,若你之前不那般驕橫跋扈,如今就算你天脈被毀,修為盡廢,也能得以善終,但之前的你,太過目中無人,根本沒給你自己留一條後路。”

許妙箖聲音頗為冷淡:“莫要怪我心狠,一切隻能怪你自己,我許妙箖身為許家小姐,雖無武道天縱之姿,卻長了一副好皮囊,本以為可依附於你,而你卻如此不爭氣,我隻能借著這副皮囊,為許家另尋庇護,並非我負你,也非許家負你,而是你負了所有人。”

“你喜歡聶英麽?”

許牧沉默半晌,突然問出了這麽一句。

許妙箖驀然一怔,美眸之中出現了一抹不甘,長長的睫毛忍不住顫抖了幾下。

最終,她還是回道:“沒有什麽喜不喜歡,聶英畢竟身具玄脈,且刀道天賦比之其父‘天地狂刀’聶狂更強,終有一日,他能成為天鴻第一。”

許牧聞言,卻豁然起身,微微一歎:“若你不喜歡他,看在這麽多年的情分上,我會幫你。妙菻,你做出這些選擇,我並不怪你,這一切,的確是之前的我自己作的,不過如今的我,已經煥然新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你的確變了,我能看出,你不再那麽孤傲,不再那麽冷漠,甚至對我,也沒有那麽喜歡了。”

許妙箖淡淡道,對許牧的變化,並不奇怪。

所謂德與位配,許牧如今隻是廢人一個,根本沒有底氣孤傲和冷漠了,且他能正確的認識到自己,如今已經配不上許妙箖了。

這是許妙箖的看法。

對許妙箖的話,許牧曬然一笑,不置可否,而是淡淡道:“許家的恩,我會報,但這些年來,我為許家立功無數,如今許家要以我的命來自保,是不是要付出些什麽呢?”

“你想要什麽?”

許妙箖蹙眉。

許牧當即道:“一百萬兩白銀,應該夠我瀟灑最後兩個月了,這個要求,不過分吧?對了,我要現銀,不要銀票!”

“好,不過需要幾日的時間籌集。”

許妙箖思量半晌,最終點頭答應了下來。

許牧笑了,“待銀子籌夠,便送去我的院子吧,兩個月後,許家會如你所願的保存下來,且有機會成為天鴻最強家族!”

話音一落,他便離開了這裏。

許妙箖看著許牧離開的背影,喃喃道:“你說錯了,許家隻可能成為第二強的家族,因為,聶家將成為天鴻最強家族!”

許牧回到院子裏,並未再出去,而是等待許應天他們送銀子來。

直到傍晚,許應天三人才回來,然而他們卻並沒有帶來銀子,反而一個個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怎麽回事?”

許牧眉頭微蹙,沉聲問道。

許應天三人當即向著許牧跪了下來,臉上盡皆帶著驚懼之色:“劍主,我等辦事不利,請您懲罰。”

“到底怎麽回事?”

許牧再次問道。

一旁的許應洪回道:“劍主,我等帶著七萬八千兩現銀剛回到家族,便被許應索和許應龍他們帶著家族護院長輩給劫了下來,還無故打了我們一頓,許應索還說……還說……”

“說什麽?”

許牧臉色陰沉如水,那七萬八千兩現銀可是他突破氣霧境第六重的依仗。

許應罡道:“許應索還說,從今以後,他們將帶領許家所有人,抵製暴君許牧!”

“暴君?”

許牧一怔,旋即失聲笑了出來。

之前的許牧,配不上暴君之名。

不過如今麽。

既然你們要暴君,那我就給你們一個暴君!

搶我的銀子?

你們有幾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