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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三媳婦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攪屎棍,她這番話一說出來,屋裏立刻翻了天,周五夫婦氣得說不出話來,繼母被揭了老底,羞惱得滿麵通紅,周六見狀立刻跳起來反擊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麽好東西了?也不知誰到處說五嫂不會生兒子,父親還在的時候,你隔三岔五地跑到父親麵前煽陰風點鬼火,讓父親出麵叫五哥休了五嫂,娶你娘家那個會生兒子的寡婦妹子!”

原本就臉色蒼白,心裏難受的周嫂子一聽這話,氣怒攻心,竟暈了過去,這一下子周五怒了,“你們都給我閉嘴,生不生得出兒子是我的事,與你們屁相幹?我這鋪子也是老爺子指名留給我的,我想怎麽處置是我的事,你們別打錯了主意!”

周家來人這才悻悻然住了嘴,趙小六腳程快,立刻便去找來了郎中。

杜萱娘更是心急如焚,周玉娥已經走在了懸崖邊上,周嫂子可別有什麽事才好啊!

誰知郎中連給周嫂子把了幾次脈,最後竟一臉喜色地宣布周嫂子有喜了。

周五如同被人使了定身術,連眼睛珠子都不轉了,好半天才將這消息消化過來,周嫂子有喜,意味著被人說嘴了十多年沒兒子的他們終於有機會揚眉吐氣了,周五猛地撲到床前,抱著正與得訊趕來的周玉娥喜極而泣的周嫂子母女大哭起來。

“周大哥,嫂子,你們高興歸高興,可得當心身子。尤其是嫂子,此時可是最忌情緒起伏太大!”杜萱娘忙拉開周五和周玉娥,真心為這一家子高興。

郎中也說道:“杜娘子說得沒錯,掌櫃娘子體弱,又多年未生產,你們這一胎可要仔細養著,我先開一副安胎的藥給掌櫃娘子吃著,過幾天你們再來我醫館詳診!”

周家那些個親戚們徹底死了心,人家竟在這節骨眼上老蚌懷珠了,不管這胎是男是女。他們都暫時沒有了機會,這回不但一點好處沒撈到,還讓平時勉強維持表麵和氣的幾家人徹底撕破了臉。真真地得不償失。

周嫂子突然對周玉娥說道:“玉娥,快替母親給你嬸子磕頭,母親能有今天全靠你嬸子的秘方和調養方子,你嬸子是我們周家的大恩人!”

杜萱娘忙拉住周玉娥,“嫂子怎麽也學會了這一套?你好好地給玉娥添個弟弟或妹妹後。再來謝我不遲!你趕快歇著,我們這就出去,免得吵著你!”

將屋裏心情各異的閑人請出去後,杜萱娘站在院子裏深吸一口氣,心中的擔憂有增無減,周家這突然而來的老來子改變了很多東西。但願是福不是禍。

杜萱娘突然發現張富貴與胡氏並沒有和眾人一起離開,竟眼光熱切地看著她,原來這夫妻二人也是多年未育。聽說周嫂子是得了杜萱娘的秘方和調養方子才懷上的,也動了心思。

“哪裏有什麽生子的秘方?隻不過從前周嫂子身子虛弱,她按我說的法子將身子調養過來後,不巧懷上的,那也是一種運氣。再說你們的情況與她肯定不同,豈可同一而論?”杜萱娘說道。

張富貴和胡氏大失所望。“看來我們是注定命中無子了,哎……。”

杜萱娘有些不忍心,便對胡氏說,“等周嫂子家的喜事忙完了,你有空來和我說說你身子的情況,看看哪些調養方子對你有用,就算不能懷上,將身子養好一些也不虧。”

張富貴與胡氏大喜,說了一籮筐的感謝的話才離去。

離開周家時,杜萱娘單獨去見了周玉娥。

“我知道朱家的事你已經知道了,明日你便要出嫁,現在說再多也已經來不及了,嬸子隻望你記住兩件事,一是不論周家人對你好,還是壞,你的嫁妝一個子兒都不能鬆手,二是如果周家實在欺人太甚,你可以不告訴你父母親,但是你一定要告訴嬸子,到時嬸子自有道理收拾他們,你可記住了?”

周玉娥跪在杜萱娘麵前淚如雨下,“嬸子,這些玉娥都明白,從前我不想讓父母親傷心,就算不甘心我也認了,如今母親有了弟弟或妹妹,又有嬸子幫我,朱家如此算計我們家,我也要讓他們家不好過,同時我也要好好活著,將來好保護弟弟或妹妹!”

“你有這想法我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你冷眼看著,如果那朱三真是大家說的那樣,嬸子定會想辦法讓你與他和離,讓他們家將嫁妝乖乖地還回來,如果不是,你就自己看著辦了,總之,你要像你自己說的那樣保護好自己,我也會常去朱家走動的。”

“嗯,嬸子放心,玉娥將來還要孝順你們,和看著弟弟和妹妹出生,這裏有幾雙鞋,是韻兒妹妹賴我為他大哥做的,勞煩嬸子將這包東西帶給韻兒妹妹。”

周玉娥說著說著眼睛又紅了,杜萱娘隻能歎息一聲,這事她也無法可想,誰叫他們相識太晚呢?

夜幕降臨,杜萱娘惆悵地帶著張義兄妹及趙小六兄妹從周家告辭回肉鋪,忽見趙梓農五兄弟背著包裹等在門口。

“嬸子,總算等到你們了。”趙梓農見到杜萱娘鬆了一口氣說道。

趙韻兒立刻跑過去抱著她大哥撒嬌,趙小六則被其他哥拉過去囑咐什麽。

“梓農,你們哥幾個找我有事?”

“我們今天被一家商行聘去護貨,從果州到閩南一帶。”

“這是好事,隻是路途遙遠,你們又是頭一次幫人護貨,你們要當心了!”

“另外我們還想在外麵多闖**幾年再回來,龍泉驛鎮太小,養不活我們這麽多人。”

杜萱娘明了,這是趙梓農在傷情遠走。這樣也好,換個地方大家都好重新開始。

趙梓農拉著趙韻兒突然“撲通”一聲跪下,其他幾人亦如商量好的一般,也跟著跪到了地上。

“嬸子,請將這個收下,我們幾兄弟永遠銘記你的恩德!”趙梓農沉聲道。

杜萱娘接過那張紙一看,竟是一張收養書,上麵寫著趙氏韻兒,年八歲,願為杜氏萱娘之養女。今後生死聘嫁皆由杜氏萱娘作主,落款為趙梓農。

“何必如此?不寫這一張紙難道我便會虧待韻兒?”杜萱娘苦笑道,不明白這些人為何認定了她能當好一堆半大孩子的母親。她的心理年齡雖然比實際年齡大,但她終究是一個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女人,哪來的教育子女的經驗?這不是趕鴨子上架麽?

趙梓農流著淚道:“韻兒從小便沒有母親,隻從遇到嬸子後,如同變了一個人。她最羨慕的便是她的義哥哥,尚哥哥和青橙妹妹有嬸子這樣的母親,這也是我這個無能的兄長唯一能為她做的了,再說我們這一去,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回來,有了這一張紙。也不至於耽擱了她!”

愛妹之情切切,杜萱娘也無話可說了,三個是養。四個也是養,也不差這一個半個的。

“你們都起來吧,這張紙我收下便是。”

趙梓農大喜,“妹妹,快給母親磕頭!”

趙韻兒哽咽著給杜萱娘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響頭。杜萱娘巋然不動,生生地受了這大禮。以便讓趙氏兄妹安心。

“出門在外,各自珍重,小六還小,讓他留在肉鋪裏吧!還有這是韻兒托人幫你做的鞋襪,你且好好珍惜!”

趙梓農顫抖著雙手接過包裹,緊緊地抱在懷裏,五人再次跪別杜萱娘,在趙韻兒與趙小六不舍的哭聲中,踏著夜色離開養大他們的龍泉驛鎮,奔赴遠方的未知世界。

當晚,趙韻兒在杜萱娘懷裏哭著睡過去,張義與顧尚兄妹一直在一旁看著,“韻兒和青橙同歲,但她比青橙大三個月,以後她便是你們的大妹妹,青橙也要叫她姐姐。尤其是義兒和尚兒,你們是她們的大哥,一定要好好保護妹妹們,不能讓她們被人欺負了去。”

“是,母親!”張義和顧尚同時鄭重答道,二人臉上浮現一種自豪感,被保護者變為保護者的感覺應當不錯。

“義兒要盡快教會你尚弟看帳本,以後看帳本的事我都要交給你們,這家裏將來都要由你們兩個男孩子支撐,我和妹妹們也要由你們來保護!”

“是,母親!”兩個男孩子再次齊聲答道。

杜萱娘一直覺得男人立誌是很個人的事,但是要教會男孩子有責任感則是父母的事,不論張義和顧尚長大後如何成才立誌,但是他們對親人,對家庭,包括對自己一定要有自己的承擔。

唐人對讀書人的要求是隻要學問好,便是一俊遮百醜,其他可以什麽都不會,不通庶務,不近人情是讀書人的普遍現象,杜萱娘決不允許她家的孩子也變成那樣。

她希望她家的男孩子能文能武,通人情,懂庶務,不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書生,也不能是蠻不講理的無知莽夫,不能狷介,更不能世故,尤其不能是隻知道花錢不知道掙錢的廢物。

她家的女孩子也一定要識字明理,堅決抵製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思想,最要緊的是一定要鼓勵她們有自己的想法和學會各種能安身立命的技能。做一呼百應的女強人在這個社會不現實,但是至少要讓她們長大後在思想上不過於依附男人,在各種求存的技能上不輸於男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