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理論卻又很是貼切,我竟然不知道原來她對我如此熟悉了解。
欣然接受了這個設定之後越發的覺得那隻小貓惟妙惟肖起來。
"你說是就是了吧。"
孫禾語點了點我的額頭:"你不滿意?"
這般傲嬌的語氣是從不曾聽到的,我看著她好像看到了那天生病軟萌的她:"沒~喵~"
"哈哈哈哈。"
她笑的很開心,我也很開心。
我看了一眼手表,馬上就到了綻放煙花的時間。
我上前一步與她並肩站著,身邊人潮擁擠,我們都沒有動搖。
"砰!"
當第一束煙花衝上雲霄,我下意識捂住她的耳朵,她也縮了縮脖子捂住了我的耳朵,明明我們都很怕還是先想到了彼此。
我好像看到了她的心……
煙花很美,與眼前之人稍遜一籌。
結束之後,她捧起手哈著熱氣,鼻尖紅紅的樣子也很可愛。
"張意栩,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麽?"
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希望未來年年都可以和你一起看煙花。"
這樣年歲是我,年尾是你。
有我開始,有你結束,而我們在一起便是歲歲年年。
"可是說出來就不靈了~"
她笑的狡黠,剛剛很明顯是在逗我,而我卻毫不在乎:"沒事,我是唯物主義。"
誰有會想到一語成讖的苦澀,沉浸在喜悅中的人們總是看到的都是美好的將來,就如同美夢那般難以釋懷。
新的一年又開始了,我慢慢學會了如何與她相處的規則,也發現了隻要自己稍微走近她就會躲起來,看著手腕上的小貓,不知道誰才是哦。
既然不喜歡靠近,那就保持距離吧。
高三的這一年,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留在這個城市,就算城市中的大學分數都好高,我也想留在她的城市。
每天無盡壓榨自己的睡眠導致我的身體每況愈下,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也表現的神采奕奕。
這種堅持還是在暖陽中崩塌了,我竟然會在她的聲音中睡著,而且睡的很熟。
隨著時間的流逝,陽光漸漸傾斜有些晃眼,這樣我睡的很不安穩。
忽而,陰影罩來替我擋住了刺眼的光。
我渾渾噩噩的甚至沒有睜開眼的力氣,抬了抬沉重的眼皮還是屈服在了睡意之下。
"很累了吧。"
"嗯……"
我本能的回應,其實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睡吧。"
"嗯……"
身邊的人要站起身,我蠻橫的拉住了她的手,囈語著:"別走……"
她好像在猶豫,我的眉頭越皺越深,最終那個人還是聽話的坐了下來,輕撫我的眉頭:"不走,不走,不知道還能陪你多久……"
沉睡的我根本沒有聽到她再說什麽,哼哼了幾聲之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再次睡醒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家,恍惚的我坐起身迷茫的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
直到季荷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我搖了搖頭。
"醒了?"
"嗯。"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我怎麽回來的?"
季荷坐在我的麵前麵無表情:"我去接的你。"
"哦。"
我沒有什麽心思考慮她為什麽麵無表情,或許又是在張衝那裏受了什麽委屈吧,關我什麽事。
重新窩在被子裏,想著再睡一會就起來學習。
人就是不能懶惰,一旦懶惰起來就很難勤奮了。
"出國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
"沒考慮,沒商量,沒可能。"
季荷沒有說什麽離開了,我以為這樣的拒絕總會讓她死心的,隻要在堅持堅持就可以了。
距離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幾乎所有學生都在拚命。
沈紀白也漸入佳境,孫禾語也盡職盡責的陪著我們最後離開學校。
隻不過最近她的情緒好像很低落,不止一次我看到她注視著我失神,可每當我看過去她又錯開了視線。
一次兩次是巧合,時間久了我發現她就是有心事。
"心裏有事?"
終於找到了我們兩個的時間,我試探性的詢問她也隻是搖搖頭。
"是不是因為我快要畢業了。"我開玩笑的跳到了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腳步:"沒事的,我會留在這個城市。"
孫禾語看著我眼神中有我看不懂的哀傷,她勉強的笑了笑:"是啊,就是舍不得你啊。"
她好像隻注意到了我的前半句,後半句視而不見。
"我會考本地的大學,我留在這個城市。"
我怕她聽不懂,我再次重複了一遍。
她點點頭,提不起興致的樣子也將我的熱情澆滅了一半,她與我擦肩而過徑直朝著校門走去。
我默默跟在她的身後,怎麽也想不通哪裏出了問題。
第二天她又像沒事人一般出現在眼前,隻是眼底的血絲很明顯,好像沒有睡好覺有些浮腫。
高考前的半個月,想要出國留學的人都擠滿了教導室,她們需要得到所有老師的簽字才可以離開。
最後得到校長的推薦書,一隻腳就踏出了國門。
我並沒有去,季荷不止一次找到我遊說,我都狠狠的拒絕了。
這一天,我與她一前一後路過教導室,她停下了腳步。
"張意栩,你想出國嗎?"
"不想,這個城市很好。"
我想說你很好。
她點點頭沒有說話,我們繼續前行,我看著她的背影隱隱覺得不安。
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星期,我早早準備好了考試要的東西,外麵雷聲滾滾估計大雨很快就要來了。
早一點睡覺,接下來的七天都是衝刺階段。
"睡了嗎?"
張衝走了進來,盛氣淩人的樣子讓人很不舒服。
"您忘了敲門。"
"哼。"張衝手裏拿著一個文件袋:"這幾天你準備準備,四天後上午十點的飛機,不要耽誤了,這個文件袋裏有你需要的東西,錢已經打到了你的卡上。"
我極其不解的看著他:"誰告訴你我要出國,我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高考了,我不希望受到影響,請您出去吧。"
"所有老師都已經簽字,你還在掙紮什麽?"
張衝的語氣不容置疑,可我卻震驚的說不出話,不信邪的打開了文件袋一頁一頁翻找著,心裏一遍遍默念不要看到她的名字……
可白紙黑字,赫然在目的是她的名字。
"你們逼她簽字的!"
張衝不滿的看著我:"是誰教你這樣說話的,沒教養!"
我將這張平整的紙攥出了褶皺也不足以平複內心的怨憤,她明明知道我不願意的,我什麽還要簽字!她明明看到了我的努力!她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我奪門而出,瘋狂的奔跑著想要找她問個清楚。
“張意栩!你要反天嗎?”
不顧張衝的怒斥,我隻想要一個答案,就算粉身碎骨。
路上的出租車拯救了我的心急如焚,來到她的小區門口我第一次沒有與門衛熱情的打招呼。
我瘋狂的敲著門,裏麵無人回應,我就在樓下等著。
雨點打在地麵清脆的如破碎的聲音,不消片刻傾盆大雨而下,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冰冷。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終於出現,她沒有打傘獨自走在雨夜中低著頭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我短暫的忘記了憤怒,我脫下外套跑進大雨中罩住了她的頭。
"你怎麽來了?"
她看著我有些恍惚,我沒好氣的說:"傻子嗎?為什麽不打傘?"
"你怎麽來了?"
她一遍遍重複著一樣的話,心中的鈍痛徹底掩蓋了我內心的憤怒,她全身都濕透了,雨水順著長發一點點滴落,那張白皙的臉上也沒了粲然溫暖的笑。
我不由分說想要拉著她避雨,她卻一把甩開了我的手。
"你不該出現在這裏,趕緊回家去。"
她的聲音冷漠的我不敢相信耳朵,我看著她的嘴顫抖著聲音:"我沒有聽到你說什麽。"
"我說,回家去。"
她甚至不耐煩的一字一句重複著傷人的字眼,這讓我本就消失的怒火重新點燃,我將那張紙舉到她的眼前:"是不是你簽字的!你明知道我想要什麽,為什麽就一定要親手毀掉……"
"我毀掉了什麽?"孫禾語看著我,那清冷的麵容被她此刻運用的淋漓盡致:"是毀掉你本就不對的愛慕,還是毀掉了那些惡心人的小心思。"
"你說惡心人……"
我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我喜歡你,你是……"
"收起這種自欺欺人的說辭,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麽是喜歡?"
孫禾語步步逼近,這是我多麽想要的距離,而我此時隻想要退後。
"你知道什麽是喜歡?你所謂的喜歡又能持續多久?冠冕堂皇的話你又是在哪本小說中學來的。"
雨聲好大,這麽大為什麽不能掩蓋她的聲音呢。
可雨好大,她可能看不到我的眼淚吧。
"我真的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我低下頭一遍遍重複著:"你怎麽就不相信呢,年齡是限製喜歡的條件嗎?我小就不可以喜歡嗎?我比你小就一定不配喜歡嗎?"
"你的問題好多,我不知道回答哪一個。"
孫禾語退後一步,冷冷的看著我,這種冷侵入骨髓深刻的可怕。
"適可而止吧,你知道絕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妄想出現奇跡。"
她毅然決然的走了,我站在大雨中竟笑了起來,笑的淒涼,笑的大聲,笑的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