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人也太狠了吧,用兒媳婦的錢,給女兒住單人病房,每天給兒媳婦吃剩菜剩飯,螞蝗都不帶這麽吸血的。”

“因為女兒孩子沒了,怕女兒不開心,就把兒媳婦的孩子也給整沒了,喪盡天良的狗東西,老天遲早收了他們!”

陸夕檸和黎麥到醫院時,路上都是在討論這件事的人。

來的路上,她們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

曾婭本打算今天出院,收拾了小包過去單人病房去找老公時,無意中聽到了她婆婆安慰女兒的話。

原來她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因為意外沒的。

而是她婆婆故意弄死的!

就因為她小姑子的孩子先天超雄,且伴隨畸形,醫生建議她們慎重考慮,但婆婆和小姑子卻覺得是醫生危言聳聽,就是為了騙她們手術費。

婆婆找老家神棍要了偏方符水,喂給小姑子喝,結果喝出了毛病,小姑子一直腹痛尿血,去醫院檢查才知道胎心早就停止了。

小姑子死活不願意進行引產手術,彼時曾婭剛產檢回來,因為服用了福心藥業新推出的產品,肚子的孩子發育非常健康。

本就妒忌曾婭有父母留下的遺產,京州市中心的好戶口,還有高學曆的小姑子,哭鬧著不活了。

而為了讓女兒舒心,不想自己的外孫在地下孤單,老太太居然想出讓曾婭肚子裏的孩子,下去給外孫陪葬的壞主意。

她偷偷把沒有用完的符水,放進了湯裏,連續給曾婭喂了三天,這才把她肚子裏的孩子給打掉。

曾婭來找老公時,正好聽到婆婆安慰女兒說:“小山,你放心,隻要你沒生下孩子,那個賤人就別想生!”

她公公也附和說道:“她懷一個,就讓你媽弄死一個!”

而病房內,曾婭的丈夫也聽到了自己妹妹和母親的話,卻沒有任何的反應,甚至還跟著點頭,忙前忙後。

另一邊,小姑子的公公婆婆和丈夫,對此喜聞樂見。

她們現在就等著曾婭那套房子拆遷賠款,到時候好分一杯羹。

一屋子的黑心腸。

就逮著曾婭一個人吸血。

那一刻,被壓榨多年的女人徹底爆發了。

不顧身體剛流產的虛弱,舉起門口其他病人暫放的拐杖,衝進去對著公公婆婆猛砸,直接把兩人的假牙都給打掉了。

小姑子的丈夫和公婆一家,全都是欺軟怕硬的孬種,見狀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曾婭的老公倒是衝上來了,不過是上來打她的。

她直接衝著他肥碩的大肚子猛打,無意中打中了某處,男人整張臉直接痛成了豬肝色。

看到床頭各種各樣的水果和補品,想到自己病房裏的空****,曾婭直接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並給了小姑子一頓狠狠的教訓。

整個病房都是烏煙瘴氣的。

連警察都來了。

-

“抱歉,我知道錯了。”

“今天病房所有的損失,我都會照價賠償的。”

陸夕檸到病房門口時,曾婭正在邏輯清晰地闡明婆婆一家對她的迫害,還當著眾人的麵,非常誠懇地向婆家道歉。

同時,她還表明這隻是她們夫妻之間的小矛盾,以後會改正的。

這一套說辭和流程,隱隱有些耳熟。

這不就是網絡上常見的那種,利用「婚姻」「夫妻」這一關係,逃避法律製裁的男人們,經常用的借口嗎?

而曾婭,不過是對換了角色。

看到出現的陸夕檸,剛認完錯的曾婭,對著她無聲笑了笑。

僅過去一晚上,她整個人的狀態都變了。

因為這次的事情屬於家庭矛盾,調解過後也就算了。

至於醫院的損失,曾婭當場表示自己一定照價賠償,也解決了。

皆大歡喜,多好啊。

陸夕檸好奇的是,曾婭婆家怎麽會認同她的說法?

最讓她刮目相看的是……

曾婭確實照價賠償了,病房內所有因她而壞掉的東西。

但不包括這幾天的住院費!

這家醫院的普通單人病房一晚上是500,但小姑子非要住2000一晚的vip病房,加上這幾天手術和其他護理的費用,一共是五萬元。

之前刷的都是曾婭的卡,但今天她把那張卡直接掛失了。

醫院樓下的咖啡廳。

曾婭端著咖啡的手都在顫抖,她都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喝過咖啡了。

陸夕檸和黎麥坐在她對麵,聽到她說:“讓她們同意其實很簡單,隻需要告訴她們,如果不同意,就拿不到三千萬了。”

拆遷的事情遲遲未知。

但這三千萬,可是看得見的收益啊!

雖然現在還在別人的口袋裏,但隻要她們堅持不退讓,這些錢最後一定會出現在他們口袋的!

她就是用這件事情,讓挨了揍的婆家一家,全部老老實實閉嘴了。

咖啡廳裏人很多,曾婭的聲音也不高,但卻有一種讓人震耳欲聾的效果。

陸夕檸和黎麥沉默地聽著她訴說。

同為女人,聽到她將自己貶低到塵埃的自卑,表達對她和黎麥的羨慕,陸夕檸並不做評價,也沒有給予她任何的安慰。

她淡淡開口:“你是A大畢業的吧?”

好久遠的事情啊。

曾婭甚至都快忘記自己念大學時的樣子了。

她點點頭:“嗯,A大01級。”

其實嚴格來說,她們三個人是師姐妹,都是從A大畢業的。

黎麥看了一眼時間,下午還有會議需要她出席。

她先行離開。

陸夕檸也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沒有久留。

離開前,她對曾婭說道:“有空,回母校看看。”

兩個人全程都沒有提及曾婭婆家的汙蔑,以及三千萬的巨額賠償金。

但曾婭卻從她們的行動中,品讀出了隱含的意思。

在確定她和小姑子肚子裏的孩子,並不是因為藥物出事後,後續的事情,對於她們而言,隻需要交給相應的律師就可以。

她們是決策者。

不需要親身介入這些詳細的事項。

望著兩人各自離去的背影,曾婭想到自己灰暗的十多年,眼裏閃過淚光。

她一口一口喝完了麵前的咖啡。

推開咖啡店門時,午後的陽光灑在她臉上,明媚而溫暖。

確實如陸夕檸所說的那樣。

走出家門後,外麵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有些事情也是時候清算了。

陸夕檸準備去實驗室的路上,意外接到了女記者的電話。

她嘴角微揚:看來,到收網的時候了。

而此時,酒店房間。

沈茉莉正在準備栽贓嫁禍的事情,她勾起陰狠的笑容:“這一次,我看你怎麽翻盤!”

隻是誰都沒想到,最後會出現那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