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分手
看到記憶中的車子過來，葉淩盡量讓自己放鬆，當車窗放下的時候，他坦然地對莊旭然問好。
“莊先生，你好。”葉淩說。
莊旭然一直在打量葉淩，發現他還是穿著第一次見麵那身衣服，再結合曹政昨天的吐槽，就顯得有點詭異。
但是不可否認，葉淩很適合這種幹淨利落的打扮，顯得他那身遊離和迷茫的氣質更加突出。
“上車吧。”莊旭然伸過腰去替葉淩打開車門。
“謝謝。”葉淩鑽進車裏，係安全帶的時候，聽見莊旭然說：“不必這麽客氣，你可以叫我旭然。”
葉淩點了點頭，沒有答話。
莊旭然問他：“想去哪裏？”
葉淩說：“前麵有間叫做森林的咖啡屋，去那裏吧，有點事想跟莊先生說。”
莊旭然握住方向盤的手頓了頓，同時側目看著葉淩，發現葉淩正視前方，根本沒感覺自己說的話很奇怪：“好吧。”他驅車去到葉淩指定的地方。
兩人坐下後，隨便點了一杯咖啡。
服務員走後，葉淩慢慢把那些東西掏出來，擺在桌麵上，這樣做的時候還是有點忐忑的。葉淩對莊旭然的恐懼有兩種，一種是長期被壓迫的精神恐懼，一種是被失手砸死那種生理恐懼。
因此他的掌心有點濕潤，聲音有點幹澀：“莊先生，這是你昨晚給我的，我沒有動過。”
莊旭然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置一詞。
“對不起，我想把這些還給你，因為目前的我勝任不了這個角色。”葉淩努力表達的清楚一些，他甚至直視著莊旭然的眼睛，這是在以前也不多見的：“莊先生，耽誤了你的時間，我很抱歉。”
“你是認真的嗎？”莊旭然問他，也看著他的眼睛。
“是認真的。”葉淩鄭重地向他點頭，神情誠懇。
“為什麽不能勝任，我覺得昨晚談得很好。”莊旭然說。
葉淩已經忘了昨晚他們談了什麽，但是那不重要，他很堅決地搖頭：“我不能，我不可以為了這些東西跟你繼續下去，這是對你不公平。”
“嗤。”莊旭然笑了下，看著他說：“你是認真的嗎？”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句話。
“嗯。”葉淩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好吧，這是什麽鬼理由……”莊旭然對著葉淩，第一次產生一種怪異的情緒，不是生氣鬱悶，也不是十分愉快，是新奇。
“所以，真是對不起。”葉淩再次道歉。
服務員的到來，暫時中斷了這場談話，讓莊旭然重新考慮了一下，他說：“葉淩，找你之前我就很清楚，我是花錢買情人。”所以他口中的不公平，是什麽鬼。
“這樣不太好。”葉淩在心裏默默說，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很好奇你的腦袋是怎麽長的。”莊旭然的臉上掛著要笑不笑的表情，左手轉動著咖啡杯裏的瓷勺。
他是個左撇子，喝咖啡喜歡多奶少糖，葉淩還記得。
莊旭然突然湊近他的臉，那個猙獰的墨綠色胎記在葉淩眼前猛然放大。
這樣的事情葉淩經曆過太多，他對莊旭然左臉上那道不規則形狀的墨痕很熟悉，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來。
“莊先生？”所以葉淩表現得很疑惑。
這樣都沒有被嚇到啊……
“沒有什麽。”
莊旭然靜靜看了葉淩一會兒，慢慢往後退，他開始喝咖啡。
“哦。”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葉淩坐立不安地挪了挪屁股：“莊先生，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坐在莊旭然正對麵，葉淩還是感到很有壓力的。
然而莊旭然沒有什麽反應。
這算是默認了嗎？
葉淩就當他默認了，於是起身出去結賬。這兩杯咖啡要不少錢，葉淩掏錢的時候有些心疼呢，不過可以順利解決這件事，還是值得的，就當是他感念莊旭然前世對他的慷慨。
不對，自己前世也被砸死了，不應該感謝他！
慢慢喝完一杯咖啡，莊旭然漠然看了一眼桌麵上的三樣東西。
臨走的時候他不是很在意地收起來，去櫃台結賬。
“這位先生，剛才那位先生已經結過賬了。”收銀小姐微笑說道。
莊旭然挑了挑眉，出門後驅車回家，想了想讓助理小程去查了一下給葉淩的那張卡。
“老板，裏麵的錢沒動過。”
“車呢？”
“在停車場，也沒動。”
莊旭然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然後他給曹政打了個電話：“今天，那家夥把我甩了，你們究竟跟他說了什麽？”
曹政連人帶被子摔下床底，好不容易才爬起來：“臥槽，你說什麽？”他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那家夥，把你甩了？”
窮小子甩了莊旭然？
“我靠！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曹政消化了很久，可算接受了這個事實。
“今天上午九點，你們學校附近的森林咖啡屋。”
“為什麽甩了你？”曹政想笑又不敢笑，他很想笑怎麽辦，不過他知道莊旭然很小氣，一定會計較的。
“你確定要聽嗎？”莊旭然繃著臉，說：“不愧是M大出來的書呆子，他說拿錢辦事對我不公平。”
“什麽？”曹政的聲音提高了足足八個調。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莊旭然初時聽到的反應跟曹政差不離，隻不過比曹政內斂點。
“噗，哈哈哈哈哈，艾瑪！不行了，笑死我了！”曹政笑得在**打滾，直囔囔說：“我靠，今年就指著這個笑話開心了，絕對是年度最佳娛樂事件，他竟然……哈哈哈哈，跟我們談公平？”
說葉淩傻吧，又懂得去那種地方撈錢，說他精明，卻把送上門的富貴拒之門外。
曹政搞不懂他了。
“這家夥，真是讓人看不明白，我當初就覺得他挺特別的，怪不得你一眼看上他，不過他好像沒有看上你。”
“我突然湊近他，他沒有躲。”
這句話來得太突然！
曹政不笑了，提到這個話題本能地沉默下來。莊旭然的臉，是他們之間的禁忌，平時沒有人會提起，連莊旭然自己也很少提起。
“他竟然呆成這樣嗎？”
“對，酸腐書呆。”
“還窮。”曹政補上一刀。
與他們的嘻嘻哈哈相比，葉淩現在很輕鬆，他徒步回到學校之後，開始撿起書本學習。好在他剛畢業沒多久，很多知識還牢牢記在心裏。
從現在開始努力，在期末考個理想的成績不是難事。
值得開心的是，葉淩發現自己在學習上比以前更加靈活，學習起來更加快捷靈敏。
這個周末在努力學習中安然度過，直到張某的電話再次打來。
葉淩看到這個電話號碼，覺得自己挺對不起人家的，現在已經跟莊旭然那邊有了結果，他應該給張某一個交代。
“張哥。”葉淩接通電話。
“小子，你之前怎麽不接電話？在陪莊公子呢？”張某在電話那頭說道。
“沒有，對了，我跟你說。”葉淩特地找個隱蔽的地方，壓低聲音：“我跟那個人已經分手了。”
“你說什麽？”張某的反應很激烈。
“對不起，以後我不幹這個了，這次就當做是個意外。”葉淩說。
“那，老子的介紹費呢？你什麽時候給？”張某大聲質問，怕葉淩不給錢。
葉淩頓了頓說：“我現在沒那麽多錢，等暑假打工賺了錢再給你。”
張某聞言，在那頭罵罵咧咧，又問為什麽分手？好好的富豪不要，犯什麽賤？葉淩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喲，在跟情人打電話呢，給什麽錢呀？難道是過夜費？”
葉淩聽到楊文斌的聲音，轉頭看見寢室三人組站在自己身後，一個個冷漠地抱著胳膊看戲。
“請讓一讓。”葉淩對他們說道，直接走過去，抱著書去了圖書館看書。
“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傲了？”楊文斌嘀咕道。
秦浩文不在意地說：“他不是一直這麽清高的嗎？”
王學智搖搖頭：“清高和真高冷是有區別的，他這兩天確實變了點。”
在圖書館看書看到中午，葉淩摸摸口袋，他有點餓想去吃飯，但是那天手賤請了莊旭然喝咖啡，他的餘錢隻夠每天吃一頓。
今天早上吃了一個饅頭，中午要是再吃，晚上就沒得吃，他想等到晚上再吃。
猶豫了好久，葉淩挨著餓繼續看書。
下午有專業課要上，葉淩聽了一下午的課隻覺得頭昏眼花，走出教室的時候身形都有點晃悠，不過總算可以去食堂吃飯了。
“又是蘿卜，你他媽究竟對蘿卜有多執著？”曹政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葉淩身邊。
葉淩聽見這個聲音，眉頭皺得緊緊地，他現在很餓，隻想安心享受吃飯的滿足。
“喂，我再跟你說話？”曹政說，他看到葉淩端著飯盒轉過去，背對著他，他鍥而不舍地跟過去繼續騷擾。
“你打擾到我吃飯了。”葉淩抬起頭，嫌棄地看著曹政。
在曹政以為能搭上話的時候，葉淩繼續調了個方向，他隻能看著葉淩的背部。
曹政在心裏草了句尼瑪，掏出手機給莊旭然發信息：那小子不搭理我，快過來幫我收拾他。
等了五分鍾，莊旭回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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