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這算愛嗎？
斐紋出現在雷哲身後，他對雷哲鞠躬後道：“老師，流言的來源已經查清，散播流言的是一群死徒，雖然經過拷問但得到的情報並不多，因為他們都是剛成為死徒的人類，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變成死徒的交易。”
將杯中酒飲盡，雷哲望向月亮道：“知道是死徒做的就足夠了，看來朱月要和我攤牌了，斐紋坐下陪我喝兩杯吧。”雷哲說完取出一個酒杯，倒滿酒後如此說道，斐紋沒有推辭，他坐到雷哲身邊端起酒杯，喝過一口後他閉上眼享受著，他回憶起很久之前的事情。
“歐洲的戰局現在還是一片混亂吧？”師徒兩人就這麽坐在城堡頂端，享受夜晚的寂靜，這裏貌似變成了雷哲的領地，除了個別幾人沒人敢隨意靠近，因為他總是霸占這裏的關係，所以夜間連護衛都沒人經過這裏，因為在他們看來這裏是帝國最安全的地方，而下方就是阿爾托莉雅的臥室。
“歐洲現在還是一片混亂，老師您雖然砍掉真神和狼神，但北歐並沒有受到什麽波及，反而變得更加凶猛，從北歐帝國身上我仿佛看到過去快速崛起的烏魯克，不得不說他們的皇帝是個人才。”斐紋這兩年一直在歐洲戰場作戰，最近才被維雅替換下來，畢竟收集情報，打聽消息什麽的他比較合適，至於最小的學生塔利依舊在前方衝鋒陷陣，戰場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托莉雅已經打算涉足歐洲了…”
“……”斐紋看了看雷哲沉默了，對於自己老師的感情幾個學生看的非常透徹，就算是當初對待恩奇都，雷哲都沒有過這樣的表現，最初他們覺得雷哲隻不過在阿爾托莉雅身上看到恩奇都的影子，但隨著時間過去他們發現雷哲對少女的感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不管您做出什麽決定，我們都會追隨您！”斐紋沉默後如此說道，他認為雷哲是想用烏魯克的力量來幫助阿爾托莉雅，因為這兩年經曆過歐洲戰爭的斐紋知道，如果現在阿爾托莉雅參與到這場戰爭中的話，最後肯定會被啃得屍骨無存，那裏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夠參與的舞台了
。
“你想多了，我不會讓你們參與其中，你派人去告訴維雅他們，在托莉雅進入歐洲戰場後他們就回東方去，一切按照當初安排的那樣去做，這裏不需要你們了。”最近雷哲的預感變得越來越強烈，他覺得當阿爾托莉雅進入歐洲後就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而源頭應該就是朱月了。
“這樣做好嗎？我怕朱月會…”
“沒關係，雖然不知道她打算做什麽，但她最終的目地肯定不是歐洲，你們就算離開也沒關係，她的目標是我…”雷哲知道，自己和朱月之間早晚有一戰，而這一戰必然會有一方滅亡才會收場，這從二人第一次見麵時就已經決定了。
對於朱月雷哲並不害怕，但對方卻有阿爾托莉雅這張牌，總是讓雷哲不敢輕易出手，經過這一年來的研究，雷哲發現潛藏在阿爾托莉雅身體內的靈魂已經在和少女融合，而且就算封印朱月也沒辦法，因為靈魂這種東西實在太詭異了。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斐紋說完站起來轉身就走，但他剛走兩步就被雷哲叫住。
“斐紋，在我的學生裏維雅最喜歡鑽牛角尖，塔利太魯莽，也就是你讓我最放心，如果在未來我出了什麽事，希望你能幫我照顧阿爾托莉雅，然後別讓維雅找她的麻煩，好嗎？”看著手中的酒杯，杯中倒映著天空的月亮，雷哲平靜的說道：“雖然很自私，但對於維雅的感情…我隻能說抱歉啊…”
斐紋聽著雷哲的話，心中一抽一抽的，他感覺對方就像在說遺言般，不安籠罩在他的心頭：“老師，您說什麽傻話呢，您怎麽可能會出事？您…”
“當力量到達一定程度我看到了許多，雖然很模糊但已經足夠了，這次歐洲之行應該就是最後了吧…”雷哲端起酒杯，一口飲盡後沉默著，許久後他重新戴上黑色的頭盔，煙霧浮現在他的身體周圍，略微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其實我現在已經很高興了，能夠陪在她身邊這麽久，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去吧，帶著烏魯克人回東方，然後在未來的一年內禁止你們再次踏入歐洲，如果一年後我沒事，我會去東方找你們的。”
“老…”
“別說了，去吧…”
“是。”斐紋說完離開了。
黑暗之中，連接著盔甲的鐵鏈飄起，就像毒蛇般探起頭，一個隻有巴掌大的小美女出現在空中，然後坐在了雷哲的肩頭，和他一起看向天空的月亮，許久後這小美女說道：“你已經決定了？”
“是的。”雷哲點點頭。
“這麽做值得嗎？在我看來你的行為完全是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不是說宅男都期盼著水晶宮的建成嗎？”鏈魂的態度依舊沒什麽改變，一出現就開始調侃雷哲，隻不過她微笑的表情卻充滿複雜。
“如果連一棵樹都保護不好，何談保護一片森林呢？”雷哲笑了笑，他抬起手看著漆黑的鎧甲道：“失去了才知道珍貴，當看到那個雕像時我才醒悟，原來真如他說的那般和自己身邊的人比起來，力量什麽的都是浮雲…呐，鏈魂，他當初在失去了很多後是不是和我一樣，很後悔，很懊惱，想要去改變一切？”
“…是的，而且他比你做的很徹底，他為了改變一切將自己徹底毀滅
。”
“是嗎？果然我們是一個人呢…”
“你們的確是一個人，否則你為什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不過你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奈莎怎麽辦，一方娘怎麽辦，魔禁世界等著你的愛華斯怎麽辦？你，是不是太自私了？”鏈魂的聲音變得有些波動，她繼續說道：“而且，她得到的太多了，比所有人得到的都多呢，你到底有多愛她？”
“愛？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解釋，我以前對阿爾托莉雅隻是一種幻想，總是腦補自己就是土狼，但當我穿越到魔禁世界後我就期盼是不是也有月世界，是不是也有反叛世界，是不是也有魔法老師世界，因為這些世界都是有我所愛的人物saber、依文潔琳、、初音、伊卡洛斯…然後夢變成了現實，我見到了她，雖然她這兩年的做法都是錯誤的，但我總是在想‘啊，這就是saber，這就是我愛的女孩，自己隻要默默的看著就好了，如果強行改變，她還是那個我喜歡的她嗎？’，至於為什麽會這樣我不知道。”
“很矛盾，是嗎？我想要改變她的命運，卻不想改變她的姓格，那種正直，為了理想奉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純真聖潔的少女才是我最喜歡的，所以我才會請求維雅他們當未來有一天阿爾托莉雅真的再也無法背負一切時，就帶著她離開，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不是作為亞瑟王，而是作為阿爾托莉雅…”雷哲說道這裏，笑了起來，然後他問道：“鏈魂，這算愛嗎？”
“…算。”
“是嗎…”
“你會後悔嗎？也許到了那一刻你會後悔也說不定…”鏈魂沉寂了一下如此問道，她現在真心的在嫉妒那個少女，或者說她在嫉妒所有會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
自己在過去也是這其中的一員，可是現在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殘魂，一個被世界拋棄的亡靈…“後悔？不，既然做出了選擇我就不會後悔，而且讓我後悔的事情還少嗎？”雷哲搖搖頭笑著說道，貌似今晚他將過去兩年中的笑容全部彌補一樣：“我要是早能醒悟該多好呢，可惜一切都晚了…”
深夜雷哲和鏈魂的對話並沒有掩蓋，所以有幾個人聽到了這一晚的全部內容。
……梅林睜開眼，他的身體不斷變化，最周變成一個穿著黑色旗袍的美豔禦姐：“蓋亞，你都聽到了嗎？”
“……”
“你覺得我們對他的感情是什麽？那算愛嗎？”
“算！”
“是嗎…”阿賴耶的臉上浮現苦笑，她和蓋亞切斷了聯係再次閉上眼看著那個穿著黑色鎧甲的男人：“也許，並不算吧？”
……在黑暗的角落中維雅低著頭身體顫抖，兜帽遮住她的臉讓人看不出她現在的表情，但那低聲的哭泣卻出賣了她，在她身後站著兩個人，分別是斐紋和塔利，兩人麵麵相覷最終沒有開口。
許久後維雅擦掉眼中的淚水，抬起頭看向二人道：“我們走，回東方！”說完她的身體消失在黑暗中，斐紋和塔利同時歎氣，跟著離開了。
……有著和阿爾托莉雅容貌相同的少女站在窗邊看著月亮，湛藍色的雙眸中帶著一絲複雜：“我的‘父親’亞瑟王啊，你到底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不過現在的你看不到這些吧？希望在未來你不要後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