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他與嫖|客何異!

一夜安穩無夢,君天遙醒來時,麵對著的是柔和的晨曦,他覺得心情不錯,並且,他相信,這種感覺會一直持續一天。

洗漱,穿衣,用飯,接見那些前來覲見的各地管事,處理死去那些人留下的爛攤子,命令屬下將新的命令傳達各地,翻閱朝廷武林的最新動態,他是這裏最高權位的人,他可以任意調動烈焰教的力量,再也不用像是在總教一般,刻意地壓抑自己,讓自己處於玉瀟湘絕對控製之下。

光隻是畏不足以成事,君天遙還各自召見了那些將產業打理的沒出什麽差錯的管事,言語勉勵加金錢鼓勵,毫不吝嗇,將殺戮的陰影衝散了不少。

死者已矣,活著的人,更要為自己爭取足夠的利益,而且,是很多憑空多出來的利益,君天遙滿足了他們的願望,成了一個最爽快大方的主子,其中便有曾經對他怒目而視的年百熊。

送走最後一個人,午時已近,他的精神卻還是很好,掌控權力的感覺,果然可以讓人感到最大的愉悅。

一直到紅月走進來,提醒他要用飯了,君天遙才怔怔地頓住了手中的筆,想要放下,才發現,握的太緊,手指居然有些鬆不開,迎著紅月疑惑的眼神,他笑了笑,一如往日的美麗璀璨,啪的一聲,毛筆掉落在紙上,在寫好的文書上,渲染出一大塊墨跡。

“紅月,我今日如此辛苦,可要吃些好的……”

玩笑似的說著,沒有任何異樣,紅月木然的臉上透出點放鬆:“少主放心,這裏的管事請的是江南大廚,做的菜絕對比山上的廚子好!”

“唔,江南菜嗎?那倒是可以期待一下,你知道,總教的廚子,他們的廚藝,很令人無奈……”

廳堂中,被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昨夜死人的地方,看不到一絲殘留的血跡,隻有整齊的桌椅,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穿梭的侍者,推杯換盞的下屬,君天遙的隨和風趣,加劇了遺忘的速度。

很完美,除了咀嚼不像是想象中可口的菜肴的時候,隱隱刺痛的唇角。

下午,接著分析情報,謀算玉瀟湘交代下來的任務,怎樣才會給與自己最大的利益的同時,最完美地完成。

他在等著一個消息,一個讓自己可以介入某些勢力的消息,習慣性地將手指點在唇上,那是他思考時最舒服的姿勢,嘶的一聲,總是忘記這個傷口,這對於他絕好的記憶力來說,有些不現實。

午時的陽光,照射到手上,臉上,便好像是夢中刺眼的陽光,很不舒服,卻再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他遮住陽光。

真不舒服,從早上醒來,不,從昨晚再次睡下,便支撐著的精神,一下子有些崩潰,他覺得很累很累。

嗬嗬笑出了聲,眸子開闔間,有了些決定,君天遙將毛筆輕輕擱在桌上,他可不想像剛才一樣,再毀去一份文書,要知道,寫這個,也似要費時間的。

慢條斯理地舉起茶杯,五指慢慢鬆開,哢擦碎裂聲,聲音很脆很響,看著憑空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黑衣人,君天遙看似平靜的眉眼間,掩藏了絲絲陰鷙:“七殺呢?”

他的聲音很優雅魅惑,天璣卻覺得有些冷,雖然不明所以,卻也知道知道的太多對自己不好,他保持著無表情的眼神:“不是少主吩咐七殺和貪狼出去辦事嗎?”

他負責刑罰事宜,低著頭,心中想著,不知道這回七殺要受到什麽懲罰,對於貪狼和七殺出去找樂子,他其實真沒有什麽意見,隻是,考慮到君天遙讓他對七殺動刑,既要痛苦,又不能留下傷痕,不能傷了根本的命令,很為難好吧!

君天遙的手指,點在了桌麵上:“下去!”

他笑展了美麗的容顏,在天璣快徹底消失前:“等他回來,我要見他!”

,,

豔陽高照的時候,阿棄和貪狼兩個人一前一後翻進了院子,還是昨晚那個偏院,隻是,氣氛比昨晚更差。

“喂喂,我說,我們為什麽要像是做賊一樣翻牆進來?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人看著我們兩個人的眼神嗎?像我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

“閉嘴!”

阿棄握緊了拳,包紮好的傷口,再次崩裂出了血痕,貪狼看著,有些無奈地停住了自吹自擂:“我隻是說實話,你小心傷口,真的一再撕裂的話,以後和人動手時也是麻煩,畢竟,我們幹的,可不是什麽享福的事情!”

阿棄還是不假顏色,卻下意識地鬆開了握緊的拳。

對他的反應,貪狼有些恨恨:“你還想著他?”

“見過了那些人,你還沒有清醒?”

“韓朗!”

這個被貪狼取代的名字,再一次從阿棄的口中吐出,名字,於他們二人而言,都有著重要的意義,他們的執著,正如名字,刻入了骨髓!

“你叫什麽名字?”

“合作怎麽樣?”

“阿棄!”

“韓朗!”

仿佛咒語一般,貪狼閉了閉眼睛:“抱歉,是我不對!”不該強迫他去麵對一些殘酷的現實。

枝葉顫動,兩個人同時回頭,卻是天璣,阿棄的眉宇微蹙,任誰看到傷害自己的人,除非是木頭人,否則,都會有些感覺的。

而貪狼看到他,更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明顯的不待見,天璣也不在意,徑自將君天遙的話交代了,隻是臨走前看著阿棄的一眼,有些怪異。

“是不是很高興,他主動找你?”

阿棄的表情不是難堪,卻也更不是高興,硬要說的話,是不知所措,貪狼悄悄地吐了一口氣,不枉費他拚著惹火他,帶他去‘見識’一番了。

“若喜歡一個人是建立在對另一個人極盡卑微小心的態度上,那麽,你又比那些人好在哪裏?”

“他又與嫖客何異!”

伺候的高興了,賞賜一個笑臉,稍微有些不高興,便棄之如敝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要拿他和那些人比!”

低吼一聲,阿棄的臉色慘白一片,黑暗的眸子,在冰白的容顏上鑲嵌著,深沉暗寂,卻仿佛兩顆琉璃珠子,冰冷沒有絲毫感情蘊含。

“想要一個人的愛,與其等著那個人心軟的給與,還不如順從自己的心意掠奪!”

這句話,一直在阿棄的心中回**,眼前所見,耳中所聞,全都是南風館中妖嬈的笑,那些或美麗,或嬌俏的少年,跪伏在男人的腳下,乞求著憐愛。

他們沒有自尊,沒有驕傲,有的,隻是男人興起時給與的逗弄。

捂住了臉:“不是,我不是!”

“若喜歡一個人是建立在對另一個人極盡卑微小心的態度上,那麽,你又比那些人好在哪裏?”

“想要一個人的愛,與其等著那個人心軟的給與,還不如順從自己的心意掠奪!”

門口的守衛沒有阻攔他,任由他進入才被驅逐出不久的房門,明明是豔陽高照,屋裏,卻意外地黑暗,除了影影綽綽的書架幾案之外,大多數東西,都看不清楚。

他已經過於熟悉的,屬於那個人的呼吸聲,也聽不到,這個時候,他衝動地想要驅動蠱蟲尋找君天遙的位置。

可是,君天遙已經不是五年前那麽無知了,他會知道他的蠱術,他會討厭他。

這樣惶惑的心情,再次讓貪狼的話浮現,與其總是擔心被趕走,為什麽不能掌握主動?即墨寰霸道自私,即墨寰有自己的悲哀痛苦,可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牢牢地霸占住了,他不用害怕任何人奪走他的珍寶。

驀然間,阿棄有些羨慕那個人,腳步梭梭,衣擺摩擦的聲音,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

隻有屬於自己的聲音,讓他強自抑製的思想,一點點突破壓製,一點點吞噬理智。

男人不知道,陽光勾勒出他臉上俊雅的線條,冰冷,而又迷人,角度的問題,房中的人,可以將他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包括他臉上的惶然遲疑的色彩,從未有過。

咯吱!

一聲輕響,阿棄的手虛虛撐了一下,從失神中走出,才想起現在是在君天遙的寢室。

低頭看去,卻是一地的碎瓷杯片,還有歪倒的椅子,湧動的心緒全都被擔心所占滿,阿棄忘記了君天遙在重重保護下怎麽會出事,低沉的音色,掩不住那一絲顫抖:“君君?”

才出口,便睜大了眼睛,呼吸驀然急促起來,一隻修長白皙,宛如精雕玉琢的手,牽住了他的衣襟,迫使他的頭向下垂。

溫熱的氣體撲麵而來:“你身上好香……”

很像是男人對女人調情時說的話,居然不是憤怒於他未經允許,叫出君君這個名字,阿棄應該感到輕鬆的,他卻是全身緊繃,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指,**般的彎曲抽|動。

麵對麵,他能夠看到他眼底的慌亂,還有做了錯事想要掩蓋的壞心思。

“你不保護我,和貪狼出去做什麽?”

危險的氣息彌漫,阿棄不想讓君天遙知道自己經曆了些什麽:“陪他去妓院喝了點酒!”

“我們什麽都沒有做……”

阿棄心虛的厲害,第一次,這麽明晃晃地欺騙君天遙。

“原來是喝花酒呀!”

無趣似的撇了撇嘴,君天遙的手,猛地向下一探,隔著單薄的衣袍,抓住了男人底褲下的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