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公都快氣的吹胡子瞪眼了,他捂著自己的心口:“沈黎,你……”

“阿爺,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那我再想想……”

“你別想了!”張氏搶白,哪裏還敢讓沈黎繼續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可能要立刻打個三十大板才算數。

她拉著沈老太公的衣袖跪了下去:“父親,我不能去坐牢呀,阿望還需要我。”

“嬸嬸,你初來上京城就惹了這麽大個麻煩,不是我說你,你怎麽能給阿爺找這麽多事呢,李家可是背靠皇後娘娘的,我上次就是和他們作對,就挨了板子,現在你還把人給打了,不知道會不會砍頭。”

一說砍頭,張氏嚇得鬆了手,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脖子。

兩個衙役一左一右地將她架起來:“現在砍不砍,還不知道,得審。”

“放開我,放開我——”

“父親!父親,救救我,我的阿望不能沒有母親啊,阿望他從小就沒了父親,不能沒了母親啊,他沒了我會睡不著覺的。”

沈老太公才要想要開口,沈黎卻安撫道:“還沒對簿公堂,沒有判之前不叫坐牢,隻能算收監。”

周嬤嬤也跟著道:“沈夫人放心,我們會好好地照顧沈少爺的。”

“沈老太公,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還請不要阻攔我等辦事。”

兩個衙役一邊拖著人往外走,一邊普法。

沈老太公想要阻攔,可沈黎卻拉住了他:“阿爺,不礙事的,宋大人公正嚴明,一定能還嬸嬸清白的。”

周嬤嬤趕緊給衙役使眼色,趕緊拖走。

張氏嗷嗷大叫:“父親!父親!救我呀,我不想坐牢,我不要坐牢啊!阿望,我的阿望啊——”

等沈老太公反應過來的時候,張氏已經被拖出了定北侯府。

沈老太公瞪了一眼沈黎,這怕不是故意的。

可當他看到沈黎那清澈而愚蠢的眼神時,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畢竟蠢到惹了李家,還被坑了那麽多銀子,最後還挨了板子的人能聰明到什麽地步。

倒是李家,這是做什麽。

難不成還要過河拆橋嗎?

“給我備車,我要去李家好好地問問,他們什麽意思。”

周嬤嬤應了一聲,立刻就去準備。

春見在一旁,把這一年來最難過的事都給想了一遍才壓住了瘋狂想上揚的嘴角,直到周嬤嬤送沈老太公上了馬車,她才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太解氣了!太解氣了!他們現在算不算是狗咬狗,真是太解氣了!”

秋見一邊將剛剛收回來的嫁妝清單以及賬單如數遞給沈黎,一邊問春見:“你收斂下笑容,牙花兒都露出來了。”

剛剛府裏發生了什麽,她還不知道,就看到衙役把痛哭流涕地張氏帶走,然後沈老太公上了馬車。

“發生什麽事了?”

“你當真是錯過了一場大戲,張氏被丟進了牢房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地出不來。”

春見趕緊給秋見描述了今日在玲瓏閣,還有剛剛發生的事。

秋見聽了,將今日來還嫁妝的事串聯了一下:“今日來還嫁妝的好些人都說自家府上的小姐夫人們,都是聽了季老板的宣傳才來的,奴婢總覺得這裏麵怪怪的。”

“有什麽可怪的,一條船上,他也不會看著我死。”

“咱們什麽時候和季老板在一條船上了?”

沈黎笑了笑,哪裏是和季老板,是和季老板背後的霍煜。

這些天不露麵,也不知道某人在謀劃些什麽,不過和她沒什麽關係,她現在就等著她的這位阿爺去攪得李家天翻地覆吧。

……

沈老太公一路風馳電掣地來到了李家,也不顧李家下人的阻攔直接衝了進去:“李訓呢!我要見李訓!”

李訓才下朝回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看到沈老太公氣勢洶洶地來。

“沈老太公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那得問問你們李家到底怎麽回事!”沈老太公氣的拂袖,“之前你讓傅閣老出麵,讓我親自來上京城教訓沈黎,我倒是一片好心,想著原本兩家差點成親家這才來的,沒成想,你們竟然耍陰招,把我兒媳婦給告上了公堂!”

李訓立刻問管事:“可有這種事?”

管事立刻回道:“是,是老夫人讓的。說是今日,沈家在玲瓏閣對小姐大打出手,小姐哭著回來,一頭的血。”

沈老太公倒是不知道李寶珠當真是受傷了,冷聲道:“那一定也是沈黎動的手,我那兒媳婦溫順的很。”

“可是請了不少證人來,都說是沈夫人動的手。”

沈老太公瞪了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管事。

李訓大概是明白了,他也沒有讓人去請李老夫人和李寶珠來對質,隻是安撫著沈老太公:“老太公啊,咱們可別為了這點小事,就影響了大局。”

“沈黎這個小姑娘,別看她年紀小小,我夫人,我兒子,我女兒,可都是在她手裏吃了虧的,怕不是調虎離山?”

李訓陰惻惻地笑了笑:“若是沈黎借著此事,讓您老人家疲於奔波,若是累到了,可怎麽辦?誰又還能鉗製的了她?那侯府的基業,豈不是要被她這個小女娘給敗光了?”

眼見著沈老太公有所鬆動了,李訓又繼續道:“我與侯爺同朝為官,都是體麵人,哪裏會後宅的這些手段,侯爺戰死,作為長輩,我是想著安撫沈黎的,可沈黎呀,不感恩,也不知道哪兒學來的手段,還讓我兒媳婦進了牢房。”

他頓了下,又善意地提醒著:“張氏也是您的兒媳婦吧,她總是用一樣的手段。”

沈老太公將信將疑:“她這麽厲害?”

“若不厲害,又怎麽搞得我們李家雞犬不寧?”李訓謙卑地安撫著沈老太公,“老太公,就算您不信我,也當信傅閣老不是,傅閣老什麽時候看錯過人?這一次既然傅閣老都願意牽線搭橋,讓我請了您來,便是他老人家也看不慣沈黎的乖戾。”

“若沈黎已經是我李家婦,我們李家自然有管教她的法子,可現在她還沒進門就鬧出這麽多幺蛾子,如今是沈家女,我們也不好插手,唯有老太公您德高望重,能讓她好好地學學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