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咬緊了後槽牙:“那不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不知道怎麽哄沈黎,也不知道為什麽從鴻鵠書院下來之後她就與他仿佛要劃清界限那般,明明之前他們配合的那樣好。

他承認,貿貿然地親了她的確是他有失妥當,但那也不是沒辦法的事了嗎?

再不製止她,隻怕還要說出比解除婚約更可怕的話了。

他瞪了一眼實話實話的陸海:“你要是閑的沒事,就去請禦醫,好不容易受個傷,可不要浪費了。”

宮裏的那位不是很想知道他什麽時候死麽,不如就給他一個期限,也讓人有個盼頭不是。

駱檀朝氣的再他傷口上狠狠地按壓了下,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你就算吧,作吧,遲早有一天小阿黎發現你的真麵目,看還理不理你!”

沈黎在外麵焦灼地等著,就看到陸海臉色鬱悶地出來,她趕緊抓住他:“怎麽樣?”

“讓請禦醫。”

“這麽嚴重?”

“啊?”陸海其實想說並不是很嚴重,就是裏麵在加工傷口,需要看起來很嚴重。

沈黎內疚不已,如果不是為了救她,霍煜也不會受傷。

原本他身體就不好,若是因為她而再短兩年命,往後餘生她都會夜不能寐的。

對了!

千年人參!

之前和錢三娘聯手,雖然將其他的珍貴藥材全都收回來了,但那株千年人參還在長公主府。

她轉身就喊住了正要往外麵走的青嵐:“麻煩給我準備下馬車,我要去長公主府取千年人參。”

青嵐一聽到千年人參就趕緊去。

之前朝朝姑娘可說過,若是能有千年人參,王爺的寒症就不會那麽容易複發了。

春見很擔心:“長公主會給咱們嗎?”

“不給也得給。”

隻是在此前,她需要找朝朝姨借一樣東西。

她走進屋子,駱檀朝正在對霍煜的傷口下狠手,聽的裏麵悶哼的聲音,她的心情很複雜。

駱檀朝看到沈黎來,趕緊勸阻:“小阿黎,你別進來,血腥的很,你看了會做噩夢的。”

這混蛋,自作孽不可活,根本不配人探望。

“朝朝姨,我是來找你借東西的。”

一聽是找自己的,駱檀朝趕緊淨手出去。

沈黎也不藏著自己的想法,壓低了聲音在駱檀朝耳邊小聲說著。

駱檀朝兩隻眼睛轉了轉:“辦法倒是個好辦法,就是有點冒險。”

雖說這樣說,但她還是轉身去取了自己藥箱裏的東西:“這東西,毒性猛烈,你可千萬要小心。”

沈黎點頭接過,疾步匆匆往外麵走,可沒走兩步就被裴元蘅叫住。

“沈黎,你上哪兒去?”

沈黎沒有理會她,她立刻三步並兩步地飛身過來,強行攔下沈黎的去路。

“你沒看到王爺受傷了嗎?他可是為你受傷的,你怎麽能這樣鐵石心腸,禦醫都還沒來,你就要走?”

“讓開!”

沈黎沒工夫和裴元蘅廢話,厭惡的人,總歸是看不順眼的。

裴元蘅還想攔她,可她反手就是一掌,毫不客氣地劈在裴元蘅的肩頭,裴元蘅吃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緩過氣之後,還想要去攔人,可沈黎已經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她氣得直跺腳,但也沒有去追,隻是轉身往霍煜的寢臥去。

她剛剛去找了些傷藥,應該對他有用。

馬車停在了長公主府外,沈黎下了車,對青嵐道:“你不用跟著我進去,我很快就出來。”

春見火急火燎地跟著,分外擔心:“小姐,長公主不是一直都想置王爺於死地嗎?咱們這樣來要千年人參,能給嗎?”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不給那是因為沒給夠。”

沈黎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次,才是硬仗。

霍問君聽說霍煜當街被行刺,心情好的不得了,連池子裏的魚兒都得了天恩加菜,看到沈黎來,她欣喜地上前,親昵地拉著她的手:“本公主就知道,你不會讓本公主失望的。這才短短幾日,就要了他半條命,沈黎,你果然是有些本事的,你打算什麽時候再給他致命一擊呢?”

“暫時他還不能死。”

“為什麽?”霍問君不明白,“現在難道不是最好的時機?”

“我現在和霍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長公主信嗎,若今日霍煜死了,明日我就得給他陪葬。”

聖旨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明明霍煜就是個短命鬼,可齊帝偏生下旨賜婚,表麵上看起來好似在順水推舟,用聖旨做人情。

實際上卻是在敲打她,上次用免死金牌強要了與李家退婚的聖旨,如今便給她一道枷鎖,讓她不得再妄為。

否則霍煜一死,她必死。

霍問君收回關懷的手:“那你的意思是說,一日不解除婚約,他一日都不能死了?”

她可不關心沈黎是生是死,她隻是想掃清一切障礙罷了。

“長公主,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你在威脅本公主?”

霍問君臉上的笑意**然無存,她眼角的餘光都散發著濃濃的殺意。

“我並不是在威脅長公主,隻是我和長公主目的一致,你想要霍煜的命,我也想,但我並不想把自己搭進去。”

“你也想要他的命?”

“難道長公主不知道,他和我大哥之前的未婚妻糾纏不休,這才導致我大哥後來鬱鬱寡歡,在戰場上一心赴死。”

沈黎說的這些,霍問君很清楚。

而且沈戰此前在北境打的那幾場仗十分慘烈她也是知道的,完全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可本公主怎麽聽說,你將那個負心女還有野種都接回侯府了?”

“那不是野種,那是我大哥的孩子。”

沈黎冷著臉。

說裴元蘅可以,但是不能說沈奕寧。

霍問君哼了一聲,無媒苟合,那不是野種是什麽:“也就隻有你這樣傻了。”

沈黎目光如炬:“那孩子,我會讓他進沈家的族譜,可裴元蘅,我會親自帶她去麓原的戰場,讓她血祭我大哥。”

霍問君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沈黎,她目光灼灼,當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意識到沈黎很認真,霍問君斂去了臉上的冷笑:“人是不能複生,你何必為過往而糾結。”

“我侯府一門,死的慘烈,李家、裴家都是凶手,而霍煜是幫凶!”

“哦?”

“長公主此前就知道三個月前青甲軍在麓原一戰是戶部和兵部相互勾結,貪墨了青甲軍的軍餉,卻不知道此時霍煜早就查到了,隻是密而不報,而且我大張旗鼓的以嫁妝為借口引青甲軍入李府都找不到李璟然的罪證,那罪證竟在霍煜手裏。”

沈黎越說越生氣,眼睛都要滴出血來了,周身都殺氣騰騰的。

霍問君見她不是在演戲,才問:“那你打算如何?”

“我要讓霍煜,生不如死。”